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肃静的病房中,梁炎接过小四递来的香烟蹙眉吸食,抬眼瞅向前方一帮弟兄问:“听说你们中有人正在调查莫茜?”
“是我!”大成上前一步,老实交代:“阿炎,我正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莫茜你们了解吗?”
“会不会刻意接近你们的?”
梁炎抬手制止大伙的七嘴八舌,既然东哥已有让大伙知晓莫茜存在的意思,那就把话说开,免得出乱子:“这点你们大可以放心,莫茜就是害了她自己也不会害东哥,当年东哥家落败,虽说棋哥已经找上他,并答应供养他继续上学。”
大伙一听就知道有故事,纷纷找地方落座。
“但这些莫茜并不知道,出于好心吧,她要资助东哥,这些年来,东哥的日常开销和学费,几乎是她在负责,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为了东哥,莫茜吃了不少苦。”
“不是吧?东哥如今最不缺的应该就是钱,干嘛要多此一举?”
梁炎失笑:“我也不太明白,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扔在了床底下,看都不看,每次搬家还都是我处理这些的,或许对于一个忽然失去所有的人来说,钱已经变得不重要,东哥很喜欢那丫头,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呵护着,为了莫茜,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大成惭愧地点点头:“想不到东哥如此痴情。”
“根据我的观察,除了莫茜外,没任何人事物能给东哥带来欢笑,每天都在仇恨中挣扎,只有跟莫茜在一起他才能放松,那就像他唯一的快乐源泉,想必你们还记得每次无论咱们在干嘛,即便是正在砍人,一旦发现来电话的是莫茜,他都会选择接听,那种感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
“看得出东哥很在乎她,但女方呢?”
梁炎掐灭烟头,抬眉道:“莫茜对东哥就更没得话说,无论干什么,她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东哥,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上次何老二耍阴招,就是莫茜告密的,因此东哥才能免遭毒害。”
大成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很是窘迫地抓抓后脑:“阿炎,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被那件事给吓到了,怕东哥出意外,你要早跟我们说,我们也不会多想是吧?”
“东哥有女朋友,这是好事,干嘛瞒着我们?”
“对呀,害得我那天差点对东嫂不敬,阿炎,你忒不仗义了。”
大伙同仇敌忾的声讨,特别是当初负责去抓人的几个,正努力回忆是否真有错大不敬的事来,听梁炎的意思,莫茜并非一般的小情儿,是东哥爱之入骨的人,那必须当大嫂看,虽然是个小女生,有些事是不分年龄的,在道上,全凭实力实话,谁能站高谁就是爷。
再小,只要东哥喜欢,就是嫂子。
梁炎长叹:“这不是怕人多嘴杂吗?东哥太在乎她来,如果莫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非疯了不可,本来是准备一直隐瞒下去的,不过我想东哥如今对你们有了充分信任,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去找莫茜的麻烦,更不要说给他人听,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棋哥知道,还是会出事。”
“那就瞒一天是一天。”小四耸耸肩,如今只能这样。
大成等人一同点头,原来东哥最在乎的是女人,这绝不可让卫棋和外人知晓,混黑社会的最忌讳执着某样东西,那会成为他最大的软肋,聚义堂不能没有东哥,所以他们会豁出命保住这个秘密的,全当没听到。
再说了,经过煤场一事后,他们跟傅旭东已是生死之交,情谊比天高。
“阿炎,东哥他们来了。”
梁炎立即坐起,扬唇道:“谢谢兄弟们来看我,好了,都回去吧,记得走后门,莫茜并不知道东哥入黑道的事,否则就冲她那性子,非插进来一脚不可,关于她的事万不可讨论,最好认为没这个人,棋哥前不久还问我东哥有没有特想要的东西,你们应该明白的。”
大成拍拍胸脯,豪气万丈地说道:“放心,谁敢多嘴,管他是谁,老子第一个崩了他,阿炎你好好休息吧,都跟我出去!”
