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尧说着,将勒着君清夜脖颈的鞭子又是一扯,本打算将此人勒死了省事,哪知余光瞥见南面的方向似有大量火光闪烁,他蹙了蹙眉,一回头,不远的地方正有成批的守卫举着火把靠近,眼看着就要走来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阿尧,先别管他,快些进来!”苏惊羽走到了窗边,自然也看见了巡逻的守卫,忙朝着贺兰尧道,“可别让他们看见你,将这厮扔在这儿,给他们抓去吧。”
贺兰尧闻言,‘唇’角轻扬,眼见君清夜正努力地扒拉着脖颈上的鞭子,他手中的力度稍稍松开,随即将鞭子收了回来。
“咳!小十……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勒……勒死我的……”
才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君清夜说话有些不平稳,而贺兰尧也并不打算听他说完话,抬‘腿’朝着他‘胸’膛就是一蹬,将他直接朝着那批巡逻守卫的方向踹了过去。
“什么人?!”巡逻的人中自然有眼尖的,一眼看见前方一道蹿出的人影,顿时怒号森森。
同一时间,贺兰尧已经利落地翻回了苏惊羽的屋子,一把拉上了窗子。
不多时,外头响起急切而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守卫们都去捉君清夜了。
“这些个酒囊饭袋,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却出现,若是没有他们,我便能送那‘混’账玩意下地狱去。”贺兰尧冷哼了一声,随后转了个身,将手中的鞭子挂回了屏风上。
“没办法,他们的巡逻都是比较有规律的,大概隔半个时辰左右又会换一批人来,正好赶上了他们经过,你已经来不及动手了,若是让人看见了你,知道你我未婚同居,这传出去多么伤风败俗啊。”苏惊羽叹息了一声,而后一个倾身栽进了贺兰尧怀中,“你们这世界就是太不开放了,破规矩多,教条死板。”
苏惊羽这话只不过随口一说,贺兰尧听了却是目光一沉,“怎么,又想念上辈子那世界了?”
“不不不,我只是略微感慨一下。”苏惊羽听着他的语气不对劲,忙笑道,“才不想念。”
贺兰尧听闻她的话,神‘色’总算是稍微缓和一些,“你的闺房你还得住上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我还是每隔一日就来你这儿,下次我过来的时候,会带串铃铛来。等我进来之后挂上,以防止有阿猫阿狗半夜扒窗户。”
“在窗外挂铃铛?”苏惊羽顿时失笑,“阿尧,你糊涂了?铃铛虽能防贼,可挂在室外,起风了它同样会响,如今这夜间时常寒风瑟瑟,要真是挂上铃铛,岂不要被吵得睡不了觉?”
“小羽‘毛’,糊涂的是你。”贺兰尧揽着她腰的手微微一掐,“你当我有那么蠢么?能把我想的如此糊涂,你这才是真糊涂,挂铃铛挂的自然是假铃铛,不响的那种,我只不过是想在铃铛里放点儿‘药’,如此一来,一旦有人试着触碰你的窗户,那就等着倒霉吧。”
苏惊羽撇了撇嘴。
对,这才像是贺兰尧的作风。
“你准备放点儿什么‘药’?”她道,“‘蒙’汗‘药’还是辣椒粉?”
“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厉害的,我自然有更厉害的‘药’,对了,再加上你平日里用来惩罚你手下密探的痒粉吧。”贺兰尧悠悠道,“若是这半夜再有宵小之徒来扒窗户,触发了这两种‘药’,呵呵。”
苏惊羽闻言,顿时笑出了声,“阿尧觉得,你自己算不算宵小之辈中的一员?”
“你取笑我,嗯?”贺兰尧清凉悠漫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下一刻,苏惊羽便觉得整个人凌空,被他打横抱在怀中,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窗子外,守卫的喊叫声依稀听的清——
“抓住他!”
“别让他逃了!”
