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告诉我孟镜与郁彦二人的下落即可,你放心,我不会跟外人说起你们的关系,而且我也向你保证,此二人必死无疑,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事后的报复了,如何?李蛰弦淡淡的说道,末了加了一句,又道:你要记得,在碧漓三岛之上,仙矢已经死了!
湘溪子微微一震,眉头紧紧皱起,确实,昨日见到孟镜二人之时,仙矢并不在列,使者虽然没有说起,但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言,没有道理不会同行的,看来事实或许真如他所言的一般,唯一担忧的只是孟镜他们当真如此不堪么,万一还有扭转乾坤之力,若是背叛,岂不是自讨苦吃——
与此同时,与伏牛山相距上千里之遥的太湖之中,正在发生一件紧急的大事,风悠然与几名族中长辈匆匆赶往了人鱼所在的小岛,召唤人鱼的老头一脸焦急的等在洞外,见到慕容氏一众人抵达,连忙快跑几步,拉住他们往里走,急匆匆的说道:不好了,今早玫歆幽一直吐血,整个水池都快染红了,慕容族长,你见多识广,快去看看吧!
慕容霸一脸阴沉的点点头,随着老头走入洞中,洞后的水池不时的传来巨大鱼尾划动水流的声响,看来人鱼还未死去,这让焦急的众人稍稍松了口气,等到众人到了洞内,赫然见到玫歆幽宛如仙灵一般凌空浮在水面之上,双手捧心,扬着头闭着眼默默念诵着什么,精致的面孔显出一丝憔悴,苍白的嘴唇,唇角还残留着一道半指长的血痕,水池里确实红了半边,稀释之后仍然赫然入目,可见人鱼伤势之深。
这时玫歆幽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说不出的严厉,丝丝杀气不断的逸出,越来越浓,幸好来的皆是慕容氏的长辈,境界深厚,倒不至于被此杀气吓到,但个个还是暗暗生出了戒备,终于杀气达到最盛之后,玫歆幽开了口,说道:九月初八,鼎岩剑庄,天人现世!
说完这句,似乎再也支撑不住疲乏的身体,玫歆幽所有的森严之态顿时消散,萎靡的落入水中,摇动了几下鱼尾,发出阵阵兮兮的声响,随即涟漪渐缓,消失不见,老头走了过来,对慕容霸说道:玫先生说,她违背了天宠之誓,已失去了预言之能,方才的预言是她忽生悸动之下,自然而出的,也是她最后的预言。
慕容霸点了点头,沉沉的吸了口气,让老人回去了,他转过头来,对着风林霍单四家家主以及慕容氏的诸多长老缓缓说道:虽然玫先生天赋已失,慕容氏失去了一大法宝,但这次的预言也让我们占据了最大的先机,从悠然之前在始皇陵墓中得到的消息来看,天人下界携带有重要秘宝,我们已有通灵卷轴,可窥探天道秘境,若再能求得天人真身,慕容氏之中,或许就有踏入天道的一日,九月初八,鼎岩剑庄,这次慕容氏志在必得!
众人齐齐应诺,此事其实早有商定,届时久不在江湖露面的慕容氏,幻字辈以及慕容氏的长老皆会出世,普天之下,只要不是诸大剑庄齐齐围攻,将不会有任何敌手,在场诸人各个满心兴奋,能在有生之年见证族中踏入传说中的天道,实在是幸甚之至,唯一有疑惑的只有风悠然了,倒不是不相信这预言,只是为何地方是在鼎岩剑庄了,今日刚刚是九月初二,离预言之日只有六天了。
湘溪子最终还是答应了李蛰弦,将钱梓菱带走了,她说出了孟镜二人如今藏身的地点,这地方说起来其实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就在两座山之后的一座矮山的山腰处,那里密林丛生,道路曲折,山腰中夹杂着一条密道,走入之后,前面还有两个复杂的溶洞,溶洞之后则是一处温泉,此处还是湘溪子一早发现告诉他们的,本是自己藏身所用,但遇上他们之后,便将其让了出来。
try{mad1('gad2');}catch(ex){}虽然知道了他们的所在,但李蛰弦并没有立即前往那里,毕竟这二人到底是天人使者,一身境界远超过他,在岛上时,能够击杀仙矢,也是因为他们施展过极昼之术后极度虚弱,又有本相暗影的猝然发动,集合众人之力,这才成功,但是现在,仅凭他一人,怕是危险。
看来即便不愿意,还是得叫人,好在根据方才跟湘溪子了解到的情况,其实孟镜与郁彦二人也不知道十几年前下界的天人是谁,茗惜暂时无忧,于是他便登上附近的高处,给司马纯一发出了信号。说是信号,其实只是几个手势罢了,相信以他的掌中术境界,整片山域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不会发现不了,果不其然,只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空中浮现一个黑影,转瞬之间黑影变大,身着一袭青衣道袍的司马纯一落了下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找到了?
