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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认出来了,李蛰弦不由缓了缓,寒暄了一句,说道:正是在下,庄主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怎么会一个人藏在这深山中,你的两位主人了?
湘溪子面色一沉,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自己背后的身份,看来此人不能留下了,只是他的境界怎么会提升的这么迅速,难道是当初青灯古卷里留下了什么秘密吗,可惜啊可惜,那时从他手中拿回了古卷之后,研究许久,都没能查出其中秘辛,后来竟然还被人偷了出去,如今也不知落在了何人手里,眼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其中秘密了?
想到这里,湘溪子原本乍现的杀气顿时又消散了,只听她忽然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瞒你了,不错,某当初游历江湖之时,机缘之下,拜在了三大使者门下,不过这又如何?
李蛰弦冷冷的说道:如今天人觊觎剑庄灵源,天下剑客正在群起共讨,你作为使者门人,也在征讨之列,你难道不怕么?
湘溪子讥讽的一笑,说道:笑话,是谁传出的这种话,天人何在,我怎么没见着,反而据我所知,瀛海剑庄的灵源乃是慕容氏,南宫氏以及一个叫做李蛰弦的家伙盗取了,并非什么天人,恐怕传出这话的就是慕容氏之人,目的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丑恶嘴脸。
李蛰弦说道:我就是李蛰弦,当日之事我看的清清楚楚,天人使者施展极昼之术,妄图杀死所有岛上之人,可惜最后功亏一篑,当时活下来的人千千万万,人人都可作证,你如何还能狡辩?
你是李蛰弦?湘溪子顿时一惊,如此说来,灵源就藏在这人的身上,眼下似乎是个机会,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顿时又恢复了方才的杀气,李蛰弦如何看不出来,冷冷一笑,握紧了手中的黑棒,如今,在他的眼中,湘溪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掌控他生死的庞然大物了,黑水滔滔之下,这么一个渐渐步入老年的妇人,他心底生出了一丝轻视,嘴角那丝不屑,湘溪子一见,心中不由怒气横生。
李蛰弦将黑棒插在了松软的泥土中,对她说道:瀛海剑庄的部分灵源就在这里面,你若是想要,可以试试拿去,看能否拿动?
湘溪子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狐疑的问道:你有这么好心?
李蛰弦说道:我与你打个赌,赌赢了,你将它拿走,我无话可说,不过你也要明白,普天之下,觊觎灵源的不只你一个人,就近说来,那两个使者得知,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你有希望保住它么?
湘溪子没好气的说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与你赌了,赌什么?
李蛰弦摆摆手笑道:你还是听我说完再答应吧,就赌你能不能拔起它来,若是你输了的话,我问你什么,你就得答什么,否则这山中,恐怕有对你更有敌意的人存在,我不介意泄露你的行藏,到时你再想藏起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湘溪子冷笑一声,她不相信这小子能有什么本事赢过自己,不过是拿起一根棍子,已然突破进入沈天境最高岳轮殿的她,仅就力量而言,催动一座方圆千步、高达百步的小山也不成问题,莫非这黑棒之中,能比得上千万钧之势么?
try{mad1('gad2');}catch(ex){}她缓缓的走来,看了他一眼,李蛰弦微微一笑,退开数步,看似无害的站在一边,湘溪子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但其实这插在地下的丑木弓那一头,却仍然与李蛰弦掌心的黑海之力相连,只是这灵力的连接掩盖在了树影之中,而湘溪子丝毫感觉不到。
她的手落在了黑棒之上,试探的往上一提,黑棒松动了一些,她不由暗喜,似乎并不难办,随即暗暗用力,这时却忽然发现地下忽然生出了一股巨力,将黑棒往下拉去,原本提出的部分,顿时又恢复到了原状。
湘溪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赌的是灵力之间的较量啊,灵力作为剑客施展秘术的基础,除了种种神奇妙法之外,其实最基本的威能便是重力了,入境的剑客可比寻常的力士多十倍力气,到了第二层天,则是二十倍,而从天境界,已在百倍之上了,湘溪子沈天境之力,可比山岳,顿时便提升了力量,开始认真起来。
见到湘溪子入毂,李蛰弦顿时暗暗一笑,心识借力之用,最开始他学得便是驱使重势,万钧黑天之术也因此而来,如今黑棒在他黑海之力的牢牢吸引之下,宛如磐石一般,单凭力气,怕是再来几个湘溪子也无法胜过。然而湘溪子也不会轻易认输,二人借着黑棒开始拔河,但一连半个时辰,黑棒始终没有离开地面,她终于意识到了李蛰弦的厉害,生出了其他心思。
只见她眸光一变,呼出一口气来,在空中倏地变化,化作一头巨象,猛然往李蛰弦处奔去,虽然只是青烟一般的幻象,但其奔跑之时传来阵阵大地震颤之音,着实惊人,李蛰弦掌心黑海之力正与黑棒相连,所有秘术皆是依靠其施展,在她猝然发动之下,一时危急起来。
好在本相暗影应声而出,背转身来,拦在了他的面前,生生承受了巨象的撞击,暗影顿时碎裂,然而巨象却没有湮灭,仿佛更加凝实,湘溪子似乎料到了他的本相暗影会出现一般,方才的烟影只是虚招,只是蒙在水灵力所化的巨象上的一层灵气罢了,这时真正杀招出现,逼迫的他不得不避开原位,但他只要稍稍一动,丑木弓与黑海之力的连接必然紊乱,湘溪子便有机可趁了,怎么办?
