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一道更为危险的气息,慕白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手下力道不觉加重,握的茗香的手一阵生疼,却仍是一副倔强的模样,“若是夫人无其他事,还请回去吧。”
回去?这怎么能行?她可是才刚刚有了惩治她们的罪证的!
馥雅微微一笑,似是低语一般,回眸浅笑道:“你手腕上的镯子真好看!”声音不大,也很轻柔,却有着慑人心魂的震撼力,直抵二人心底,冰凉噬骨。
茗香心底的防线差点就被这道声音突破,攥着慕白的衣袖,嘴唇抿的直发白,“小……小白!……”
慕白毕竟是府邸最为得宠的下人,跟着主子见过不少世面,这点威慑力还震不倒她,但内心还是有了动摇,又或许是因为她心底的那份不安,直觉告诉她站在她面前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对她们隐忍示弱的六公主了。
“夫人怎的突然对奴婢的镯子有兴趣了?”
馥雅歪头看向她,一脸的玩味笑意,“我看到过,就在昨晚,还有今早。虽然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你手腕上的这个,但上面的珠花样式我是真的喜欢。”
慕白心下一惊,“慕白不知夫人何意。”
“哦?你是真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懂?”
几句拨雨撩云试探性的话语令两个婢女又一次畏缩起来。
慕白还有些蒙,但是茗香却已经懂了,她看到了婉玲脖颈上的淤青,那淤青有着独特的纹路,像是在围绕着一朵花慢慢向四周扩散了开似的,而那朵花的样式正巧是慕白镯子上的珠翠的样式。
慕白执拗的朝馥雅看去,“慕白真不懂。”
看到茗香瞬间惨白的脸,馥雅盈盈一笑道:“是吗?但你身旁的那位却是懂了呢。”
茗香身体一颤,看向慕白的视线复杂起来,用眼神示意她去看婉玲。
慕白微微有些发怔,在看到婉玲脖颈上奇异纹路的淤青时连呼吸都跟着停窒了,她懂了,她全都懂了,若是这位公主真是来复仇的,凭借婉玲脖子上的证据定是将她认做罪魁祸首了。可是,她又怎会轻易服软?
“婉玲身上的伤夫人真觉得是慕白所为?”
到现在了还嘴硬?馥雅媚眼一瞥,将婉玲往前推了推,没了婉玲的支撑,她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婉玲急忙搀住她才稳了她的身形,“若是你能解释清楚她脖子上的伤,我便不怀疑你。”
慕白一双眸子滴溜溜的打着转,“她是怎么伤的您应该问她,怎的问起我来了?”
馥雅嘴角冷笑更甚,眼底也跟着凝出光来,“若是我记的没错,你手上戴的镯子是世上仅此一个的康瑞绞丝镯吧?半年前老夫人寿诞之日上赏赐你的,可对?”
慕白顿时有些呆愣,这镯子的确世间仅此一个,这还是礼部侍郎的公子为了讨好他们老夫人特意差人打造的,外围稍鼓,厚窄扁条,并没有繁复的工艺和花纹,深得老夫人的喜爱,后因她解了老夫人的肩颈疼痛的苦闷这才得了它,没想到今日,它竟会成为指认她的罪证。
慕白突然发起笑来,花枝乱颤,指着馥雅一阵笑,哈!就算如此又怎样?如今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刚入府受人欺凌的小婢女了,她可是府邸最为得宠的下人,老夫人喜爱她,侯爷也喜爱她,就算她真的犯了错也会得到他们的宽大处理,更何况这个女人早就是侯爷的弃妻了,侯爷又怎会因为一个弃妻真的动怒于她!
馥雅眉眼跟着皱了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后又想明白了什么,音色更为清冷了,“你以为我不能对你怎样?”
慕白止住笑,斜斜看向馥雅,“你能对我怎样?”
茗香很想制止现在有些发狂的慕白,却是碍于馥雅不同于往日的清冷狠厉止了步,“小白,现在不是执拗的时候。”
慕白好似什么都没听到般,一脸的傲娇神色,“夫人,您别忘了,也许过了明日您便不再是我们薛府的女主人了!”
馥雅眸光一凛,不怒反笑,“你说的不错,只要今日侯爷与我签下那休书,我便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了。但是……”馥雅音色陡然低沉,“你可别忘了我的真实身份,忤逆公主可是大罪,你再是受薛侯爷的喜爱,没了他的庇护,你认为你还能活?”
几句话说的慕白瞬间瘫软下去,紧紧抓着茗香才稳了身形,她身前的这个人真不是以往的那个人了。想到她可能遭受的罪,慕白脸色愈加难看起来,“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馥雅上前一步,“公主确实不能为所欲为,但我要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奴婢,你觉得我的皇帝哥哥会如何对待这件事?”
慕白呼吸都紊乱了,“就算你是公主……”
茗香急急拉住她,正所谓当局者迷,她再这么畏缩下去,慕白真就没救了,馥雅的目的她已知晓,她不过是想向她们讨个说法而已,既如此,她们又何需故作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