皇甫御阳走到温妮面前,盈泪的眸子绽出喜悦:“姐夫,快扶我一把。”要不是她自幼学习芭蕾舞,平衡感和支撑力都不错,早就跌得没有形象了。
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皇甫御阳伸出手,温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只要皇甫御阳轻轻一拉,就能化解她的危机和尴尬。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皇甫御阳非但没有拉她,反而将她推倒。“砰”地一声,她摔倒在上,极其狼狈,脚还翘了起来,她的纯黑性感小内内暴露于人前。
温妮羞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顾不得粗糙的地面会磨掉她花了大把金钱和时间去保养的皮肤,快速爬了起来。指着皇甫御阳,眼是怒火滔滔,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甫御阳,你居然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贱女人用这种手段羞辱我?好,很好。我亲爱的姐夫,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一定刻骨铭心,记你一辈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这时流白退开,两名保镖才终于跑到她面前,恭敬地问:“二小姐,你没事吧?”
有气无处撒的温妮,扬起手毫不留情给了他们一人两巴掌,更朝他们重重吐了口唾沫:“两个废物,我要你们做什么?”
保镖被打得敢怒不敢言,如同电线杆忤在那。温妮怒气冲冲脚步很大地走着,哪知,太用力高跟鞋跟突然断了,毫无防备的她崴了一下,剧痛袭来,她顾不得形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边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脚踝,一边冲两外呆若木鸡的保镖怒:“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过来扶我?废物,真是没用的废物,我回去就炒了你们。”
边揉着脚,边骂开了。
两名保镖走到她身边,突然顿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仍野蛮辱骂他们的温妮。同时摘下墨镜朝她身上丢:“温二小姐,不用你炒我们鱿鱼,我们不干了。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我们伺服不起。”
这下子温妮彻底傻眼了,瞠目结舌,望着那两名保镖离开的背影竟半晌说不出来。
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提醒着她,她此时的孤立无援。天啊,她的包,还在车上。她现在可是疼得一步都走不了了,该死的保镖,该死的苏乐遥,该死的皇甫御阳,这笔帐她会记下的,日后慢慢还给他们。
此时此刻她还是当个识时务者的俊杰吧。
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对皇甫御阳说:“姐夫,我为刚刚的行为向你道歉,我不该对你出言不逊。我现在脚崴到了,好疼啊,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皇甫御阳一步步走向她,在她面前顿住。温妮微垂下长睫,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夫,麻烦你了。”
伸出纤细的藕臂,向皇甫御阳救助。哪知,他只是脚步一顿,便笔直走向苏乐遥。见他拉着苏乐遥就要离开,打算对她视而不见,任由她坐在这里被一些小市民指指点点。
温妮咬牙切齿,怒火升腾成火焰山:“皇甫御阳,你给我等着,这笔帐,我是不会忘记的。”
看着形势一步步朝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苏乐遥一直处于震惊中,怔忡久久。甚至就这么傻傻的被皇甫御阳拉着走,直到坐上了他的车,呼吸里全是属于他的气息,这才回过神来。
不由得望向窗外,天彻底黑了,绚丽的霓虹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温妮就那么坐在地上,努力地一步步往前挪,裙子过短,她每移动一寸,就要拉一下裙子,还是难免走光。
她若是改换伸长双腿,连丝袜都没有穿的****,必然会被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得受了伤。同为女生可以理解那种尴尬和疼痛,换作是她,也会十分尴尬无助,更何况温妮是典型的千金小姐,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怎么受得了这种对待?
一丝不忍升起,随即被理智压下。她刚刚那么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若不是皇甫御阳及时出现,现在被欺负的人就是她了。
有句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再说,她和温妮没有交集,亦不会是朋友。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思忖间,皇甫御阳已经发动引擎,路虎驶上入夜的车水马龙中。温妮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远,苏乐遥的全副心思也都回到了皇甫御阳身上。
心下一阵阵冰凉,他不是应该恨透了她了吗?干嘛还为了她得罪他未来的小姨子?他连签离婚协议书都不肯自己出现,现在又要带她去哪里?
