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舒见到月牙的时候,一边楚夫人正在哄着韩瑛。韩瑛还在嘤嘤哭泣着,哭诉着楚玉衡不搭理她。
“好了,不哭了,姑母会是说她的。”楚夫人温言哄着韩瑛,又拿着帕子细细擦拭了韩瑛眼角的泪珠,“你先回屋去歇息一会儿吧!等晚上的时候,我让玉衡给你道歉。”
韩瑛这才回屋去了,楚夫人不好意思的和身边的人解释着,“小孩子就是总要人哄着。”
众人都呵呵一笑,并没多说。
于望舒也就带着月牙告辞。
离开了蒋家之后,于望舒便去了徐邈那里。比起楚家的高朋满座,宾客盈门,徐邈这里就要冷清很多了。
徐邈新到县城,本也没结交到什么人。也就是有些人看在楚家的面子上上门道贺。
让于望舒诧异的是,竟然蒋晴也在,还送了很丰厚的贺礼。
云萝入狱之后,她便再没见过蒋晴了。蒋晴虽然接管了蒋家的家产,不过各处铺子里的事似乎都放了大权给掌柜,蒋晴是不多过问的。
倒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照顾母亲,养育孩子。
如今再见,蒋晴身上的气质更显平和,整个人都多了些娴静之感。比起曾经的张扬跋扈,当着是有了太大的改变。
人历经了沧桑,到底变化还是很大的。
“好些日子不见了。”蒋晴微笑着和于望舒打了招呼。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于望舒叹息了一声。这样的日子里,欢颜未必会想要见到蒋晴。先前在范谌府上的事,她也听欢颜说了。
蒋晴竟然受紫鸢的指使,给欢颜下药。因着那个事,欢颜是彻底的不想理会蒋晴了。
虽说人性大多自私,在自己的利益和旁人的利益有冲突的时候,大多还是会维护自己的利益。对这样的事,往往都能理解,却不能原谅。
当日欢颜会去范谌府上,大多原因还是因着蒋晴,却没想到蒋晴会反过来下药。
这个事到底是欢颜心中的坎了,和蒋晴也再无话可说。
自此两不相干便是最好的了。何况欢颜曾和蒋家有婚约,无论如何,蒋家人的出现都有些不合适。即便徐邈和欢颜不在意,却难免会招来旁人议论。
蒋家人的出现就像是个引子,引导着人想起曾经蒋家和楚家的婚约。
“我已经久不出门,只是这样的日子,我也想送上一份贺礼,聊表歉意。”蒋晴叹息着。
“或许你不出现,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我出现不太好,故而我没到楚家那边去。”
于望舒也就不多说了,至少蒋晴也还知道分寸,并没到楚家去。楚家去了那么多的宾客,大多也都是和蒋家也熟识的。
若是见到蒋晴,怕是难免有人说起曾经欢颜和蒋翰元之事。大喜的日子了,倒是平添晦气。
这边到底客人少,将强来一趟,也不算招眼。
“蒋夫人可好些了?”于望舒转开了话题。“还是老样子,眼睛看不见了,好在身子还算硬朗了些,每日里也能吃些东西。”说起蒋夫人的身子状况,蒋晴略有些欣慰,“只是云萝先前太苛待娘了,说是给娘请大夫吃药,却都不过是做做样子,随便熬
点甘草之类的给娘喝,身子哪里能好。拖延的久了,眼睛是治不好了。”
“云萝的事都过去了,你们也不必一直心有怨恨。你们害死了她的孩子,即便她对你们有苛待之处,便都当是还她的吧!”
云萝的孩子死了,罪魁祸首就是蒋夫人和蒋晴。而蒋夫人瞎了一双眼,蒋晴在花船上被人千般凌辱,便当是还清了吧!
要说无辜,欢颜才最无辜吧!云萝收买僧人对欢颜下手,又让江匪暗杀徐邈。
不过云萝入狱后,欢颜也不再说怨恨。到底有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耿耿于怀,对那个人并没有影响,不过是让自己也过的不好罢了。
“娘这些日子也总说因果报应。”蒋晴苦笑着。若她知晓当初自己的冷血会给家里带来那么多的灾难,她必然不会那样做。
可世上最买不来的就是后悔药,千般懊悔,都于事无补。
唯一能做的,就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以前的错,永不再犯。
说了会儿话,蒋晴也不告辞了。于望舒则去新房里看看楚欢颜。
“望舒,你总算是来陪我说说话了,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一见到于望舒,楚欢颜便急切的说着。
“你啊!”于望舒笑了笑。
“这边都没人和我说话呢!倒是家里的时候,还有一屋子亲戚家的姐妹。”
“都成亲的人了,哪里还能总想着一屋子姐妹聚在一起。”于望舒戳戳楚欢颜的额头,“对了,说起你的那些姐妹,你舅舅家的女儿是不是太娇气了些?”
“你说这个啊?的确是娇气了些,我舅娘去世的早,就舅舅带着她,自然多些溺爱。而奶娘丫鬟的,自然对她恭恭敬敬,半点不敢怠慢的。
“也正是因为舅娘去世的早,我娘就特别疼她,总觉得她一个没娘的孩子,是最可怜的。”楚欢颜感慨着,“莫非我走了之后,她又闹什么笑话了?”
“也不是什么笑话,就是说玉衡不理她,在找你娘哭诉呢!”
“这倒不希望,阿瑛啊!从小就爱缠着玉衡一起玩。玉衡呢!男孩子心性,自然只爱和男孩子一起玩,不太喜欢带着她。为这个事都哭闹过不知多少次了,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楚欢颜笑起来。
“也因着玉衡是个男孩子,他们两个一闹啊!我娘就总说玉衡的不是,总让他让着妹妹些。久而久之,玉衡觉得她娇气,总喜欢把发生的一点点口角都告诉大人,就更不带她一起玩了。”
“竟是还有这样一些事。”于望舒也笑了笑。
表亲大多都是如此吧!吵吵闹闹是难免的。不过到底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亲近起来也是亲近的。“不过一向我阿瑛倒还是要好的。她比我小着几岁,小时候我便很多时候都让着她。她虽任性娇气些,却并没有坏心眼,就是说话做事有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