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你没事吧!”一看杜泽受伤,穆芊荷立刻后悔了,她奔过去,就见血顺着杜泽的指缝淌了出来,他的左半边脸上沾满了碎瓷片,左腮上一道明显的划痕。-@#雅?文吧..
杜泽手撑地,缓慢地起身,“没,没事!”他弹一下身上的碎瓷片,晃晃悠悠地倚在墙上,“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这一脚下去,换做旁人早就没命了!”
他伸手触碰脸上的伤,呲牙咧嘴地倒吸气。
“你要不要紧啊,要不,让姓方的给你瞧瞧?”芊荷连忙打来热水,指指堂屋里的方严初。
“别,被他看,估计我待会就得准备后事!”杜泽还惦记着方严初给芊荷诊断的事。
“他的医术,其实没那么糟糕啦!”芊荷随口给方严初解释,“算了,不去就不去吧,我帮你处理!”她沾湿帕子,一点一点给杜泽把伤口上的瓷片清理处理。
费了好大的功夫,芊荷终于清理出了所有的碎片,止住了血,“身上有没有弄伤啊!我让小石头来帮你来把身上的瓷片挑出来吧!”
芊荷上前拉扯一下杜泽的衣服,却现他伸手压根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算了,刚刚的话算我白说!”
春天沙尘大,为了防止伤口上弄上土,她找来几块干净的白布,把杜泽的伤口包裹了起来,
“这下可好了,没有你恩人的灵泉水!你脸上非得留疤不行!”芊荷小心翼翼给杜泽包扎,边故意说道,心想,你这小子要是老老实实地别惹我,说不定我还给你提供点灵泉水让你不留疤。
“穆芊荷!就是有灵泉水,你也不要给我用!”杜泽却像是看穿她心话似的,突然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又很肯定。
他的眼神很笃定,却又带着一点点试探。
芊荷心头一惊,这家伙难道知道灵泉水是我的了?“你这么严肃好吓人。放心,要是你真的想回百姓屯找你的恩人,我也不拦着!”
“不,我不会去找。我就要这样子,留下疤,或许没人能认得出我!”杜泽推开正在处理伤口的芊荷的手,站起身来,看着堂屋那间给殷居正准备的房子。那目光就好像就将就义的勇士。
看着他的那副模样,穆芊荷一下子明白了,刚刚杜泽刚刚的动作,是故意的,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直接面对殷居正。
但对自己身世的好奇,却又让他不愿意躲开。
芊荷握了握手里沾满血的帕子,或许,她应该帮一下杜泽。
“你愣那做什么,还不快点来收拾东西!”杜泽弯下身。继续帮着收拾被方严初下人丢出来的东西,“过会天黑了,要是没收拾好,小孩子们出来会受伤的!”
听到杜泽的招呼,芊荷把带着血的帕子往盆里一扔,就上前跟他一起收拾。
院子外,闵素跟百灵静静地站着。
“小姐,你看见了没,方少爷真的把农具送来给这女人他哥了!”百灵气得直跺脚,“我问过管事了。方少爷还把外郊刘家,东海孙家都介绍他们来这里了!”
闵素身着藕荷色长裙,春天风大,披了一件压边的土黄色披风。她静静地站在门口,与身后的土坯混在一起。
闵素倒是不在乎方严初把农具交给谁来处理,自打军队入驻里屈县,全县的铁匠都进了军队,能找到一处打铁铺子,修缮农具。不耽误春耕,也是幸事。
她在乎的只是方严初骗了他。
今早与方严初见面时,她曾问过他,把表妹后街的房子租给了谁,方严初还信誓旦旦地说租给了一姓殷的。
她打听过了,穆芊荷家压根就没有姓殷的。
骗子!方严初你这个骗子!闵素咬着牙齿,怒不可遏。
她抬头看向院子,却见穆芊荷正在跟一个头上裹着白布的男子共同抬着一桌子,“那男人是她哥吗?”闵素问百灵。
“不是,那女人的哥嫂,现在在后院忙着打铁呢!”百灵连忙回答,她顺着闵素的眼神看去,“小姐,您说的是那男人吧,这个还不知道呢,就看刚刚那女人特亲热地给他擦汗呢!”百灵误把芊荷给杜泽处理伤口的动作看成了擦汗。
“擦汗!还真是一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闵素狠狠抿着嘴,垂落在身旁的手臂用力握了一下。
“小姐,咱们现在要进去抓个现行嘛!”百灵一看小姐面露凶光,撸袖子就要往里冲。
“慢着!”闵素仔细想了一下,顿觉不妥,方严初也没跟那女人生什么事啊,若这么贸然冲进去,反倒显得自己胸襟狭隘了,她要得可不是撕破脸,“百灵,你可记得,咱们抽签时,那老和尚说过解签的法子吗?”
“咦,这个……”距离抽签都好几个月了,百灵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大小姐,老和尚没说,不过我倒是听说,山下也住着一位高人,最善解这寒山寺里破不了的签!”
“好,咱们就去!”闵素一甩披风,决然而去。
百灵朝院子里望了望,依然没瞅着方严初的身影,微微叹气,抬腿随闵素而去。
杜泽隐约觉得刚刚院门口有什么东西飘过,咋一打眼就不见了呢,“喂,刚刚外面是不是站着什么人?”
芊荷放下手里的家什走向门口,门口外空荡荡的,“你是不是刚刚摔傻了,哪有什么人!”
她走回来,随手捡起地上一个空麻袋,把杂七杂八地东西就往里塞。
“别动!”杜泽突然提高了嗓门。
芊荷微微一怔,立刻直起身来,再次看向院门口,还是什么也没看到,不禁有点生气,“什么动不动,别疑神疑鬼的!”
“我说的是你手里的麻袋!”杜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站在芊荷面前,他指着麻袋道,“这袋子哪来的?”
“上次拿家伙送来的,说是从家里带的米,祝贺我们乔迁之喜!”芊荷一头雾水,指指堂屋里的方严初。
“他家?可这上面为什么写着一个闵啊!”杜泽反问,谁都知道,这种袋子是代表着归属,一旦离开米仓就会换袋子。
“啊!”芊荷突然记起来了,跟方严初有婚约的那户人家,就姓闵,“啊?他这是拿了他老丈人的米,送给我们的!”
难怪那古大嫂来送东西时,会那么酸溜溜的,敢情是把自己当成了方严初在外面养的外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