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项书分手之后,殷丞本打算直接去找李重,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和黄凤商量一下,所以有回到了黄凤的帐篷所在地。黄凤正站在一棵树下想心事,她的帐篷已经被拆除了,渡河工作全部准备就绪,像帐篷之类的东西也开始收拾装运了。
“事情就是这样,凤儿你有什么看法?”殷丞和黄凤躲在树阴下聊了起来。
“看法,能有什么看法。月儿肯定会同意的,项书不是说过了嘛,过门做妾他早就和月儿提过,现在月儿既然主动提出愿意嫁给项书,她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个身份,何况项书的妻室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呢。”黄凤心不在焉地随口回答着。
“如果双方都同意了,那这婚事不就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了,李月儿真的就不管她和我之间发生过的事,项书那边她又该怎么解释?”对于李月儿和项书的婚事殷丞是很不赞同的,以前他到从来没对李月儿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毕竟李月儿年纪太小,在殷丞看来还只是个未成年少女。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殷丞实在不忍心看着李月儿嫁给项书。
“哼,你别小看了月儿,这丫头鬼着呢,项书现在还小,很多事未必精通。你还是先去和村长说说吧,如果月儿要求尽快成亲的话,那就说明她已经想好应付项书的办法了。”
“项书不懂?你想得太天真了,项书在南照也算是官宦子弟,家中总有婢奴吧,你怎知他没有尝试过那个。”殷丞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成功寄希望于别人犯错上,所以他不愿认同黄凤的猜测。
“是嘛,你这样认为?我可不这么想,要知道会吃饭的不一定会种粮,以项书的年龄来看,就算和婢女有过什么,那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尝个新鲜,绝对不敢让项仲知晓。两个啥经验都没的小孩弄这些,又能懂得多少啊。”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听黄凤这么一分析,殷丞想想也对,这时代可没什么生理卫生课,人们获得性知识的来源通常就是新婚前父母的传授。
“咦,不对啊,老实交待,你怎么懂这么多,谁教你的???”项书不懂的事黄凤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好像也没出嫁呢吧。
“是……嘻嘻,我不告诉你。”黄凤调皮地笑着说道。
“不行,今儿你非说不可。快说!不然……”说着殷丞就去挠黄凤的痒痒。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黄凤扭动着身子躲避殷丞的魔爪,最后只能妥协,凑到殷丞耳朵跟前道,“我是偷看来的,我母亲有几个陪嫁的首饰箱子,上面刻的就有,我一时好奇打开看过。”
原来如此啊,像这样的陪嫁东西殷丞以前也见过,不过是后世的仿制品。箱子的盖子、箱体、内壁都雕刻有春宫图,常常用来装女方的陪嫁之物,同时也算第一堂性教育课。殷丞只是没想到三国时期就有这东西了,他见到的可不是这个朝代的仿制品,具体是哪个年代的东西已记不住了。
“还愣着干嘛,和村长说去啊,知道你舍不得月儿,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撑下去了。”黄凤见殷丞一动不动地傻站在那儿想心事,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微微叹了口气后殷丞只能去找李重商量婚事了。是啊,时期进展到了这一步,就算李月儿和项书成不了,也已经没他殷丞什么事了,李月儿不可能再嫁给他殷丞了。不然的话,叔娶侄媳这种事,那可是好说不好听啦。
李重听闻项书要娶李月儿当小妾,当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看来李月儿并没把这事告诉她的父亲。李重虽然不同意,可也不愿薄了殷丞的面子,只是很为难地告诉殷丞,他需要去和李月儿商量商量,这事必需她自己愿意才行。
殷丞并没留在原地等李重的回话,结果是什么他早就猜到了,根本不需要等。还有一点,此时渡河已经正式展开了,殷丞也得跟随大队过河,没时间等李重了。反正这事也不着急,殷丞希望拖得越久越好。
洪谷村僻居深山,村里通水性的人不多,所以渡河速度快不起来,几个会水的要来回保护,浪费了很多时间。等大家全部顺利过河时,已经过了未时,按殷丞的估计,应该接近下午四点了。
这个时辰不太适合继续赶路,殷丞让大家赶到探马事先寻好的理想地点,之后就让大家就地宿营,第二天再继续赶路。虽然渡河用去了整整一天,可还是比绕路要快,殷丞自然不会让大家连夜赶路的了。
营地尚未搭建完毕,李重就又来找殷丞了,当殷丞看见李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从来就没像现在这么讨厌过他。
李重给殷丞带来的果然是李月儿同意做妾这件事,而且正如黄凤所料,李月儿提出趁今天休息得比较早,干脆就今天替他们二人把婚事办了,以后一路上他们也好不必顾忌得相互照应。看来黄凤对李月儿还是很了解的,连这都能猜到,可李月儿会用什么方法晃点项书这个二百五呢。还有,黄凤的性知识是偷看来的,那李月儿又是哪来的,似乎也是个高手啊!
