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没有搭话，继续牵着绿提去了二楼喝茶的地方，秋意在后面紧跟。
“居然敢不给殿下面子，这人是谁啊？”紫岚不屑道，被子弗一记恶狠狠的目光瞪得不再说话。
厅堂其他人并未注意这边的动静，更多的都是在关注自己的风花雪月。
子弗握紧拳头，青筋暴起，他想拜于温华名下，再请他帮自己完成千秋大业。
可温华并不领情，而是以看客的姿态，观摩他自娱自乐。若说不愿意帮他，直说便是，但温华的态度若即若离，道不出什么感情。
所以他去了百花楼，打探一下最近的情报，没想到再次遇到仙师，也没想到他还有个小徒弟。
子弗微微叹息，叫来烈酒一饮而过。
二楼走廊深处的偏房，是供优雅的客人喝茶，偶有清倌弹跳抚琴。
雨淅淅沥沥下着，像是冲刷了所有肮脏的事情，屋檐瓦片被冲击的磕碰声，伴随房内茶杯碰瓷的清脆一同奏起。
“师父。”
绿提打破沉静，双手交织乱动，坐立不安，她搞不懂这世间为何有这些事情。
他们同为人，为何要贩卖牟利。那个鸨母为何要如此残酷给秋意下毒呢。
“丫头。”温华也叫了一句，却不知从何教育起，大概是旁边还有一个站立的小女孩，他目光投向窗外。该怎么教育这个小徒弟呢，她虽为万年菩提果，却是在没有一层污染的情况下长大存活。
如今在凡间，人心险恶她能理解吗，理解了会不会爆发她天生的魔性？
“师父，秋意她真的中了毒，你替她看看吧。”
绿提不知温华想的是什么，她把秋意拉过里，抹起衣袖，露出带着污泥的手腕，紧张道：“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给她喝了药，她喝完后生不如死。”
“替她把过脉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温华淡淡道，并不去看秋意。
“可是……”
“你书看少了还是怎么，最基本的道理便是不可以撒谎欺骗。”温华打断她的话，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并非不讲道理，而是太过心急，生怕她有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
“还有，不可以诅咒别人会有报应的话！”他再次警告。
“可是她们这样对我，我连句骂话也不可以说吗？”
“不可以。”
温华说话就后悔了，他虽不善言辞，但句句在理。如今教育这个小徒弟的时候，却满脑没有头绪，说的话怎么想都找不着依据。
“师父，我没有说谎，秋意的确中了毒，但她现在好好的，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绿提执意坚持。
“如若她真中毒，又被解了，我定能察觉出来。但现在这丫头除了体质特殊一点，身子虚弱，其他并无大碍。”
温华也执意坚持。他甚至对自己有些怀疑，明明检查不出这个秋意有任何毛病，为何她要说中了毒。
“师父是坏蛋！”绿提委屈得掉眼泪，好不容易逃脱了虎口，找到师父，但他一点也关心她，甚至怀疑她？
直到房门被狠狠拉开，温华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
“你是谁？”温华依然不去看秋意，语气淡淡的，直视手中的茶杯。
秋意望了望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便道：“我的名字叫秋意，被人卖到百花楼，又被灌了药，方才那妹妹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不是人。”
他吹了吹浮于青瓷杯中的丁点茶叶，紧闭的双唇来看，话似乎用内力说出。
既然用内力说出，秋意却是能听得到，温华终于拿犀利的目光看向她。
“啊？”秋意作出不明所以的神情，瞪大无辜的眼睛。
温华也不再说，他站起身子，用手扣扣桌子，一字一句：“如若你敢伤害绿提，我定不会轻饶。”
旋即房门再次被拉开，他是要去他的徒弟了。
温华扫了眼厅堂，都不见那个小身影，他身形一闪，跃下地面，缓缓走向正招呼客人的紫岚。
他一把抓住紫岚的手，探了探血脉，待到她发现时已松开。
“客官你这是做什么？”
紫岚媚眼一抛，秋波流转，紫色薄纱套在若隐若现的身子上。
温华眼中却是看见好几个身影的她，耳边响起妖媚的声音：“客官，你这是做什么？”
一句接着一句，汲汲入耳，像是控制着心境般。温华定了定神，挥袖甩去，掌风击倒紫岚，斜去目光：“蛊术。”
想不到这里是有蛊术的，怪不得百花楼天天都是宾客爆满，来者都是回头客，他们甚至抛家弃子，贩卖金铺。原来都是妖术在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