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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9章 小羽毛你越来越坏了(9)(1 / 1)

“我……我只是太惊讶了。⑤∞79,.←.o≈”明空说着,面上的紧张之‘色’有所缓和,又追问道:“陛下他竟相信了那人的话?那鸾凤国公主的原话是什么?证据是什么?”

苏惊羽望着明空的反应,心中只觉得怪异。

正常人被冤枉、被污蔑,难道不应该先为自己辩解?至少也应该恼火才对。

而阿尧的母亲却并未生气……

即便她脾气再好,事关清白,也不应该毫无怒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紧张,紧张过后便是追问尹清罗的原话以及拿出的证据。

明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倒像是——心虚。

“母亲,您就不生气么?”苏惊羽望着对面的‘女’子,微微眯眼,“尹清罗的行为不但害了阿尧,也损了你的清白,你说,我应不应该报复她?”

“这……”明空迟疑了片刻,才道,“你先告诉我,她是用什么样的办法让陛下相信她的话?”

“用阿尧的血。”苏惊羽不紧不慢道,“皇帝陛下被恶疾困扰了多年,这是众所周知的,尹清罗不知从哪儿听到的偏方,说陛下的病能用亲子之血来治愈,陛下找了四个儿‘女’取血,只有阿尧一人的血液是无效的,且还产生了反作用,尹清罗给出的解释是——只有亲子之血才是有效的,外人的血,才会产生反作用。”

明空闻言,秀气的眉头轻拧,“仅此而已?没有其他证据?”

“据我所知,仅此而已。陛下就是单凭血液来判断阿尧不是他的亲生子。”苏惊羽说到这儿,‘唇’角扬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母亲您说,他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仅凭外人的话就要取阿尧的‘性’命,如果不是他傻,那就是……他一直不相信您,不相信您对他的忠诚,因此,才会轻易听信了外人的话。”

明空沉默了片刻,才道:“昨夜月落乌啼来云间寺接我,说是陛下要杀了小十,你们连夜逃出宫,担心陛下会迁怒于我,故而将我转移,我没有想到是因为他听信了旁人的话,我还以为,是小十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难道在您的眼中,他就这么恶劣?陛下要杀他,你也以为是他犯了错,他脾气的确不好,但在你面前,已经尽量收敛,而你却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感受,甚至不想见他,贤妃娘娘,您可真让人寒心。”苏惊羽目光中透出失望之‘色’。

看在阿尧的面子上,叫明空一声母妃,可如今她快被明空气昏了头,连母妃都喊不出口,改为称呼贤妃娘娘。

明空听着苏惊羽帝的称呼从亲昵转变为生疏,便知道对方是恼了。

“我的确有错,但你们也有错。”明空转过身,背对着苏惊羽,“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惊羽闻言,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圣母白莲‘花’,还玻璃心!什么错都是儿子错,别人都是对的,愿意宽恕别人,却不愿意宽恕自己的孩子。

这要不是阿尧他亲妈,她真想破口大骂。

苏惊羽憋着火气走向屋外,打开房‘门’,出‘门’之后,一把将‘门’板甩回去。

她甩‘门’的力度不轻,发出‘啪’的一声响。

几步之外,贺兰尧双手环‘胸’斜靠着红漆柱子,眼见苏惊羽出‘门’,伸出一只手,指节屈起,朝她勾了勾。

苏惊羽走上前去。

“小羽‘毛’,无需动怒,我早料到是说不通的。”贺兰尧伸手,替她将额前一缕凌‘乱’的发拨到了耳后,朝她笑了笑,“我不是早对你说过了,有你在身边足矣,至于母妃,她不原谅我,咱们也不能‘逼’着她原谅。”

苏惊羽动了动‘唇’,想要开口,然终究不知如何开口。

她很想告诉贺兰尧,跟明空说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洁白的天使与恶魔撒旦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

思前想后,还是不说了。若是她表现出对明空意见太多,阿尧心中想必也不开心。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母妃不想让咱们打扰,咱们就不打扰了。”贺兰尧说着,牵着苏惊羽离开。

杨家绸缎庄占地面甚广,后院中建了‘花’圃,落英缤纷,贺兰尧带着苏惊羽漫步在‘花’圃之中,苏惊羽原本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二人到了‘花’圃边的石椅上坐下,苏惊羽将头靠在贺兰尧肩头上,这会儿心情平复了,她便开始思索一个关键的问题。

