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不可能,外府这么多的产业,整理汇总怎么可能短短半天未到就能完成?”
李远绝不相信这个时代能有这种效率,即使是他以前生活的那个高度信息化世界,但凡涉及到整理账目基本都是一次不小的工作量,更何况这种只能全靠人力来统计的架空世界?
因此,这份所谓账目肯定不对劲。
而魏贤也看出了前者的怀疑,他继续拱手道:“王爷,这是以前的账目。”
“以前?”李远搓了搓手指,思考了一番。
“行,送到书房去吧。”
他好像知道了魏贤的用意。
查账目这种事确实不能只看现在,以前的同样重要,这样才能在二者对比的蛛丝马迹中找到问题根源所在。
想到这儿,李远不再浪费时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得趁这段自己刚入主王府,并且状态最好的日子来肃清整个王府的顽疾。
此外,叶南天不会给他这个时间,既然联合玉麟王杀他的计划落空了,那么接下来肯定还有后手。
而且李远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很奇怪的忧虑感。
这种忧虑感不是来自于他遇到的各种麻烦,而是来自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他总觉得叶南天是不是太稳健了一点,淮南铁骑十万大军集结,整个南境几乎被他掌控,虽然目前他的手只伸到了嵢州地域。
但嵢州以外的几个南方州,都没有什么大的军团,淮南铁骑就是南方最强的战力。
如果他真的想要控制整个南境,那么只要出动淮南铁骑,恐怕几天内便可完成统一大业。
“既然叶南天敢放任我和淮南铁骑的发展,那么”李远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叶南天即将封皇了。
这个封皇可以指登上皇境,更有可能指叶南天已经铸造出了自己的皇法,只要覆盖开来,压制住叶皇的旧法,那么大渝不是他的,也是他的了。
“明年春天,一定得了结一切。”李远缓缓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状况对他而言非常的糟糕,必须得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九个时辰。”
“王爷的意思是?”魏贤露出询问的目光。
“九个时辰内,无论如何,所有的账目全都给本王汇总出来,如果有人不配合,斩,如果有人想拖延,斩,如果有人想瞒报,斩。”
一连三个斩字出口,李远对外府事务下了一个狠厉的死命令。
他现在没有时间再浪费了,恢复嵢州民生,以嵢州作为中心逐渐控制整个南境,再借用阴阵营的幕后挑动发起对京城的总攻,这一切都刻不容缓。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利用一个人,那就是还不知目前身处何地的主角,也就是他的儿子。
“臭小子呀,臭小子,何时才能来到本王面前呢?”
李远转身,抬手示意让那些抬着竹简的下人把账单送进自己书房。
魏贤则应了一声喏,便退下了。
王爷所下的死命令对他而言也是一样的,他必须得抓紧时间解决才行,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和纰漏,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位新的淮南王会轻易饶了他。
是夜。
李远一个人在书房里点着灯烛,仔细翻看着各种账目。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其实挺晦涩难懂的,毕竟以前看的都是纸上的白话文。
但有困难不代表能妥协,克服这些才是大道理。
“下雨了?”少年望向窗外,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难怪今天确实感觉有些燥热难耐,原来是要下雨了。”李远摇了摇头,不再分心,又聚精会神的投入到了翻阅账目的工作中去。
翌日。
雨后的清晨是非常凉爽的,空气经过洗涮,令人感觉焕然一新。
但位于外府书房内的李远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出书房去呼吸这美妙的空气,感受大自然的美,他只是静静的单实在累的紧的缘故,前者到了凌晨才有空小憩一下。
忽然间,就当少年越睡越沉,即将陷入到深眠状态中时。
一声声杂乱无比的吵声,伴随着物体搬动的诡异音符惊醒了他。
“怎么一大早就闹腾。”李远眉头紧锁,有些起床气。
而也就在此时,魏贤敲门走了进来,似乎这位老人已经猜到了这阵吵闹声会惊醒书房中人,所以赶来安抚。
“外面因何事吵闹?”李远看着来人问道。
“没事,只是王妃在整顿内府而已。”魏贤恭敬地回道。
“王妃?”李远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
“是娘亲她在整顿后院那帮家伙吗?”