苏惊羽挑了挑眉。
那个姓君的奇葩虽说人是脑残了点,但身手却是不错的,像阿尧说的,这些个守卫对于他来说是酒囊饭袋,君清夜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那么自然不会被轻易捉住。
今夜教训不了他,无妨,他若是下次还有胆来,就等着尝尝厉害吧。
贺兰尧抱着她到了‘床’边,将她放下了,而后往‘床’的里侧一推,自己便躺在了外侧,躺下时,又将苏惊羽揽回了怀中——
“睡觉。”
苏惊羽嗅着自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缓缓地闭上了眼。
……
第二日醒来,榻上又是只有她一人了。
海棠很是准时地来敲‘门’给她送早饭,苏惊羽洗漱过后便坐在桌边吃早点,今日的早点是一碗清粥,一叠梅‘花’糕饼。
苏惊羽咬了一口梅‘花’糕,入口清甜软糯,又不腻,不得不说,海棠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这个东西,阿尧必定会喜欢吃的。
苏惊羽如此想着,便只吃下了两三块饼,而后朝着海棠道:“剩下的这些,给我拿个纸包包起来,我带去宫里做点心。”
“小姐,早晨就吃这么点?”海棠瞥了一眼盘子里剩下七八块饼,撇了撇嘴,“是我做的不好吃,你吃不下了么?”
“不是,今早醒来,并不觉得饿,吃这一点就饱了,你这梅‘花’饼很好吃,我这才打算吃不完带去宫里。”苏惊羽笑道,“打包吧。”
“好勒,那我去厨房拿油纸来。”海棠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转身,才踏出屋子的‘门’槛,抬头便见迎面走到一道婀娜身影,那人一身淡粉‘色’衣裙,面若桃李温婉如水,她足部姗姗,每走一步都是那么优雅端庄,看得人真想感叹一句:窈窕淑‘女’。
来人正是苏怀柔,她身后还跟着两名仆人,一人手捧一株盆景。
海棠见此忙顿住了步子,朝来人问候道:“三小姐。”
“嗯,大姐姐可是起了?”苏怀柔开口,声音温柔如水。
“大小姐早就起了,正吃好早点准备离开。”海棠朝她答着,随即转过了身,朝屋子里的苏惊羽道,“大小姐,三小姐来了。”
苏惊羽眼也不抬,“请三妹进来。”
海棠闻言,让开了身,朝苏怀柔道:“三小姐请。”
苏惊羽这会儿早已经将面具戴了回去,漫不经心地抬眼,眼见苏怀柔万分优雅地踏了进来,‘唇’角轻扬,眉眼带笑。
看似落落大方,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
“大清早的什么风把三妹给吹来了。”苏惊羽瞥了她一眼,语气不温不火,“三妹该不会是又想来搭我的顺风车进宫吧?抱歉,我昨日回来的路上遭遇袭击,马车坏了,后来又添了一辆新的,质量不怎样,车轱辘大小有偏差,行驶起来有点儿颠,你大姐我久经风霜,身强体健,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恐怕你这娇贵的身子就坐不得了。”
“大姐昨日回来路上遭遇了袭击?”苏怀柔似是没有察觉苏惊羽不冷不热的语气,亦或者说,并不在乎苏惊羽的淡漠态度,只一脸担忧道,“那可有受伤?”
“并没有。”苏惊羽悠悠道,“不劳三妹挂心。”
“无事便好,可见大姐姐很是骁勇,寻常的歹人是奈何不了你的,如此,妹妹也就放心了。”苏怀柔似是松了一口气。
“三妹,你这么快就忘了那一日,我在‘玉’器店与太子起争执的事了?”苏惊羽的目光投注在苏怀柔的面容上,有些似笑非笑,“那一日我与太子殿下争的不可开‘交’,甚至谩骂嘲讽他,而后我又去太后那儿寻求庇佑,反倒让你与太子殿下挨了骂,三妹,你心中就不怨恨大姐么?”
苏怀柔闻言,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
这个苏惊羽,说话当真是令人讨厌。
自己已经强忍着怒意来和她说话了,她倒好,又把这事儿翻出来说,还是以这般云淡风轻的口气,眉眼间都是笑意,她在得意什么?
得意她有太后做靠山,得意太后帮着她斥责了太子?