“阿尧,方才我告诉她皇帝要杀你的原因,是因为听信了尹清罗的话以为你不是亲生子,正常人若是遭受污蔑,第一反应大多是为自己辩解,更何况此事还关系着她的清白名誉,可她竟没有生气,而是紧张不安。”苏惊羽沉‘吟’片刻,道,“她追问尹清罗有什么证据,她那时的表情在我看来……那么心虚。”

贺兰尧听着她的话,静默了片刻,而后道:“或许苏折菊的猜测是对的,皇帝并不相信母妃对他的忠诚,他们年轻时有情感纠葛,且——母妃极有可能真的背叛了他。”

苏惊羽拧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皇帝要杀你,倒是占理了。”

自古帝王最高傲,帮别人养孩子岂是帝王能容忍的。

任何一个君主,在得知妃嫔与外人有染并且生下孩子,所采取的手段都会是赶尽杀绝。

贤妃那样具备圣母‘性’格的‘女’子,竟然会红杏出墙,给皇帝戴绿帽子?

不,也许有其他原因。也许她从未喜欢过皇帝,另有意中人,而皇帝单方面看上了她,把她强抢去做妃嫔,这么一来贤妃红杏出墙便完全情有可原,是皇帝‘棒’打鸳鸯在先。

究竟过程是怎样的,恐怕只有贤妃自己知道,但如今看来,她必定不愿意说。即使问她,她也只会逃避而已。

“不管我是不是皇帝陛下亲生子,对我而言都不重要。”贺兰尧摩痧着苏惊羽的发丝,慢条斯理道,“皇帝对我无情,我作甚要对他在意?我从未在意过他对我的看法,如今仔细想想,我与他真是一点儿都不像,看外貌,他丑,我俊;看‘性’格,他多情,我专一,小羽‘毛’,你觉得我说的是否在理?”

苏惊羽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能给出这样的说法,可见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可若是此事一旦坐实,对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倘若他真的是皇帝亲生,他们想法子证实了,皇帝便不会再找麻烦,没准还会心存一丝愧疚。

“不管我的亲生父亲是何人,他都是个‘混’账。”贺兰尧嗤笑一声,“皇帝咱们就不说了,若真是另有其人,且他还活着,那么他一定是个‘混’账东西。生儿育‘女’,就应该有抚养教育的义务,他与母亲生下我,却弃我和母亲不顾,那么他是不是‘混’账?他若已经逝世那也就罢了,倘若他还活着,最好别让我遇见,否则……”

贺兰尧说到这儿,凤眸中寒意闪烁。

无论如何,他不会责怪母亲。

虽然母亲与他无法和睦,但母亲至少给了他十年关爱,至少生育了他。

而父亲呢?

什么也不是。

“我们若是去问母妃,她多半不愿意说,没准那是一段伤心的往事。”苏惊羽轻叹一声,随即道,“事到如今,我们不必急着去追究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报复。”

尹清罗这无耻‘女’流氓,搞出这么多‘混’账事,不收拾此人,她苏惊羽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苏折菊明日还会来一趟,就让他带着咱们进皇宫,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今宫中是个什么情况,顺便去看望看望尹清罗。”贺兰尧说着,‘唇’角扬起一丝凉薄的弧度。

“好。”苏惊羽应着,趴在贺兰尧的肩上闭目养神。

“小羽‘毛’,你似是有些困倦。”贺兰尧偏过头,望着苏惊羽,“这两日夜里咱们都没有好好休息,回屋子补个觉如何?”

“嗯。”苏惊羽伸手环上了贺兰尧的脖颈。

那意味很明显,不想走,要他抱。

贺兰尧见此,低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迈出几步之后,他道:“小羽‘毛’,好像轻了点儿了。”

苏惊羽原本正闭目养神,听闻贺兰尧这话,当即睁开了眼,“真的?”