毕竟他昨天还跟云挽清聊过这些事,所以下意识的认为是后者决定配合他肃清李王府了。
“不是,是您的王妃。”魏贤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
“放屁,我什么时候有了王妃?”李远感觉脑袋又开始发涨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离谱,他有没有王妃,他自己会不知道?
魏贤顿了顿说道:“准确的来说,那位姑娘并没有说是您的王妃,这个消息是从夫人那里听来的。”
“果然还是娘搞的鬼。”李远叹了口气,握了握拳头,伸了个懒腰。
“随本王出去看看吧。”
话罢,少年便站起身来,向着书房外走去。
而他身后魏贤见状也跟了上去。
片响过后。
李远走出淮南王的专用书房别院,然而当他看见眼前的情景时,还是不免长大了嘴巴。
他看到有许多人正面露不甘的带着各种行李向府外走去。
而这些人还都是些熟面孔,有他的各种迷之亲戚,还有的是他那几个所谓姨娘的贴身丫鬟。
“不是吧,真把那帮嘤嘤怪驱逐出去了?”
李远傻了,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搞定他那帮难缠的要死的亲戚和李霄的小老婆?
要知道连他这位作者大人,面对这些世俗琐事时都曾头痛不已,现在竟
“那位姑娘十分凶悍,没有人敢反抗她。”魏贤沉声补了一句。
“”李远沉默。
“那二公子呢?”少年望向魏贤,他记得昨天曾让那位不省心的便宜弟弟来书房见自己来着。
“二公子在韩家开的烟柳之所从昨天浪荡到今早,但好巧不巧,回来时赶上了那位姑娘,被打断腿扔了出去。”
“?”李远惊了,他一直想做的事给别人先做了?
“只能说二公子过于轻浮,他被抬出王府时老夫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想必是醉酒下冲撞了那位姑娘,所以才”魏贤以为前者沉默不语是在心疼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于是耐心解释。
“本王可没觉得那家伙可怜,如果你口中那位姑娘不动手,我也想亲手打断他的腿。”李远淡淡的说道。
“”这回是轮到魏贤无语了。
“二公子不是您的兄弟吗?”
李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身旁的老人:“是我兄弟跟我想打断他腿有冲突?”
“”魏贤低头,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少年王者的心思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了。
“好了,咱们忙咱们的,那位姑娘想必一定是娘亲帮本王找的助手,既然接了这个差事,那肯定是知道了对外宣称自己为淮南王妃会有什么后果。”
李远沉吟了片刻。
“传令下去,外府之人不允许在公共场合谈论此事,而被请出去的内府众人”
“派人紧盯吧,能让那位姑娘清白点就清白点,人家以后还要嫁人的,别被本王耽误了。”
这件事其实他是很排斥的,哪有家常琐事还要让一个无关之人来解决的。
但如今木已成舟,云挽清没有经过他同意独断专行实行了自己的计划,那他也只能配合并且做出一些补救了。
“唉,真烦。”李远给魏贤下达了新的王令后便转身回到了书房中。
虽然这一下子他的担子轻了许多,却让他心中从此埋下了一个过意不去的种子。
与此同时,李王府内府庭院。
苏小月身穿一鹅黄色的衣裙,将自己梦幻般的银白色长发挽起,静静的看着远方那些正在整理行装的各路神仙。
她从未想过凡人搬家原来这么神奇,能从屋子里像变魔术一般变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真有趣,倒也是次不错的体验,除了那个胆敢调戏本姑娘的蠢货外。”
苏小月眼神微凝,想起今早的事就来气,这还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那样的淫贼。
若不是考虑到乱杀人不好,会沾染一些不必要的因果,那个家伙根本不可能如今还在活着喘气。
以她的实力,一口气就能把那个叫李凭生的家伙吹成粉碎。
而李王府内府,那些还在收拾行装准备出府的人,看到这位姑奶奶似乎闷闷不乐,全都吓得脸色煞白。
有些胆小的,干脆连东西都不要了,随便塞几个值钱的宝贝就跟逃命似的飞奔出去。
毕竟如今李王府内外都被两尊大神给统治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轮到自己倒大霉,这李王府不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