刚送走一批,另一批人便如鱼贯入,梁炎心里从没这么暖过,受点皮外伤,每天都有人来探病,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特别是每次高洁一来就问长问短,还恨不得这伤长在她自己身上,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这么美妙。
看看现在的他,谁还能想到昔日那个总被踩在脚下的少年?东哥有句话说得不错,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就看你想不想改变而已。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我跟你说,愈合的时候肯定会很痒,你不可以抓,否则我就再也不来看你了。”高洁一如既往地来到窗边嘘寒问暖,枪伤,真不敢想自己身边的人会中枪伤,只希望这种惊心动魄的事以后再也别发生了。
跟来的除了傅旭东与莫茜外,还有邱翰承和他两个跟班,都带着上好补品,某邱不太正经地前去拍拍梁炎的肩膀:“小子行啊,身上都挂枪眼了,够爷们。”他这个名副其实的黑帮太子爷还没尝试过子弹的滋味儿呢。
崔虎也跟着竖拇指,佩服!
吴洋挤开高洁坐过去搂住病号提议:“兄弟,我把电脑带来了,周末攻防战你尽量上线……”不等高洁埋怨,立刻献宝似地拿出厚重本子:“外星人,专为咱们这种游戏狂人打造的品牌,绝对高配置,送你了,四万多块呢!”
“哟呵,这个礼物不错,收了收了。”高洁抢先将电脑拿走,不忘跟吴洋承诺:“网卡我帮他搞定,放心,随时都可以上线陪你。”
“这还没结婚,就开始宣誓主导权了是吧?梁炎,看来你以后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啊。”吴洋忍不住调侃,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突然有天就告诉他,他们正在交往,不过身边有对情侣也不错。
梁炎看看将礼物收起的高洁,忽然想起个小故事。
新郎和新娘洞房夜时,新娘指着某处羞答答地笑说‘看,老鼠正偷你家米吃呢。’
第二天,在新郎还没醒来时,‘嗽’的一声,绣花鞋便砸向了又在搬米的老鼠,新娘大骂‘该死的老鼠,竟敢偷我家米吃。’
这个故事的寓意只有一个,当女人把男方的东西当作是自己的时,说明她的心才有过门,高洁是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真希望快快长大然后迎娶她,做一对羡煞旁人的夫妻。
傅旭东见焦点都在梁炎和高洁身上,便用半侧肩膀撞了旁边女孩儿一下,小声说:“气大伤身!”
“不要跟我说话,烦人。”某女恼怒地走开两步。
“行!”某男不怒反笑地点点头,就真的不说话了。
高洁想到什么,冲梁炎耳语:“对了,一高下个月底要放假七天,我准备去普罗旺斯玩,你看什么时候把护照办一下?签证这块儿我帮你搞定,自行游,就咱们两个。”
梁炎见她说得如此暧昧,几条黑线自额头落下,这家伙就不能矜持点吗?美人有情,拒绝就不是男人:“嗯,出院后就回老家把证办下来,刚好卡里存了点钱,够咱们玩了。”何止是够玩个普罗旺斯?世界游都没问题。
好吧,本来是预备她来请客的,但梁炎能这么说,就只能让他破费了,无所谓,谁请客都一样,反正到最后都是一家人。
看他们那肉麻样,莫茜总算知道为嘛高洁不跟自己一起了,合着是嫌她是灯泡啊,靠,见色忘友的败类,跟谁没帅哥陪一样,瞪向傅旭东:“下个月底放假七天,你尽快把护照办下来。”
“……哦!”某男扬扬眉,继续无表情地看书。
“不要多想,我只是想找苦力而已,咱们的账还没清。”懒得再看,跟梁炎道别后,率先走了出去,该不会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胎盘吧?该死的,迟早疯了不可,最近来做梦都梦到自己真的变成了个胎盘,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傅旭东唇角扬了一下,合上书本来到窗边,望着天边夕阳时,笑容更甚,都说上帝为你关上门时,必定会为你开一扇窗,果然不假,即便是吵得面红耳赤,还是会为对方着想,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谈恋爱。
忽见一个熟面孔落入眼底,微微拧眉,上官西燕?她为何在这里?