阿尧的意思是……她瘦下来了。

这世上最动听的三个字,除了我爱你,就是:你瘦了。

“真的。”贺兰尧望着她欣喜的模样,笑道,“真的瘦了。”

苏惊羽顿时乐了。

贺兰尧将她一路抱着穿过了‘花’栏小道,苏惊羽抬眸望向不远的前方,那儿建有一座雪‘玉’楼台。

以堆砌起的‘玉’石为阶,这间阁楼光看外表便很是大气,阶梯周遭摆放着一盆盆奇‘花’异草,远远地看去便已经很赏心悦目。

“这是我第三次来杨家绸缎庄,一直不知这后院如此宽敞,还有这么漂亮的阁楼。”苏惊羽笑道,“阿尧,你也很富裕呢。”

光看他的外表,装扮颇为简洁,全身上下仅有的饰物便是发上的银冠。

但与他走得近的人便知道,他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他的卧房,装潢雅致,可每一样物品都是价值不菲,衣裳是‘私’人订制没有同款,布料选用上好的流云锦缎,所用的杯碗都是软‘玉’质地,但凡是他拿出来送她的饰品,从彼岸‘花’戒到猫眼石手镯再到蓝宝石王冠,均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富裕很低调,不似君祁攸那个家伙,那厮总是财气侧漏,整天一副我有金山银山的拽样,浑身都是商人的铜臭气。

二者相比较,她当然更爱贺兰尧的低调奢华有内涵。

“自我年少时就明白了,钱财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钱财可以支撑起许多人脉,达到许多目的。富裕和贫穷,当真是两个极端的比较,有人说钱乃身外之物,但如今的世态所告诉我们的道理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富裕走遍天下,贫穷寸步难行。”贺兰尧悠悠道,“看君祁攸那个家伙就知道了,坐拥金山银山,至少可以横着走,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与钱过不去,当财富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便是一种势力,这样的势力,会让名‘门’望族乃至皇亲国戚都对他礼让三分。”

“所以,你从前在宫中,一边装着无害的小白兔,一边在宫外经营生意,你大多的时间都是呆在宫中,却也能保证宫外的生意畅通。维持这样的状态需要两个因素,其一便是你睿智,其二是你选属下的眼光好,两大因素缺一不可。”苏惊羽笑道,“早在很久之前,我还未与你相识的时候,梦想便是做个阔太太,享受生活,如今算是梦想成真了,阿尧,不介意的话,把你生意的账本都给我看看?我想知道你有多少财富。”

“只是要账本?”贺兰尧垂眸看她,淡淡一笑,“要不要房契地契以及银票储藏室的钥匙都上缴给你?”

苏惊羽闻言,当即目光一亮,“都给我?”

“不就是钱财么,你若要尽管拿去。你想要的,只要我有,你大可开口。”二人说话间,贺兰尧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屋外。

他双手抱着苏惊羽,苏惊羽自然就负责推开‘门’,踏入屋中,她便一甩手关上了‘门’。

“阿尧,我说笑的,我只要你这个人就足够了,只要你人在我手上一天,你的房契地契不也都是我的,何必上缴给我。”被贺兰尧放在榻上的那一刻,苏惊羽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按到榻上,而后速度往他身上一压。

贺兰尧见此,凤目含笑眯起,“小羽‘毛’,你想干什么?”

“我想……嘿嘿嘿。”苏惊羽笑了两声,而后倒头枕在他‘胸’膛上,悠悠道,“我想睡觉。”

贺兰尧:“……”

将他压在身下又‘荡’漾地嘿嘿笑了两声之后,告诉他她只想睡觉?

“小羽‘毛’,你可真是越来越坏了。”贺兰尧自然不允许她这么轻松就睡,伸手扣上了她的腰,一个翻转便将她压回在身下。

“不想与我滚‘床’单,何必撩我?”贺兰尧伸手捏上她的鼻子,“不准睡,我们先把正事办了,办完再睡,这两个夜里我看你‘精’神不好都没打算折腾你,现在,不准你睡。”

由于被捏着鼻子,苏惊羽便无法拿鼻子呼吸,只能张口呼吸着空气,而她一张口,贺兰尧便俯下头‘吻’了上去。

‘唇’上传来清凉柔软的触感,紧接着便是有一物探进口中,与她辗转厮磨。

苏惊羽挑了挑眉,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热烈回应。

漫长的亲‘吻’维持了许久,贺兰尧揽着她后腰的手渐渐移到了她的腰封上,解了下来。

苏惊羽的手环上他的脖颈,由着他褪下她的衣物,主动攀附着他,与他纠缠。

这还是白天呐……

罢了,谁让她自己去撩他,如今自然得负责。

……

而事实证明,即便是白日,贺兰尧也是很有兴趣的,体能丝毫不亚于在夜里。

热情褪去之后,苏惊羽躺在他的臂弯中,额上淌着细汗。

“好好补个觉。”贺兰尧亲‘吻’她的发丝,“我考虑考虑,今夜放过你。”

