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有其他原因。也许她从未喜欢
贤妃那样具备圣母性格的女子,竟然会红杏出墙,给皇帝戴绿帽子?
任何一个君主,在得知妃嫔与外人有染并且生下孩子,所采取的手段都会是赶尽杀绝。
自古帝王最高傲,帮别人养孩子岂是帝王能容忍的。
苏惊羽拧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皇帝要杀你,倒是占理了。”
贺兰尧听着她的话,静默了片刻,而后道:“或许苏折菊的猜测是对的,皇帝并不相信母妃对他的忠诚,他们年轻时有情感纠葛,且——母妃极有可能真的背叛了他。”
“阿尧,方才我告诉她皇帝要杀你的原因,是因为听信了尹清罗的话以为你不是亲生子,正常人若是遭受污蔑,第一反应大多是为自己辩解,更何况此事还关系着她的清白名誉,可她竟没有生气,而是紧张不安。”苏惊羽沉吟片刻,道,“她追问尹清罗有什么证据,她那时的表情在我看来……那么心虚。”
二人到了花圃边的石椅上坐下,苏惊羽将头靠在贺兰尧肩头上,这会儿心情平复了,她便开始思索一个关键的问题。
杨家绸缎庄占地面甚广,后院中建了花圃,落英缤纷,贺兰尧带着苏惊羽漫步在花圃之中,苏惊羽原本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母妃不想让咱们打扰,咱们就不打扰了。”贺兰尧说着,牵着苏惊羽离开。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思前想后,还是不说了。若是她表现出对明空意见太多,阿尧心中想必也不开心。
她很想告诉贺兰尧,跟明空说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洁白的天使与恶魔撒旦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
苏惊羽动了动唇,想要开口,然终究不知如何开口。
“小羽毛,无需动怒,我早料到是说不通的。”贺兰尧伸手,替她将额前一缕凌乱的发拨到了耳后,朝她笑了笑,“我不是早对你说过了,有你在身边足矣,至于母妃,她不原谅我,咱们也不能逼着她原谅。”
苏惊羽走上前去。
几步之外,贺兰尧双手环胸斜靠着红漆柱子,眼见苏惊羽出门,伸出一只手,指节屈起,朝她勾了勾。
她甩门的力度不轻,发出‘啪’的一声响。
苏惊羽憋着火气走向屋外,打开房门,出门之后,一把将门板甩回去。
这要不是阿尧他亲妈,她真想破口大骂。
圣母白莲花,还玻璃心!什么错都是儿子错,别人都是对的,愿意宽恕别人,却不愿意宽恕自己的孩子。
苏惊羽闻言,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我的确有错,但你们也有错。”明空转过身,背对着苏惊羽,“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明空听着苏惊羽帝的称呼从亲昵转变为生疏,便知道对方是恼了。
看在阿尧的面子上,叫明空一声母妃,可如今她快被明空气昏了头,连母妃都喊不出口,改为称呼贤妃娘娘。
“难道在您的眼中,他就这么恶劣?陛下要杀他,你也以为是他犯了错,他脾气的确不好,但在你面前,已经尽量收敛,而你却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感受,甚至不想见他,贤妃娘娘,您可真让人寒心。”苏惊羽目光中透出失望之色。
明空沉默了片刻,才道:“昨夜月落乌啼来云间寺接我,说是陛下要杀了小十,你们连夜逃出宫,担心陛下会迁怒于我,故而将我转移,我没有想到是因为他听信了旁人的话,我还以为,是小十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据我所知,仅此而已。陛下就是单凭血液来判断阿尧不是他的亲生子。”苏惊羽说到这儿,唇角扬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母亲您说,他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仅凭外人的话就要取阿尧的性命,如果不是他傻,那就是……他一直不相信您,不相信您对他的忠诚,因此,才会轻易听信了外人的话。”
明空闻言,秀气的眉头轻拧,“仅此而已?没有其他证据?”
“用阿尧的血。”苏惊羽不紧不慢道,“皇帝陛下被恶疾困扰了多年,这是众所周知的,尹清罗不知从哪儿听到的偏方,说陛下的病能用亲子之血来治愈,陛下找了四个儿女取血,只有阿尧一人的血液是无效的,且还产生了反作用,尹清罗给出的解释是——只有亲子之血才是有效的,外人的血,才会产生反作用。”
“这……”明空迟疑了片刻,才道,“你先告诉我,她是用什么样的办法让陛下相信她的话?”
“母亲,您就不生气么?”苏惊羽望着对面的女子,微微眯眼,“尹清罗的行为不但害了阿尧,也损了你的清白,你说,我应不应该报复她?”
明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倒像是——心虚。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紧张,紧张过后便是追问尹清罗的原话以及拿出的证据。
即便她脾气再好,事关清白,也不应该毫无怒意。
而阿尧的母亲却并未生气……
正常人被冤枉、被污蔑,难道不应该先为自己辩解?至少也应该恼火才对。
苏惊羽望着明空的反应,心中只觉得怪异。
“我……我只是太惊讶了。”明空说着,面上的紧张之色有所缓和,又追问道:“陛下他竟相信了那人的话?那鸾凤国公主的原话是什么?证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