“好了,你们多陪陪梁炎,我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邱翰承看看表,非常不情愿地站起。
“去吧,这里我会照顾的。”高洁挥手。
某邱无奈地瞥了傅旭东一眼,这才快步离场,到了医院大门口,见上官西燕还站在原地,明明是个婷婷玉立的千金小姐,为何要为了他去糟蹋自己呢?除去对方那些狠辣手段,其实真是个出众的美人,不喜欢还有另一个原因,此人心思太重,他不喜欢肠子弯弯绕的人,比如姓傅那家伙。
怎么看上官西燕跟傅旭东才是绝配,她咋还非自己不可了呢?从不知道被人喜欢也是件要命的事。
见少年出来,上官西燕脸上布满欣喜,笑呵呵过去挽住其手臂软撒娇:“怎么现在才出来?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探病嘛,总得关心几句,现在去干嘛?”可别说又要去逛街,都逛一天了,第一次旷课居然是为陪人家逛街,这是以前打死也不会干的无聊事。
“先去吃饭,我订了位子,西餐,你肯定喜欢,然后晚点先去看电影,最后去酒店,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就得由我来安排。”
酒店……邱翰承光是想想会在里面发生的事便有些不自在,脸颊也开始泛出桃色,那种事他真没做过,连个女生接吻的经历都没有,原本计划是在高三结束后和莫茜来场法式热吻的,可惜老天就爱这么戏弄人,没话找话地打破尴尬:“你什么时候跳级的?”
“怎么?是不是决定下学期直接上高三?那说不定咱们还能同班呢。”什么时候?其实一直都想跳到他前面,以此来得到他的欣赏,可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做得再好,她若不主动,他永远都不会来注意她。
对于邱翰承,她已经了解透彻,此人不喜欢被倒追,就像当初莫茜追他时一样,他看都不屑看一眼,然而人家不追了,他又开始心痒难耐,典型欠虐,那她干嘛跟他客气?
“那倒不是,什么年龄读什么书,走正常路线将来才有回忆价值,车来了!”
窗内,傅旭东望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上车,顿时觉得邱翰承这个朋友交得值,并且以后肯定可以成为至交好友:“呵呵!”
梁炎闻声扭头,恐怕又是跟莫茜有关,反正每次东哥想到莫茜都是这表情,他咋不觉得那丫头身上有什么乐子可寻?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莫茜就算是个大倭瓜,东哥照样会犯傻,果然,爱情力量是不可小觑的。
上官西燕一整天都很兴奋,是真的很高兴,关于明天会分离那些,她选择暂时遗忘,凭靠幻想来认定少年已爱她至深,就似一位陷入爱河的妙曼少女,捧着爆米花围绕着少年雀跃地转圈,能怎么办呢?万一到最后依旧一败涂地,最起码今天是开心的。
就当把往后所有的快乐都用在今天吧,随便搂,随便抱,喜欢的人这一刻是完全属于她的。
关于这一点,邱翰承并不能理解,怎么搞得他真的在她跟交往一样?而且也不喜欢这种虚假的感觉,出声提醒:“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明天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从没认识过,懂了没?”
“知道啦,我又不是智障,用不着你一再提醒,这边这边,就坐这里,是科幻片。”上官西燕死死地搂着他坐在最后一排,刚要来个十指紧扣,少年便有些抗拒的抽开了,垂眸想想,忽地冷笑:“邱翰承,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娘炮的。”
娘……娘炮?某邱看看霸气坐姿和穿着打扮,哪里像娘炮儿了?在一高,恐怕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爷们的男生了:“你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女孩儿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换,盯着还未开演的荧幕嗤笑:“一天而已,且你也答应过,只要我开心,就都顺着我,还是说你根本不懂我是要让你跟我当一天情侣?你可没这么愚昧。”
“情侣也不用这么粘吧?”邱翰承揉揉眉心,有这么赶鸭子上架的吗?