苏惊羽:“……”

一日的时间便这么过去了。

由于白日里‘办过正事’,夜里贺兰尧果真放过了苏惊羽,由着她休息去了。

第二日,苏惊羽同贺兰尧起了‘床’,才用过了早饭,小黑便来通报,苏折菊上‘门’来了。

“大舅子来的倒是‘挺’早。”贺兰尧轻抿了一口茶,笑道,“小黑,准备易容。”

苏折菊进了铺子里,手上拎着个包袱,搁在了桌上。

“这是?”苏惊羽望着那包袱,伸手将包袱打开一看,竟是玄轶司密探的衣裳。

“易了容,穿上这个,我好带你们进宫。”苏折菊挑了挑眉。

苏惊羽笑道:“好主意。”

如今苏折菊已经是玄轶司主司之一了,出入宫‘门’带上两个密探小跟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苏惊羽望着眼前的衣裳,略有些感慨,“好久没穿玄轶司的制服了,曾几何时,我还穿着这衣裳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现在你就别想了。”苏折菊打断她,“如今你已为人‘妇’,不能再回到玄轶司,跟一群大老爷们一起‘混’了。”

苏惊羽:“……”

接下里的时间里,小黑帮着苏惊羽贺兰尧完成了易容,二人换上了玄轶司密探的制服,随着苏折菊进宫去了。

“宫中这几日风声怎么样?”路上,苏惊羽问着。

“对于十殿下的搜捕,依旧在秘密进行着,陛下至今也没有把此事宣扬。也没有人敢去追问原因。”苏折菊说到这儿,顿了顿,道,“老霍倒是随口问了一句,陛下的回答是:这是他的‘私’事,任何人不许过问。”

苏惊羽闻言,冷哼一声。

有苏折菊的带领,二人自然是轻而易举地进了宫‘门’。苏折菊将二人一路逮到了玄轶司大院中,进了书房,便又从书案之下拿出一个包袱,打了开,里头是两件太监服‘侍’。

这个时间段,玄轶司密探大多在训练,穿着密探的衣裳自然不适合到处瞎晃悠,穿着宫人的衣裳便可以四处走动。

“我去外头等你们。”苏折菊道,“密探的衣裳换下来后藏回包袱中,回头你们要出宫,还得穿回去。”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出去了。

苏惊羽同贺兰尧换上了太监服‘侍’,将密探的制服叠好放回包袱中,藏到书案之下。

出了书房,苏折菊对二人道:“我得去‘操’练场了,你们想做什么便去吧,若是要找我,去‘操’练场便好。”

“谢了老兄。”苏惊羽朝他笑了笑,随即同贺兰尧离开了。

“在宫里有熟人就是办事方便。”走在路上,苏惊羽悠然道,“尹清罗应该在太行宫,咱们现在就直接过去么?”

“去看看也好。”提及尹清罗,贺兰尧的目光泛凉。

原先真是低估了这‘女’流氓,料不到她这么能作。

二人一路走向太行宫的方向,中途经过了太医院,有两名宫‘女’正从太医院里出来,贺兰尧望着那两人,脚步一顿。

“怎么了阿尧?”苏惊羽见他忽然停下,顿时疑‘惑’。

顺着贺兰尧的目光看去,是两名从太医院取了‘药’的宫‘女’,而当苏惊羽看清那两人的面孔时,也微微一怔。

这两个宫‘女’是——平日里在太后身边服‘侍’的贴身宫‘女’。

太后身边的宫‘女’来太医院取‘药’,莫非是太后病了?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贺兰尧的声音传入耳畔,“小羽‘毛’,我们先去一趟青镜宫。”

苏惊羽点头道:“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迈出步子,尾随着那两名宫‘女’,与她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路去了青镜宫,眼见着那两名宫‘女’踏入‘门’槛,苏惊羽二人在离宫‘门’两丈之外的树后停了下来。

贺兰尧的视线望进青镜宫,眸底浮现丝丝复杂之‘色’。

苏惊羽望着他的神情,依稀猜得到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皇帝要暗杀贺兰尧,这件事能瞒得了其他人,未必能瞒得过太后。

平时贺兰尧隔三差五便会去太后宫中探望她,如今他们正被皇帝追捕,自然不能再维持与太后的日常互动,太后自然会起疑,看见贺兰尧不在宫中,难免会去询问皇帝。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皇室丑闻则更不应该泄‘露’,贤妃若是真的背叛皇帝,皇帝不愿让外人知道,但想必不会隐瞒自己的母亲。

于是乎——皇太后知道一切之后,会怎么想?