当真——小人得志。
苏怀柔心中气愤,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的模样,不流‘露’出半点儿怨怼的情绪,甚至还朝着苏惊羽扯出一抹笑容,“说句心里话,当时我心中是气愤的,毕竟太子是我要嫁的人,我总该是向着他的,可大姐姐又是我的血缘至亲,我也不能帮着殿下来欺负你,殿下与姐姐之间的矛盾,我是很想躲避的,很多时候,我也两头为难。”
“嗯,妹妹这话似是有理。”苏惊羽点了点头,“我与你毕竟是血缘至亲,而‘女’子出嫁后当从夫,你得向着太子,我与他的恩怨,你想要不牵涉,只怕也很难,三妹,我就问你一句,若是有一天,太子殿下‘逼’着你在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你若是要做他的好妻子,就要帮着他来对付我,你,如何选择?”
苏惊羽话音落下,笑眯眯的望着苏怀柔。
她的笑容七分和煦三分疏离,苏怀柔被她这忽然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人怎么忽然就问起这个了?如此直接。
血缘亲情?在权贵之家,血缘亲情能顶个什么用?她与她也就只是有血缘罢了,谈什么好‘交’情,此话,是她真心问的,还是试探?
苏怀柔垂下了目光。
这问题着实好笑,不过……她也得想一个好的回答才行,不管苏惊羽是真心问的还是试探,她都要回答的合情合理才可。
苏怀柔正思考着,苏惊羽却似乎没有耐心等了,只淡淡道:“是我冒失了,出嫁从夫,我问的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也罢,三妹,我就给你个机会,以后你与我就不要再来往了,我与太子的矛盾是无法化解的了,这样如何,只要你安分,不参与他任何对付我的计划,无论我与他怎么斗,我都可以尽量不去害你,看在同是苏家人的份上,你我就井水不犯河水。”
她问苏怀柔的问题的确是试探,她是半点儿也不相信她的。
不过她还是可以给她一个机会的,她如今话已经放了出来,若是苏怀柔足够聪明,就该知道自己不会再信任她,看在同是苏家姐妹的份上,应了这个要求,以后互不相犯。
“大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是要与我撇清关系了?”苏怀柔似是有些难以相信,“妹妹我从没有想过要因为你与太子的矛盾,就和你斩断关系,你我是自家姐妹,也曾那般要好,如今你却要和我桥归桥,路归路,你让我如何能做到?”
苏惊羽闻言,心中嗤笑。
果真不能指望苏怀柔安分。
“那三妹你想怎样?”苏惊羽抬眸看她,漫不经心道,“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若是和我斩断来往,太子便不会对你产生芥蒂,有什么不好的?你下半辈子是和他过,又不是与我过。”
“大姐,你说话为何如此凉薄?”苏怀柔叹息一声,“我在你心中就如此薄情寡义么,不错,上次我与殿下被太后娘娘责骂,我对你是有些生气,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我的气早也消了,如今我差不多都快忘了这事了,你却又提了起来。”
苏惊羽闻言,只轻挑眉头,不语。
“大姐姐,我不会与你斩断关系的。”苏怀柔沉‘吟’片刻后道,“太子殿下那儿,我自有说法,他与你有矛盾这我明白,但他总不会‘逼’着我不认自己的姐姐,总之我还是要和你来往的,咱们要是断了来往,父亲知道了必定要难过的,大姐姐你忍心让他为了你我二人而难受么?”
苏惊羽:“……”
怎么不忍心?他难过关她‘毛’事?再说了,就那种看重利益的人,他会难过么?
呵,他最多也就是刨根究底一番,再思索着怎么妥善处理,若是以后苏家站在贺兰陌那边了,那苏相老爹跟她断绝关系划清界限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种事他干的出来的,除非……能有个什么原因,让他能看重自己。
那半块黑‘玉’,她藏的也够久了,该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如此想着,苏惊羽‘唇’角轻扬,朝苏怀柔笑道:“三妹说的有理,是姐姐我太鲁莽了,也罢,顺其自然吧,父亲平日里就忙碌,不能再让他因为你我的事费神了。”
“这才对。”苏怀柔似是呼出了一口气,“大姐姐以后可别再说这种无情的话了,着实伤人……罢了,咱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说着,她转过头朝着屋子外的人道:“你们二人进来,把东西放下就出去。”
她的话音落下,苏惊羽便看见屋外两名下人踏了进来,她的视线落在那二人的手上,星眸微微一眯。
他们手中抱的是——盆景。
昨日顺手救了车夫,车夫提醒她务必小心着三小姐,尤其不能收她的盆景。
事实上,即使他不提醒,她对苏怀柔也早有防备之心,尤其是在那一次苏怀柔与太子被太后斥责之后,她就愈发确信苏怀柔对她有怨了。
她送的东西,怎能不谨慎查看?