上官西燕将爆米花塞嘴里,唇角戏谑味十足:“突然觉得自己挺贱的,跟想男人想疯了一样,你走吧,弄成这样,我真觉得挺尴尬,所以以后你不会再看到我。”
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他有说要走吗?要真如她所说,自己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居然把人给逼得要退学,抿抿唇,一把抓过女孩儿的小手紧紧扣住,偏头问:“满意了吗?”
“勉勉强强吧。”话虽如此,脸色有了明显的转变。
看她这样,邱翰承的确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不管怎么说,上官西燕也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如今还救过他的命,更因他一直活在自责中,而他却连一个生日愿望都满足不好,情侣……情侣都该做什么呢?
对了,玩了一整天,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过,还有蛋糕也没买,看来这也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呢:“你喜欢看科幻片?你们女生只喜欢那种爱情剧吗?”这倒是稀罕,其实他只喜欢看科幻片。
“不知道,自从知道你喜欢看科幻电影后,我就只看这类的剧了,可能是习惯了吧。”
原来自己的魅力这么大,某邱哭笑不得地看向前方,要是莫茜对他能这么上心该多好?那丫头看似不咋地,实则总能闪闪发光,迷得傅旭东晕头转向,连他都觉得跟她在一起心情自然而然就会变好,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几乎都把她当成了开心果。
无莫茜不欢。
这一点上官西燕永远也做不到,可以说他跟她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帅!”
“好酷啊!”
看到激动时,两人同时出声呐喊,发现前面的人全都扭头看来,邱翰承跟上官西燕同时抿紧嘴巴不再吭声,满眼抱歉,等都回头了二人才面面相觑着偷乐。
一场电影下来,关系微微拉近了些,邱翰承没想到上官西燕是真的喜欢这类电影,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这次是主动拉着对方小手不放的,路过某个糕点店,更很有绅士风度地前去买礼物:“这一款,上面写祝燕燕生日快乐,十五岁蜡烛。”
上官西燕就好似正沐浴在春日暖阳中,小脸写满了幸福,若是每年他都给她买蛋糕该多好?眼珠一转,指向另一款:“我喜欢这种奶油蛋糕。”
邱翰承立刻摇头:“奶油容易发胖,你想成高洁那样?”
“我不管,我就要这一款,翰承,你就给买这种吧,从小我就特爱吃奶油,也没见胖,真的,就要这个,好不好?”握着少年的手嘟嘴摇晃,眸中喷射着名为乞求的光芒。
“真的喜欢?”看她点头,冲店员道:“换这一款。”哎,最是受不了女生撒娇了,原来上官西燕还有这一面,太匪夷所思了。
上官西燕看他妥协,微红着脸轻轻在其唇边亲了一口,后满怀感激地说:“谢谢你。”居然会想着拉她来买生日蛋糕,本来是不想把光阴浪费在这种形式上的,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有蛋糕吃也是件很美好的事。
邱翰承轻咳着查看那些摆放在架子上的糕点:“应该的。”一句‘你若喜欢,以后每年都送你’硬是被压了下去。
“你确定要买这么多酒?”邱翰承见她抱了两瓶红酒要去付账就试图阻止,她喝得了这么多吗?
“没关系,难得开心,要玩就玩个痛快,你去拿几包下酒的零食,快点!”上官西燕摆手催促。
怎么比莫茜那丫头还虎?行行行,只要她真的高兴,咱就舍命陪君子了。
接下来二人真的到了一家五星酒店,进到设施豪华的房间,上官西燕避免大家觉得紧张,先把红酒打开,摆好高脚杯。
邱翰承第一次跟女生来酒店,羞怯什么的肯定是有那么一点的,就跟做坏事一样,心脏砰砰砰个没完,将蛋糕取出,后把蜡烛点燃,过去把灯关掉,折回后含笑提醒:“许愿吧姑娘!”
上官西燕看看少年,立马微笑着闭目许下愿望。
看来这会愿望跟自己有关呢,某邱难得不觉排斥,优越感丛生,其实被人喜欢的感觉也不是很差嘛。
吃了蛋糕就开始喝酒助兴,上官西燕举杯提要求:“明天以后,咱们就是陌生人了,所以今天你能再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
“今天咱们不做情侣,做夫妻好吗?是一辈子那种。”
邱翰承有些不能理解:“一辈子?”