若证实了贤妃背叛,贺兰尧不是贺兰家的血脉,皇太后,还愿意认这个孙儿么?

苏惊羽也不敢断定。

“阿尧……”苏惊羽偏过头望着贺兰尧,“我们还进去么?”

贺兰尧如今的心情有多复杂,她能够想象。

他不在意皇帝对他的看法,但是他在意皇祖母,那个从小到大都关心着他的慈祥老人。

贺兰尧的‘性’格便是如此,冷酷的同时,却也渴望着亲情,皇太后对他好,他自然也将她放在了心上。

“进去。”贺兰尧开口,声线毫无起伏,“即便皇祖母怀疑我不是她的皇孙,或者她不愿意认我,我都该去看望她,这是原则。”

话音落下,他迈出了脚步。

苏惊羽紧随着他上去。

二人如今是易容过的,青镜宫的宫人们自然不认得二人,还为踏进‘门’槛,便被人拦下了。

“你们是哪个宫的,来做什么?”

“东宫的。”贺兰尧望着拦路的宫人,不咸不淡道,“听闻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太子殿下太繁忙‘抽’不开身,便让我等前来给太后娘娘送‘药’,你进去通报一声。”

宫人望着贺兰尧冷淡的态度,心中腹诽着,却还是转身进殿通报了。

这东宫的宫人还真‘挺’气派,板着个脸,看着就难相处。

苏惊羽二人只等候了片刻,那通报的宫人便回来了,“二位请吧。”

二人跨过了‘门’槛,朝寝殿内而去。

贺兰尧的视线落在两丈之外的人影上,脚步一顿。

面容沧桑而沉稳的老‘妇’人,身着褐‘色’宫装,此刻正倚靠着紫檀木椅坐着,以手支额,似是在闭目养神。

她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并未睁眼,只淡淡道:“太子派你们来给哀家送什么好‘药’了?”

然而,她这话问出,回应她的却是一句——

“皇祖母。”

这清凉又熟悉的语调,让太后当即睁开了眼。

这声音是……

而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印入眼帘的却是两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两个身着太监服‘侍’,相貌平常的宫人。

刚才那声‘皇祖母’,莫非是幻听?

果然是人老了年纪大了,都出现幻觉了。

亦或者,是她太想念小十了,才会出现幻觉。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面前站着的两位宫人齐齐跪下,朝她道——

“孙儿拜见皇祖母。”

“孙媳‘妇’拜见皇祖母。”

太后微微一惊,“你们两……”

此刻寝殿之内只有三人,贺兰尧与苏惊羽自然不需要隐藏身份。

将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们,你们……”太后惊讶地望着两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皇祖母想必是知道父皇在抓捕我们。”苏惊羽垂首道,“我们也知道,如今皇宫对我们而言有危险,不应该暴‘露’身份,但我相信,皇祖母是不会拿下我们的,对么?”

即便太后怀疑阿尧不是她的亲孙子,她心中依旧会存有感情的吧?毕竟关爱了十几年,这样的情感不会轻易消逝。

“你们,胆子可真大。”皇太后望着身前的二人,指节紧扣着桌子,沉声道,“你们怎么知道哀家就不会拿下你们?!”

听着太后不冷不热的口气,贺兰尧的面上却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管皇祖母会不会捉拿我们,我依旧当您是皇祖母。”

太后闻言,静默了片刻,道:“皇帝在暗中抓捕你们,你们明知道,为何还敢潜进宫来?还敢来哀家这儿暴‘露’身份?”

