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苏乐遥会挂断电话,温静急急说:“乐遥,你别误会,我找你是我私人的事,与皇甫爷爷无关。御阳的声明给QK集团造成了难以想像的损失,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你不爱听,但你也不能否认,他这么激烈的反抗是为了你。对不起,我没有要声讨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御阳,将损失降到最低。”
“乐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也没有立场要求你什么。QK是皇甫家几代人的心血,现在御阳是一时冲动,等他想通了,后悔了就来不及了。”温静说得情真意切,也十分有道理。
只是,苏乐遥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了:“温小姐,我只是个很平凡的女孩,我不知道什么集团利益,家族心血。我一点都不想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请你转告皇甫老爷,请他高抬贵手,不要再这么不余遗力的抹黑我了。皇甫家我的确高攀不起,我走了,不会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再和皇甫御阳见面了。”
“不不不……乐遥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不知道皇甫爷爷为什么会对你有偏见?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让皇甫爷爷喜欢上你。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御阳。”温静再度将偏移的话题拉回来。
“我真的不知道皇甫御阳在哪里。”苏乐遥再度无力地说,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不知道皇甫御阳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自始至终,她一直稀里糊涂着,被卷入皇甫家一个个阴谋里。她几度死里逃生,差点儿被毁了。她真的不贪图皇甫家的什么,她真的好无辜。
“乐遥,我们见一面,好吗?”温静还是坚持苏乐遥会知道皇甫御阳的下落,即使她现在不知道,他也会找上她的。
“没有这个必要吧,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还有你们这么神通广大,居然可以通过项凌找到我,就可以通过别人找到皇甫御阳,不是吗?”这句话明显带了赌气的成分。
温静再度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打探你的**,只是有些事似乎命中注定。兜兜转转都是认识的人。乐遥,我请求你别急着拒绝我,好好考虑一下,好吗?我在XX路的咖啡厅等你,请你勉为其难来一趟吧。”
苏乐遥挂了电话,项凌走过来:“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
努力挤出笑,却从墙壁的反光里看到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己。霎时,如泄了气的汽球,坐在沙发上,双手支着下巴。
项凌没有打扰她,静静陪她坐着。他知道她在思考,在纠结。他又何尝不是呢?天知道他有多想从她嘴里知道她和皇甫御阳是什么关系?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她爱他吗?
太多太多的问题占据着他的脑海,揪扯着他的神经。只是,一些问题总是害怕面对。万一她告诉他,她嫁给皇甫御阳没有任何苦衷,纯粹因为爱呢?
沉默的时间各种纷乱的思绪自俩人各自的心头划过,不知过了多久,苏乐遥才缓缓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皇甫御阳周五向各大报纸发出了一份声明,说要辞去QK总裁的职位,并将名下的股份全部归还他的爷爷,皇甫圣。”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皇甫御阳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在项凌沉静的目光下,苏乐遥缓缓向他道出自己和皇甫御阳的点点滴滴,包括,他一开始的卑微威胁和后来的温柔体贴,她的迷茫徨惑和皇甫圣的执意反对。当然,还有皇甫御阳对她的深情,对秦昊的关爱。
讲述的时候,苏乐遥陷入一个人的情绪里,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话一骨脑儿说了出来,期间已经无暇顾及项凌的感受了。
空间再度陷入沉默,这一次苏乐遥的压力和压抑成倍转换到项凌身上。
“你打算怎么办?”项凌开口,如同他一贯给人的感觉,冷漠疏离,让人听不到他的情绪。
苏乐遥将脸埋入膝盖:“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从未奢望过麻雀变凤凰,也不相信灰姑娘的童话。她只希望能自食其力,凭借着自身的努力给弟弟一个安稳的家。
这是在她范围能力内,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办到的事。皇甫御阳的意外闯入,的确是帮了她很多,先是看清了卓兴然那个人渣的真面目,不至于步上母亲的后尘。
他又帮她请了好多医生和专业的老师来教导秦昊,让秦昊康复得这么快,这么好。对此,她深深感激着。他就像天神降临,拯救他于苦难之中。
不得不承认被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眷顾着,疼宠着,是件无比荣幸的事。面对一个男人的如此深情,说没有一刻心动是自欺欺人的。
只是,皇甫家太复杂了,犹如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洞。她不知道何时会有一头猛兽冒出来,将她撕个粉碎。是的,她但小,她懦弱,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且能力不足。
因此,她自私逃避着,甚至是不肯接受他的感情。不,应该说是,她贪婪享受着他的爱,却不给他回应。这样的她自私得连自己都唾弃。
她知道这样的犹豫是不道德的,如果爱他,就给他回应。如果不爱,就趁早滚蛋,让他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只是,纷乱复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她并不聪明,反应也较迟钝。她还在徘徊,还奢望能找到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然,皇甫圣这一次对她的抹黑,彻底激怒了皇甫御阳。
他终于将全部怒气都发泄了出来,却是如此的决绝,不留余地,没有给自己退路。她不知道这份声明对皇甫家是怎样的打击,然,从温静和皇甫圣的反应中,不难猜出,后果十分严重。
项凌看着一旁忧心忡忡的苏乐遥,理智告诉他,应该说些什么宽慰宽慰她。可是,感情里他接受不了。苏乐遥是他天使,是她用一份热情将他从冰冷的世界拉回来。
让他醒悟,人生不可逃避。人生没有公平可言,一旦降临到这个人世间就该好好活下去,努力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别怨天尤人,别自暴自弃。不是所有人都有恶意,也可能是身不由己。
五年前,他被母亲接回家,苏乐遥却杳无音信。那时候他担心得要命,每次电话响,他都不敢接,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可电话不响,他又紧盯着不放,怕错过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那样的煎熬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得到的。
五年后,他已经决定恨她了。因为爱太痛苦了,成天担忧,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每次做噩梦,都在想,她是不是正经受着非人的磨难,她会想他吗?她肯定是身不由己的,不然,她一定会回来的。
两人装满各自思想的小人在他剧烈争辩着,常常弄得他精分。
恨就简单的多了,当她无情无义。当她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前途。其实,他没有怪她的理由,他们只是朋友,她最多欠他一个道别而已。
他不也是,逃离了山村,回到了城市。
这次再见,他发现自己对苏乐遥的爱已经燃烧成岩浆,已经是他无法控制的温度了。是的,他爱她,爱了好久好久。正因为这份青涩,纯真,未说出口的爱,他对她的离开耿耿于怀,始终无法原谅。
如果他足够自私,现在就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因为她和皇甫御阳之间有太多问题和阻碍,他根本就无法完全抛弃家族,带她到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
脑中自私和道德的小人又狠狠打了一架,两败俱全,最终,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去见见温静吧,找到了皇甫御阳,你才能安心。”
没想到项凌会给出这样的提议,苏乐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里面仍是冰冷的,似是无情又充满深情。
苏乐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下长睫,思忖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好。”
温静包下了这间咖啡厅,坐立难安。美目一直往玻璃窗外瞟,从早上到现在不知失望了多少次?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一点点变凉,好几次拿起电话,却迟迟不敢按下那个号码。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去逼她。
她唯一能做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从早上到中午,再从炎炎夏日等到日暮时分。看来,苏乐遥是不会来了。开始收拾包包,准备去陪皇甫圣了。
这一天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吃饭了吗?身体受得了吗?
突然,一辆低调的宝马缓缓停在门口。温静惊喜极了,站起来,又坐下。也许是普通的客人呢,她这一天已经被这样的期待和失望交织折磨得快神经衰弱了。
凝眸望去,不可思议地张大了眼,真的是她。只是,项凌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如此小心翼翼陪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