盆景,看似并没有杀伤力的东西,看似再简单不过的物件。
这里头有什么秘密呢?
“大姐姐,这是榆树,这是五针松,你看好看么?”苏怀柔望着桌子上的两盆,笑道,“我就觉得大姐姐的屋子简洁雅致,但似乎缺了点儿什么,后来一想,缺了一抹绿‘色’呀,我前几日去买新的盆景,便也给你挑了两盆,这两盆可分别放置在窗边和这正中央的桌上,如此一看,是不是‘挺’赏心悦目的?”
“的确是。”苏惊羽莞尔一笑,“我自己都不曾注意,我这屋子缺了植物的装饰,妹妹你倒是有心了。”
“大姐姐不用和我客气。”苏怀柔笑道,“占用了姐姐不少时间,你该去宫里了吧?那妹妹便先走了。”
“三妹慢走。”苏惊羽‘唇’角噙笑,眼见苏怀柔踏出了屋子,渐渐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她‘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有些人,给她机会,还不知珍惜。
姐妹亲情,啊呸。
苏惊羽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两盆盆景,拿过了剪刀,分别从两株小树上剪下不起眼的一段小枝,而后取出了手帕,包在了帕子里,装入袖中。
阿尧手下的公子钰,不是‘精’通医理么?且拿着这两截小枝,去给他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
“阿尧,给你带的早点,你爱的梅‘花’糕。”
坐在前往宫中的马车上,苏惊羽将装着梅‘花’饼的纸包递给贺兰尧。
“哦?是小羽‘毛’做的么?”贺兰尧接过了纸包,打了开,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只咬了一口,便道,“原来不是你做的。”
“啥?你这才吃一口你就能分辨的出来?”苏惊羽望着他手上的梅‘花’糕,星眸轻眨。
她是和海棠学的,做出来的味道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即使有一点点偏差,那也是糖放多放少的问题,即使同一个人,也不能保证每次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完全一样,贺兰尧怎能吃一口就确定了不是她做的?
“你做的梅‘花’糕,会习惯‘性’地将细碎的‘花’瓣都汇聚在同一处,大多都是汇聚在糕饼的中心,而如今我吃的这个梅‘花’糕,‘花’瓣是分散开来的,做的人撒到很均匀,‘花’瓣的分量却放的没你多。”贺兰尧顿了顿,又道,“还是你做的好吃些,把梅‘花’馅包在中间,比均匀地撒开味道来的更足,总之这是我的判断。”
苏惊羽:“……”
不愧是美食家,骨灰级的点心控。
她自己倒是都没发现。
“阿尧,你可真行。”苏惊羽笑了一声,随后伸手到纸包里捏了一块出来,递给蹲在马车角落里的小蓝,“小蓝,吃梅‘花’糕不?”