血月梅影之术无声发动,李蛰弦忽然一愣,顿时想起,既然她想干扰自己,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也可干扰到她,想到这里,记忆之中的鬼谷战阵的幻象在他识海之中浮现而出,李蛰弦微微一笑,迷宫之术悄然施展,凶悍的兵马排成列阵往湘溪子的意识之中汹涌而去。
猝然发动的幻术比湘溪子的秘术更快抵达,猝不及防之下,湘溪子顿时一震,瞬间就懵住了,原本已经袭至李蛰弦身前的巨象,失去了她灵识的控制,顿时化作了水汽消散了,而她此时的意识忽然被闯进的秦兵战阵笼罩,战马带着磅礴的沙尘滚滚而来,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心中大喊一句:这是什么?
看着巨象消失,李蛰弦淡淡一笑,湘溪子已经不动的站在原地了,他走过去,扳开她握住黑棒的手,将丑木弓拿回了手中,走开数步,见湘溪子仍然没有从迷宫之中脱困,稍稍放心,不过他也没有指望仅以此术便能打败湘溪子,更没想就这么杀了她,再过一会儿,想必她应该就能想到办法脱困,这幻术尚未修复到极致,他也不愿这么快被人破解,如今目的已然达到,湘溪子已输,就不必继续,于是他收回幻术,扬了扬手中的丑木弓,湘溪子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得意洋洋的李蛰弦,脸上现出了复杂的神色。
try{mad1('gad2');}catch(ex){}李蛰弦说道:方才的赌约还有效吧,庄主不会反悔吧?
湘溪子仍然没有动弹,一声不吭的看着他,眸光之中闪现了一丝阴毒,李蛰弦暗生警惕,好在她最终还是没有举动,退后了两步,可以看出她已经有些忌惮,暗暗凝聚出了一层宛如实质版的雾气灵域,尽量以平稳的语气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李蛰弦吸了口气,微一思量,说道:十几年前下界的天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下界?
湘溪子顿时讥诮的一笑,说道:你以为如果我知道的话,还会在这里吗,那些使者还会藏在山中吗,不早就跑到天人身边需求庇护了,哪里的用得着东躲西藏的。
李蛰弦想了一下,也觉得如此,本来也没抱很大希望,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而是又问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天人是谁,何时下界的,为何会出现这些使者,你作为一庄之主,为何要寄身在使者门下?
湘溪子察觉到这话语中的不善,目光中露出一丝怒意,但李蛰弦丝毫不惧,湘溪子也畏惧他方才那莫名的幻术,并没有仓促再度出手,反而变得温顺起来,回答说道:我也不知这些使者何时出现的,又从哪里出现的,只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在江南见到了其中一人,给我看了一个画面,其中情景无法为外人所道,着实令我着迷,后来此人又以秘术胜过了我,还传授了我一门修炼之法,助我达到廓天境界,我便拜入他的门下,这人就是孟镜,我以为这是难得的际遇,本来一切相安无事,但十几年前,孟镜以及其他两个使者,召集所有的门客在岐国的祁连山中聚首,商议讨伐四大天纵家族之事,豫北司马氏便是因此而灭族的,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满意?
李蛰弦微微一怔,其实这些他早已猜测到了,只是此刻从她的口中切实的听闻,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这些并非他想要知道的,看着湘溪子阴晴不定的面孔,李蛰弦顿时意识到了,她这是在故意隐瞒,于是他忍不住说道:也罢,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你说了,今日之事便了,我这就带钱梓菱离开——天人到底因何要下界,他们不是万寿无疆么,缘何千多年间,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事情?
湘溪子眼神一紧,问道:你也知道?
李蛰弦点点头,说道:不怕你知,我已下过秦始皇陵,知道了始皇帝墓葬之密,一千多年前,他便是因为得到了徐福从东海寻来的天人尸体,这才急迫的葬于地下,其实那时他还没死,这般动作,其实乃是为的长生不老,成为新的天人,那具天人尸体,便是下界之人的。
湘溪子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阵,忽然说道:此事我要与你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告诉我一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