“方才经过太医院,看见两个青镜宫的宫‘女’去抓‘药’,我们便猜想着,皇祖母是不是病了,一路跟了过来,哪管得了暴不暴‘露’身份,我只知道,皇祖母若是病了,无论如何,都要来看望,哪怕冒着被捉拿的风险。”

贺兰尧的语气一派平静,却颇为真诚。

太后听闻此话,绷着的脸一瞬间便松了开,随即‘唇’角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傻孩子,皇祖母刚才吓唬你们的,皇祖母哪能狠得下心捉拿你们?快起来。”

苏惊羽:“……”

“要是把你们拿下了,皇帝知道了还能饶了你们?”太后悠悠叹息一声,“哀家还不至于那么狠心。还有,哀家的身体无恙,只不过是夜里睡不着,托宫人去拿些有助于安神的‘药’来,没有生病,你们犯不着担忧了。”

“皇祖母,您……”苏惊羽迟疑了片刻,才道,“关于父皇要杀阿尧一事,您知道多少内情?”

“小十已经超过五日没有来看望我,哀家便猜到有问题了,让宫人去永宁宫看看,没想到永宁宫一片‘混’‘乱’,屋瓦都让人踩的‘乱’七八糟,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小十不知所踪,哀家立即去找皇帝,却没想到他在养心殿内大发雷霆,哀家进去询问他,他原本是不想说,哀家再三追问,他才终于说了出来。”

太后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叹息,“他听了那鸾凤国公主给他提供的偏方,用子‘女’的血液来治病,因为小十的血液对他起了反作用,他因此怀疑小十不是他亲生子,想要一怒之下杀了小十,哀家当时真是吓到了,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出,他不敢宣扬,便暗中派人去杀害小十,好在你们逃出去了。可你们今日又为何要再回来呢?”

“皇祖母放心,出入皇宫我们自会谨慎。”贺兰尧莞尔一笑,“有这个人皮面具,我们不担心被捉到。”

“皇祖母,那么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呢?”苏惊羽问道,“关于阿尧究竟是不是贺兰家血脉的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哀家昨夜想了一整个晚上,辗转难眠。哀家也不知道小十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孙儿,但哀家能肯定的是,哀家绝对是不同意皇帝杀他的,思来想去,哀家最怨恨的还是那个清罗公主,若是没有她,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不管小十究竟是不是贺兰家的血脉,这事只要不翻出来,他就是贺兰家的血脉!若是没有这个清罗公主,这事儿兴许永远也不会被翻出来。”

“多谢皇祖母不怪罪。”苏惊羽朝她福了福身,“这件事发生,我们最在意的就是您的看法,如今听到您这么说,心里真的是轻松了许多。”

果然如她所想,皇太后还是重情之人。

“哀家怎么会怪罪小十,他本没有错,倘若他真的不是贺兰家血脉,要怪罪那也应该怪贤妃才是。”太后说到这儿,沉‘吟’片刻,道,“或许,哀家也不会怪罪贤妃的,毕竟贤妃曾对哀家有过救命之恩,哀家一直‘挺’喜欢她的,当年是皇帝不顾贤妃的意愿纳她为妃,牛不喝水强按头……”

“皇祖母您说什么?”苏惊羽眯了眯眼,“当年是父皇强迫母妃成为他的妃嫔?也就是说,母妃其实是有意中人的,父皇是‘棒’打鸳鸯的那个人?”

太后闻言,眸中浮现些许追忆,“关于当年的事,哀家了解的并不多,但哀家知道,贤妃当初刚被封妃之时,是万般不情愿的,皇帝后宫中的嫔妃几乎都在想着怎么讨皇帝的欢心,唯有贤妃,对皇帝爱搭不理,从没‘花’心思去讨好皇帝,哀家也是‘女’子,当然看得出她的不情愿,且她很有骨气,一点儿都不担心惹恼了皇帝。”

“贤妃是哀家见过的最直率、最善良的‘女’子,不同于其它宫妃的矫‘揉’造作,她真的很善良,出淤泥而不染,许多‘女’子初入皇宫都是善良单纯的,但时间一长便会改变了本‘性’,在宫中,要生存就要学会争宠,学会耍心机,因此,宫廷生活改变了许多‘女’子的本‘性’,唯有贤妃,多年本‘性’不改,初心不改。”

苏惊羽闻言,‘唇’角轻‘抽’,“看出来了。”