虽然猜到了所有的事,可殷丞也不能直接就替项书答应了呀,自然还得告诉李重需要去询问项书本人的意见。不管怎么说,就这样办婚事有点草率,好歹要有个交待不是。
至于项书的意见,那是问了也白问,项书对殷丞还是那句话――全凭叔父做主。听到这句话,殷丞冲动得差点打人,要说有一件事是殷丞不愿意做主的,那肯定就是这事了。
此时殷丞就算手眼通天也已无力挽回了,眼看着李月儿和项书的婚礼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顺利结束,还目送他们进了洞房。当夜殷丞一直无法入睡,心里那种委屈的劲头,就像看到自己老婆偷偷出去和情人开房一样。这还只是开始,当殷丞第二天双眼通红地钻出帐篷后,一抬头就远远地看到李月儿和项书情意缠绵地依偎在河边看风景,他差点就冲过去一脚把这对奸夫**踢下油江。
其实殷丞和李月儿之间根本就没感情,虽然李月儿早就不像最初那样厌恶殷丞了,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并和融洽,甚至可以说李月儿一直故意在找殷丞的茬。对于李月儿的挑衅,殷丞并没放在心上,他明白自己是替英成顶了黑锅,所以只把李月儿当成一个爱玩爱闹的小妹妹看待。他和李月儿之间的关系全都是那天晚上搞出来的,可殷丞对此一点记忆都没有,自然也就谈不上‘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感觉了。他会对李月儿和项书的婚事如此耿耿于怀,主要原因还是男人的自尊所产生的心理困惑,随着时间的推移,殷丞慢慢地发现李月儿嫁给项书和自己压根就没什么关系,自己当初是有点莫名其妙。
李月儿和项书的婚事并没有影响大队人马的进程,殷丞率领大家依然是晓行夜宿地继续西行,走着走着殷丞发现出了大麻烦了。
中国西部地区的山势大多是南北走向的,可殷丞现在选择的路线是由东向西沿江而行,那一条条绵延数十里甚至数百里的大山就像一道道天然屏障般挡在众人面前。想要翻越一座座高山,殷丞等人绝没那本事,这一来。能走的路也就只剩下沿山绕行了。
绕几座小山问题还不大,那些一望无际的大型山脉想要绕行就有些不切实际了,殷丞现在是体会到了,为什么古时候进攻云南和四川都是由北向南出兵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蜀中门户‘汉中’是代表了什么。
在后悔以前没好好学习地理知识的同时,殷丞也不愿轻易放弃,在他的印象里,自荆州往益州南部还是有条通道的。现在顺江西行已经不可能了,不如就试试运气,看能不能直插云南,然后再取道北上重回金沙江畔。
殷丞下令别再管什么大江了,全体人员从即日起一直往西南方向穿插。沿途过程中尽量找大路走,如果两条岔路大小差不多的,挑那条有车痕的走,如果完全一样的,挑一条朝北边的路走。同时,又腾空了另一辆马车,增加了两名探马。
就这样,有路走路、没路找路,跌跌绊绊地前进着,也许是老天想要殷丞继续受苦,在殷丞暗自庆幸一路还算顺利的时候,坏事接连发生了。
众人从洪谷村出发至今已经将近三个月了,从后世的地理位置来看,他们算是已经进入云南地界。如果还在南照的话,现在早已入秋,穿个单衣绝对冻得哇哇叫。殷丞知道云南气温偏高,很多城市常年平均温度超过二十摄氏度,可依然没估计到这里和淮北的差异会这么大。殷丞等人开始陆陆续续有人生病,据华佗讲,这些人明显是患了水土不服之症。
刚开始的时候殷丞还没太在意这些,谁让自己英明把华佗给拐来了呢,有他在还怕什么水土不服啊。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殷丞的预料,华佗也是人啊,他的医术虽高,可他不可能背着药库到处跑,有医没药还是白搭。
云南和江南的环境不同,其生长的植被也有区别,生长在这里的很多特殊药材华佗并不全都认识,华佗以前常用的那些这里也很难轻易找到。尽管殷丞已经给华佗加派了两个下手,可采集来的药材还是不够。大队依然还要前进,断断续续有不少人得了病,不可能停下来等他们痊愈再起程,这样一来就更加剧了药材不足的情况。
让殷丞无法忍受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童子军原先的生活就很没规律,多多少少对他们的身体有些影响,再加上年龄幼小,这也使得他们的抵抗力显得相对较弱。钻入群山之后,殷丞眼睁睁看着童子军由八十人减员到了七十五人,三女二男五名幼童永远留在了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