上官西燕却很认真:“恩,今天咱们做一辈子的夫妻,来,这一杯庆祝咱们结婚。”
某男没有拒绝,温柔地笑着碰杯:“新婚快乐。”
少女则非常豪迈地仰头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无人看到就在这刹那之间,一抹黯然傻纵即逝,放下杯子时,又是那个沉浸在喜悦中的人儿,倒下第二杯:“老公,祝贺咱们结婚十年。”
原来是这么个一辈子,邱翰承失笑:“结婚十年快乐。”
慢慢的六十年过去了,上官西燕已经有了醉态,却还是嬉笑着跟其碰杯,故意用苍老的声音说:“老伴儿,恭祝咱们结婚七十周年快乐。”
“时间过得真快。”邱翰承也用怪异的声音说:“不知不觉都七十年了,老婆子,干杯!”紧接着率先开口:“老太婆,来,祝福咱一路携手度过了八十年……”
“哈哈哈,没了……”上官西燕趴桌上摇手指:“再来咱们就成人瑞了。”
“哪里,才八十岁而已,咱们一定可以活到一百岁的。”
“胡说,是结婚八十年,不是你我的年龄八十年,你想想……嗝……十五岁结婚,算一算,已经九十五岁啦,不能祝贺了。”看少年噗哧笑出,上官西燕干脆双手托腮深深凝望,这一刻他是真的在笑吧?不是牵强附会。
谁说她不能逗他笑的?只有武断的人才会这么认为。
邱翰承醉眼朦胧地挑挑眉:“也是哦,还是老婆子你聪明,都九十五岁了,皮肤还这么滑,你是妖怪吗?”
女孩儿起身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少年怀中:“不对,没听过吗?咱中国的女人都是瓷娃娃噗呵呵呵,不老的。”不行了,喝得有点多,主菜还没上桌呢,抬手去扯对方的衣服。
“西燕,我们别这样行吗?当然,不是我不想,而是你还小,我不想你将来后悔。”邱翰承好似清醒了些,紧紧攥住那只不规矩的小手,任何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女人有过关系,虽然如今这个社会很开放,但女孩子也不该这么随便。
若换做是别的女孩儿,他不会管这些,想要就直接上,可他不能把上官西燕当作是发泄对象,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
上官西燕停住动作,其实如今她心里挺害怕的,看似做了好几天准备,实则真正面对时,又很惶恐,可能每个这种年龄段的女生对这种事都有着一种恐惧感,不是怕痛,是思想上捆绑得太紧,既然他选择尊重她,那她便借坡下驴,反正今天已经够快乐了。
“可是你答应陪我全天的。”
“肯定不食言。”邱翰承舒口气,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到床边,轻声诱哄:“现在乖乖睡觉知道吗?”
“嗯!”
总算消停了,扶额跟着倒了下去,想不到自己还是个正人君子,免费送上门还不求负责的美人都能放过,这么好的男人,傻大妞为啥不继续追呢?
上官西燕并未睡着,拉开少年的臂膀,强行依偎过了过去:“你接过吻吗?”
邱翰承怎会看不出她的意图?却没立刻推开,因为他发现这一刻的上官西燕真的很漂亮,屋中灯光也全是暖色系,打在女孩儿精致的小脸上,就跟仙女下凡似地,眉清目秀,肤色细嫩,翦水秋瞳,小嘴儿尤其可爱,黑曜石般的眸子也正锁定在自己的薄唇上,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喷出一生轻笑,抬手环住佳人翻身压制,后垂头三分好奇七分享受地拥吻。
兴许是酒精急速上脑,加之运动量过度,很快便都沉沉睡去,各自沉浸梦乡,直到几个小时过后,因被压得近乎窒息的上官西燕才悠悠转醒,沉默片刻,将少年拉开,起身稍微整理了下着装,后拿过包包邪笑着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