这笨猫和他的主人一样,都是趁着车夫不注意钻进来的,论到处钻的本事,猫可比人更厉害。
小蓝眼见苏惊羽递了梅‘花’糕来,只用那双幽蓝的瞳孔轻瞥了一眼,随即转回了头,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它的反应,让苏惊羽轻挑眉头,随后她收回了手。
傲娇的主人养傲娇的猫,这小猫可真一点都不知道感‘激’人,她让它免受拔‘毛’之灾,它倒好,一点也不感‘激’,她亲自喂糕点它都不理会。
要知道当初贺兰尧给它吃萝卜它都吃了……
苏惊羽一路上闲的无趣,从前一个人坐马车时,无趣时她会闭目养神,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当伴奏,如今有人同行,她一无聊便将目光放在了贺兰尧脸上,看着他——吃东西。
好安逸好优雅,如果忽略他嘴角的渣的话……
“阿尧,沾到嘴角了。”苏惊羽星眸中带着点点笑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替他拭去了‘唇’角的糕点渣。
贺兰尧感受着她指尖的暖意,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轻扬,“小羽‘毛’,来一块?虽不如你做的好吃,却勉强可以下咽。”
“海棠要是听见你这话,肯定委屈死了,这梅‘花’糕是我和她学的呢。”苏惊羽有些失笑,“你都吃了吧,我不饿,我早就吃过早点了。”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味道,他非要挑刺,真是强迫症。
一路上,苏惊羽都静静地望着贺兰尧吃糕点。
他总是时不时沾到‘唇’边,在苏惊羽面前,他倒也懒得顾及,只等着苏惊羽帮他擦拭。
终于将梅‘花’糕全吃完了,他才把纸包搁在了一旁,苏惊羽便伸手环过了他的脖颈,整个人凑了上来,贺兰尧抬眸,看到的就是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她的‘唇’落在他的‘唇’边,帮他将嘴角的糕点渣悉数‘舔’去。
贺兰尧凤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伸手揽过苏惊羽的腰,凤目轻轻磕上。
而苏惊羽帮他清理完糕点渣之后,‘唇’便移到了他的‘唇’上,才贴上去片刻,贺兰尧却忽然毫无预警地朝着边上一躲。
他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上次的事了。
“小羽‘毛’,你忘了上回在马车里亲热的教训了?”贺兰尧轻挑眉梢,悠悠道,“我可不想再体会一次说话结巴,那种感觉很是无力,很是烦躁,故而,以后你不能在马车上亲‘吻’我。”
“所以,阿尧你的意思上上次那事全怪我了?”苏惊羽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那会儿为了安慰你,我才一个劲儿认错,现在你自个儿想想,当时若不是你自己伸进来的,我怎么咬得到你?”
贺兰尧闻言,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挑。
小羽‘毛’,可真无赖。
苏惊羽见贺兰尧一时语塞,不禁低笑一声,“逗你的,也罢,以后不在马车上吃你豆腐了,说正经的……公子钰如今可有在宫中?我要请他帮个忙。”
苏惊羽说到这儿,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包着盆景枝叶的帕子,递给了贺兰尧,“这是今早我那三妹送我的盆景,这上面可能有什么‘药’物,公子钰‘精’通医理,不妨让他研究研究?”
“怎么?你那傻妹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贺兰尧望着苏惊羽递过来的手帕,伸手接了过,打开了帕子,望着躺在帕子中央的两截小枝,他眸光森凉。
“我那傻妹子我尚且应付得来,阿尧你就别‘操’心了。”苏惊羽一歪头,靠在他肩上,“其实,当我遇见我讨厌的人时,我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一句‘老天又派傻‘逼’来考验我了’,然后一想到这我就随之释然了。哦,傻‘逼’就是蠢货,脑残的意思。”
贺兰尧闻言,不禁低笑一声,“你的古怪词汇倒真的‘挺’多。”
“虽说我已经入乡随俗,学着你们说话的方式,但我自己原本那世界的词汇我也是忘不掉的,时不时就会蹦出两句,很多时候都是不经意间蹦出来的,所以么,做人,忘本很难。”苏惊羽轻呼出一口气,“我绝不是对那个世界恋恋不舍,我只是偶尔……”
“我明白,偶尔追忆。”贺兰尧摩痧着她的手,“我还是允许你想想的,终归你以后是要跟着我过日子的,你们那儿有什么习俗,或者什么样的环境,你不妨也告诉我,没准我可以设法让那些东西重现……”
苏惊羽怔了一怔,随后笑了。
高科技重现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有些风俗还是可以带一带的。
比如——
“阿尧,我们那儿,男‘女’成婚,男方都要准备一枚戒指,给‘女’方单膝下跪求婚的,若是‘女’方同意,则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个时代,男子单膝下跪是绅士风度,表示真诚,可这个时代……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却没听过跪媳‘妇’的。
阿尧即使再喜欢她,也不会给她跪的吧?毕竟他那么——傲娇。
她这话说出来其实也就是想让他了解了解,并没有真打算让他跪。
“单膝下跪?”贺兰尧思索着这几个字。
想不到她们那儿竟是有这样的风俗……那他是该筹划筹划了。
“好了,这个风俗咱们先放一放,现在,我教你一个词。”苏惊羽捧起他的脸,笑道,“跟我说,爱拉夫油。”
“爱……什么?”贺兰尧微微一怔,随后凤眸轻眯,“我不学,没准这是什么整人的词汇呢,看你笑的那般不怀好意,必定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