天生圣母,连皇宫这个大黑染缸都染不黑的圣母体质,也是不得不让人叹服。

“正是因为她的善良率真,不耍诡计,让哀家对她刮目相看,皇帝的妃子多得是讨好哀家的,她们什么心思哀家轻易就能看穿,可贤妃对哀家的好是真真实实的,有一回彩灯节,皇帝带着哀家和一些妃子臣子们乔装出宫游玩,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引来刺客,刀剑无眼,哀家差点儿就被刺着了,关键时刻贤妃将哀家拉开,她自己‘胸’口却被刺了一剑导致重伤,这个人情哀家记下了,从那之后,对她格外照顾。”

“贤妃是个聪明的‘女’子,但她缺少了狠心与手段,因此,她好几回掉进其他宫妃的‘阴’谋里,是哀家将她拉出来的,皇帝也是真心的喜欢她,不需要找证据便知道她是无辜的,虽然贤妃对皇帝的态度一直冷淡,可皇帝却不恼,对她的喜欢不曾减少,暗中也派人保护着她,对其他的妃子他从未如此上心,皇帝单名一个兴字,小字于兴,将于这个字赐给了贤妃当封号,显示出她与众不同的地位。”

听着太后的阐述,苏惊羽额上的筋都在跳:“……”

她就纳闷呢,像贤妃那样缺少手段与狠心的圣母白莲‘花’是如此在皇宫这样的地方存活,且还能‘混’到那么高的妃位,敢情是皇帝太后两座大靠山庇佑着她。

这年头又讨皇帝喜欢又得太后庇佑的妃子可真是不多了。

于是乎,有了这两个守护神,贤妃的圣母光环非但没有缩减,反而愈来愈耀眼了。

苏惊羽大概有些明白为何皇帝那么喜爱贤妃了。一来是贤妃善良率真的本‘性’,二来,是倾国倾城的美貌。

阿尧有多美,贤妃当年就有多美。

一个集美貌善良正义率真于一体的圣母玛丽苏,这可是男人们的最爱啊。贤妃不仅靠着纯良的本‘性’吸引人,就连颜值也是碾压一众宫妃,就好比麻雀窝里飞出的凤凰,耀眼无比。

这样的‘女’子,她不喜欢皇帝,究竟喜欢谁?

“贤妃专宠不衰,直到生下小十,天降异象,孩子天生异瞳,之后才开始被冷落。”太后的声线再度传入耳膜,“贤妃并没有输给任何人,在贤妃之后,哀家再也没有见过皇帝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了,就连李贵妃和宁若水,得宠的程度都不及她当年的一半。”

“那么皇祖母,你可知道,她的意中人是谁?”苏惊羽追问道,“或者,她有没有与哪个男子来往密切?”

“据哀家所知,她并没有与哪个男子来往密切,或是暧昧。”太后说到这儿,眉眼间也浮现出疑‘惑’,“哀家知道她有心上人,可当真不知道是谁,皇帝也知道,但贤妃并没有说,而是憋在了心里,她平日里看上去也是‘挺’老实的,几乎都呆在自己寝宫中,哀家着实想不到,她是何时与人‘私’通……”

苏惊羽闻言,陷入了思索。

平时看上去‘挺’老实,几乎都呆在自己寝宫中……

那么与她‘私’通的人,极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喽?

在一旁静静聆听沉默了许久的贺兰尧忽然开口,“皇祖母,孙儿想请您帮个忙。”

太后闻言,道:“你说。”

贺兰尧道:“父皇也许知道那个人是谁。请皇祖母下次与父皇谈话的时候,装作随意地提起这个人,且看看能不能从父皇口中得知此人是谁。”

“这个……倒是可行。”太后应下了,随即又道,“小十,你很想得知此人是谁?”

“当然。”贺兰尧‘唇’角浮现一丝清凉的笑意,“他若还在世,我绝不会放过他。”

说着,他敛起了笑意,“多谢皇祖母依旧愿意认我,皇祖母,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孙儿先离开了。”

“你们要谨慎小心着些。”眼见二人要离开,太后忙嘱咐着,“千万要小心些,出宫后就别再轻易回来了,宫里对你们而言不安全。”

“皇祖母放心,我们有分寸。”苏惊羽朝她笑道,“皇祖母,多保重。”

话落,便与贺兰尧戴上了人皮面具,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就该去找那‘女’流氓算账了。

------题外话------

贤妃:我这么善良,千万不要骂我嘤嘤嘤……

羽‘毛’:蠢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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