李蛰弦点点头,说道:不过位置有些复杂,只有一条道路进去,他们必定在路上也作了防备,贸然闯入会打草惊蛇,我想还是要做个完全的准备。
司马纯一点了点头,李蛰弦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发现的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愿意说我便愿意听,你不说,我也不问,只要此刻,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够了!司马纯一云淡风轻的说道,李蛰弦不禁暗生钦佩,此人与司马长空同为豫北司马氏嫡系传人,但性格却截然不同,着实令人惊讶,或许是因为他作为身识行走,当年未曾亲身经历灭族惨剧吧。
司马长空忽然说道:你与他们交过手,大致估量一下,他们的实力在什么水平上?
李蛰弦听过方才湘溪子的话,毫不犹豫的说道:当在九天之上,慕容幻竹还有我两位师兄合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司马纯一微微颔首,不经意间又看了他一眼,李蛰弦微微一怔,却听他意有所指的说道:听说其中一位使者是被你用箭射死的,如此说来,你的境界与他们倒是相当了!
李蛰弦当然不会承认,否则岂不是无辜树敌,一个年轻如他这般,若是真有这般实力,天下剑客岂不是人人自危,各大剑庄怕是都会忌惮于他,那时也离死不远了,于是说道:哪里哪里,仙矢之死在于他交手之时已是强弩之末,灵力耗损严重,又无时间恢复,前有慕容幻竹攻击,后有我大师兄牵制,屡次受伤之下,我方才趁其不备,一箭射中了他,非我一人之功,实乃众人合击之果。
司马纯一点点头赞许的说道:不骄不躁,虚怀若谷,务实避虚,着实有大剑客的风范,你也别担心,世人知道你的年岁后只会把你当成一个运气好的小子,不会想到你有堪比慕容幻竹等人一般的实力的。好了,闲话说完,现在说说该怎么对付山腰里的那两个使者吧!
李蛰弦说道:这二人的境界远超过我,而且孟镜擅长幻术,郁彦则可提前预知对方行动,极难对付,不过他们有一个弱点,二人皆是光系剑客,一到夜间,实力必会削弱,那时才是动手的时候。
司马纯一点点头,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时间一久难免夜长梦多,万一他们发现我们靠近,提前离开了,这就麻烦了,现在才过了中午,到夜色深沉还有好几个时辰,就这么等着?
李蛰弦说道:我可以让专诸盟的哨探封锁附近的山道,若发现他们的行踪,提前告知,还是刚才的那句话,对付这二人,必须要在夜间,否则我们上去只会白白送命!
try{mad1('gad2');}catch(ex){}司马纯一闷哼了一声,终于没有再反驳,看来他也是知道那二人的实力的,而李蛰弦此刻其实已经失去了对付这两个使者的心思,毕竟他们如果不知天人身份的话,对茗惜的威胁也小了,之所以召唤司马纯一过来,也是为了保险,他可不愿意白白送掉性命,又或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自己黑海之力的真正威势,引来司马纯一的注意,想了想,觉得还是趁夜间偷偷进去看一眼,到时让司马纯一对付他们,能打过最好,如若不能,则早点回汴梁,看看茗惜的下落有没有消息了!
司马长空自然猜测不到他的心思了,在他认为,这人既然杀了仙矢,必然对剩下两个使者也不会放过,否则回过头来,那二人也会找他报仇,是以就盘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冥想起来。
李蛰弦则往林中走去,以专诸盟哨探的秘法,招来了山区中盘桓的哨鹰,送出了封锁附近山道的讯息,过了两个时辰后,日沉西山,天色转眼就黑了,司马纯一从冥想之中睁开眼睛,对李蛰弦说道:到时间了!
李蛰弦看了看天,微微皱了皱眉,天色虽然黑了,唯一不妙的是今夜的月光甚是明媚,多少会有些干扰,不过也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于是点了点头,二人悄然往那边山头摸去。
由于是靠近两个使者的地方,又处在大山深处,一般是不会有猎人到此的,是以路上设置了不少机关,只要一触动,必然就是敌人,使者就会提前感知,是以二人走得很慢,李蛰弦的外念识扩散到了极限,不过一路走来,似乎也没他什么事,往往是他外念识刚刚察觉到了机关,司马纯一便点破了位置,二人小心的绕过,直到进入到溶洞之中,这才麻烦起来。
一是溶洞道路曲折幽深,洞内太黑,看不到一丝光亮,谁也不知里面的路况如何,该如何走出,二是环境复杂,外念识甫一探出,便察觉到一个神奇的阵法,李蛰弦竟然在鬼谷诸多书册之中都没有找到一个对应的,看来此法绝非出自普通人之手,司马纯一也感觉到了,暗暗皱起了眉头,李蛰弦也不隐瞒,直接说道:若是就这么闯入的话,必然会惊动他们的——
司马纯一并不惊奇他能发现,他对于阵法也是一无所知,暂时能够察觉到的是一些石头上隐隐约约现出的光点,有些光点是从溶洞顶部的缝隙中漏下的月光,有些则明显散逸出灵力的痕迹,司马纯一说道:这些光点组合成了一种阵法,若是白天的话,日光强劲,怕是威势极大,但眼下乃是夜间,虽然月光也可化作光系灵力,但威力却柔和了许多,合你我之力,应该能够挡住,此地离洞后的温泉应该不远,不如直接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