深吸一口气,摒除所有杂念。侧过头对皇甫御阳说:“谢谢你替我解围,就在前面那个路口让我下车吧,谢谢。”
皇甫御阳并没有理她,似乎也没将她的听进去,就这么自顾自开着车。到了苏乐遥提的路口,他果然像没事人儿一样开了过去。
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既然字都签了,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吧。天知道每一次和他分手都是伤筋动骨,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皇甫总裁,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现在我没事了,请让我下车,谢谢。”一字一顿,她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
可皇甫御阳依然故我,车速平缓,目视前方,简直直接把她当成空气一般。没有想到皇甫御阳会在跟她离了婚后,还这般纠缠不清。
心下又急又惊还有几分连她都无法解释的痛楚,咬了咬唇,提高音量:“皇甫总裁,请你放我下车。”
如同她心中所想,皇甫御阳无视她的存在和抗议,只顾专心开车。夜晚的霓虹一盏盏自身后滑落,苏乐遥不安加剧。
的确和他在一起的这段以来,他没有伤害过自己,恰恰相反,他对她千好万好。只是,有些感情并非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甚至是家族的大事。
她不想当千古罪人,她不想当爱变成恨时再后悔莫及。
和皇甫御阳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她对他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他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她是阻止不了的。正如此刻,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会放她下车的。
与其叫嚷嚷,没了形象,倒不如省下力气,以静制动,应付接下的变化。她已经开始后悔下午为什么要出来了,如果不出来,就不会遇见温妮和皇甫御阳。
心绪纷乱间,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
抬头望着自己所居住楼层漆黑的窗,心中更是一片苦涩。熄了火的车内一片默然,皇甫御阳英俊的侧脸隐藏于黑暗中,看不出是何情绪。
静,悲伤的寂静在空气中漫延着。皇甫御阳拿出烟,点了一根,刹那燃亮的火光照得他刚毅的轮廓宛如撒旦般,冷和魅。
火光消失,只有烟头的红点于黑暗中忽明忽暗,一下下敲击着苏乐遥敏感的神经。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早上我已经在忠伯给我的文件上签了字,皇甫御阳,我和你是两个自由的个性了,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她的话很残忍,却是不争的事实。
突然,皇甫御阳拉开了车门,兀自下车。绕到这一头替苏乐遥拉开了车门,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下车。”
他身上散发出的冷酷气息,让苏乐遥心惊。但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硬着脾气,与他对着干。下了车,却往小区外的方向走去。皇甫御阳一把拉住了她,一拉一扯间,她身子不稳落入了他怀里。
硬绑绑的胸膛撞得她鼻梁快断了,隐忍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皇甫御阳,你发什么疯啊?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和温静结婚了,要是被狗仔拍到你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会是怎么的后果啊?”
黑眸深深望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伪装直达灵魂深处:“我不在乎。”
狂妄又霸道的几个字,苏乐遥一怔,被气笑了:“是啊,你是E国商界的第一总裁,只手遮天,没人敢说你的不是。但我在乎,我不想被人写成贪慕虚荣,不要脸的女人。”
“他们不敢。”又是简明扼要的几个字,在深邃黑眸的注视下,苏乐遥一颗心控制不住地“怦怦”跳着。不管她怎么压抑都没有用。
心就像忘记装刹车器,不由自主。
“皇甫御阳,我们已经离婚了。”苏乐遥叹息般地说,似是在提醒他,实则是在提醒自己。
皇甫御阳弯唇一笑:“是吗?我还没有签字。”一句话彻底将苏乐遥震惊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当她回过神来时,皇甫御阳用正冰块帮她敷脸。
冰块敷在肿痛的脸上,又冰又疼,阵阵刺痛传来,却不及他深邃眼眸里温柔令她惊慌失措,又迷惑不解。
他不是被她的话刺伤,决定放弃她了吗?他不是和温静在酒店共度一夜,决定和娶她了吗?
到底是他不对劲,还是她的判断出了错?她怎么感觉他对自己还是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