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和暴君只会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为所欲为,不懂得收敛。那样的皇帝自然好做,心里没有道德准则,也不会一心要国富民强。
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始终都相信,他还是那个一心肃清吏治的凤玉白。
这样就很好了。
纵然他有凤天冥的处境,可她坚信,他不会真的变成第二个凤天冥的。
何况如今的沐诀也绝不贪慕京城的浮华,助他坐稳皇位之后,她和沐诀就会走,走的远远的,也免了他的忌惮。
“早些歇息吧!我看你有些喝多了。”于望舒掰开凤绝尘钳制住她胳膊的手。
“天凉,你也早些歇息。”凤绝尘笑笑。
于望舒和寒叶也就回到了她们的帐篷,周嬷嬷已经睡下了,于望舒和寒叶也躺下。
“说真的,皇上似乎一直对夫人很好。”寒叶忽然说道。当初王爷会让她好好保护夫人,本还以为是因为王爷对安国侯的看重。
可细细看来,似乎是王爷想要保护夫人。就像是……一个男人想要保护一个女人。
“是啊!他帮了我很多。”于望舒点点头。“当初我怀着欢欢的时候,若不是他相助,不说欢欢不能来到这个世上,怕是我都要没命。
“他是很好,不过我和他遇见太迟了。又或者哪怕遇见的再早,也如清明寒露,永不相聚。”
“原来皇上的心,夫人一直清楚啊!”
“不清楚啊!胡说什么呢!时辰不早了,睡吧!”于望舒闭上了眼睛。凤绝尘的心思,她知晓也好,不知晓也罢,终归她此生都是回应不了了。
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说她先认识了沐诀,就算是她先认识了凤绝尘,她和凤绝尘依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凤绝尘的身份就无法给她踏实感。
她要的,他给不起。他想要的,她也给不了。
和他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呢?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皇后之位,可那是她最不稀罕的。她想要的,不过是一段渐渐深切的话感情,两个人厮守在一起的岁月静好。
一生一代一双人,最好还能有平平静静的日子。
皇子也好,帝王也罢,那种错综复杂的感情,她是不敢碰的。中华多少年的历史,一心一意待一人的帝王,也只出了一个朱佑樘。
他是很好,可终归不是她命里的那盘菜。
于望舒睡的迷迷糊糊的,却被嘈杂之声吵醒了,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寒叶。”她低声喊道。
黑暗中寒叶握住了她的手,“夫人别出声,外面打起来了。”
于望舒心头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外面打斗声很大,硬着火光影影绰绰,光怪陆离。
很明显来的人不会是冲着她来的,而可能的就是冲着凤绝尘或者是那些财宝来的。
不过知晓凤绝尘上了山明显要更容易些,至于他们上山是寻宝的,这个事总不太容易让人知晓。
所以有人想让凤绝尘死在这里?
寒叶忽然扑倒了于望舒,有箭羽擦着寒叶的头发射了过去。
于望舒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寒叶的手已经握紧了剑,蓄势待发。外面打了好一会儿,动静才渐渐小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掀开了帐篷,寒叶看清楚了来人是凤绝尘,才放松了戒备。
“望舒,你没事吧?”凤绝尘担忧的望着于望舒。
“没事。”于望舒摇摇头,“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一声的血。”于望舒连忙起来,把带来的包袱打开,让寒叶将伤药分下去。
“没想到你还准备了这么多药。”凤绝尘苦笑。他是真没想到有人会在这里行刺。
的确,不得不说这里倒是个好地方。虽说离着京城不太远,可这山上寻常是没人来的。
而不远不近的距离,若是出了事要到京城去搬救兵,明显是来不及的。
“我就是习惯了。”于望舒苦笑。出门在外遇到刺客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身上也就难免做了准备。
她自然不可能事先想到会遭遇刺杀,好在有备无患。
看清楚了一地的狼藉,于望舒叹息了一声。刺客都被斩杀了,只是宫中的侍卫也死了好几个,众人都阴沉了着脸,气氛低沉的很。
有些侍卫已经哭了起来,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这样死了,如何能不伤心。
没受伤的侍卫把尸体都先搬到了一边去。
刺客还动用了弓箭手,地上和旁边的树木上都杂乱的插着些箭羽。
“看来你这个位置确实不太稳。”于望舒帮着凤绝尘处理伤口,“没想到在京城周边就敢动手。”
“大概是看我太好欺负了吧!”凤绝尘要紧了牙关。“你这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啊!”
“你忍一忍,我知道很疼。”用烈酒清洗伤口,别说他觉得疼,就是她这个动手的人都觉得疼了。“这个时节天气还炎热,化脓了就不好了。”
清洗之后便很快敷上金疮药,血倒是没多会儿就止住了。
将伤口都包扎好了,检查刺客的侍卫也来回禀,“刺客身上没搜到什么,这是刺客用的箭。”说着便递了一支箭给凤绝尘。
凤绝尘抚摸着箭上的字。
“这是军中的箭?”于望舒皱眉。她见过沐诀军中的箭,只有军中的箭才会在箭上有明确的区分。寻常人用的箭,好端端的少有人会在上面刻字。
“嗯。”凤绝尘点点头。“把箭都收起来,等回京后给粟王叔送去。”
“这是粟王的军队?”于望舒吃了一惊。粟王是凤绝尘的皇叔,是他父皇的庶弟。
粟王虽然手底下有兵,不过这些年此人却十分的低调。不掺和什么朝中大事,也不惹出什么事端来。
不会昏庸的让人瞧不起,也不至于英明的让人议论。活的像是背景板一样的人物。
不过先前的三代帝王都对粟王还不错。
“箭肯定是从军中流出来的,不过军中也很复杂,并非军中的箭就不会被他人所用。”凤绝尘皱紧了眉头。“依着粟王的性子,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于望舒沉吟着。她连粟王都没见过,倒不是信任粟王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