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带领众人上城墙观察敌情,只见远处烟沙滚滚,不知道有多少兵马。前去刺探军情的士兵回来,急匆匆跑上城楼:“张大人,杨朝宗率兵三万驻于宁陵以北,尹子奇亲率十万大军,便在我们前方二十里处。”张巡:“好,你辛苦了。”那士兵:“只要能守住睢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巡:“你起来吧,你们都是铁铮铮的好汉子,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能守住睢阳。”许远:“张兄,你看现在怎么办?”张巡:“尹子奇分兵宁陵,是想断我退路啊,可他却想不到,我张巡从没想过要退。好,宁陵兵马,待本官想个办法把它吃掉。”许远:“尹子奇怎么办?”张巡:“尹子奇也算得精通兵法,他的智计也不可忽视。但是暂时他们不会进攻睢阳,他们要先打下宁陵,断我后路,所以宁陵不能失。来人啊,传令下去,西、北二门紧闭,不许进出。”那士兵赶忙下去传令。张巡:“各位随我回俯议事。”
府衙大堂之上,张巡:“各位,张巡多谢各位的信任,江淮赋税乃我大唐现今倚仗的财政,睢阳一失,大唐必亡。杨朝宗在宁陵,欲断我们的退路,岂能让他们得逞。本官决定,夜袭杨朝宗。”南将军:“大人,我等该怎么做?”张巡:“南将军,雷将军,你二人率三千兵马带同飘云帮的帮众,即刻从东门出去,走小路行军,绕到杨朝宗身后,杀他个措手不及,记住,你们只能在夜间偷袭,切不可正面交锋。”二将与吴峰:“明白。”杨云:“张大人,让我等一同前去吧。”张巡:“杨少侠莫急,睢阳还要靠你们帮忙呢。”杨云只好不再说了,其实杨云想要离开睢阳,免得见到张玉秀,又会给自己增添几分伤心与烦恼。
南雷二将与吴峰带领士兵,悄悄绕道杨朝宗身后,吴峰派遣座下四名弟子前去敌营查探,四人于山坡上远远看着,刘凯说道:“怎么只有杨朝宗和木萧风,他们天宗四手怎么只剩两个了?难道其余两个死了。”原来营帐外就只得杨朝宗和木萧风在谈话,木萧风老捂着胸口,看情形是受了伤。李怀仙和谢元,却一直没出现。严旭:“我们再看看。”康平:“你们看,那有一条小山沟?”莫伟:“如果今晚从那里进去,那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四人一直观察到日落西山才回去找吴峰他们,刘凯:“二位将军,师父,里面只有杨朝宗和木萧风,木萧风好像还受了伤。还有,敌营右边有一条小山沟。”南将军:“太好了,等夜深了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南霁云:“传令下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领兵的实则只有杨朝宗,木萧风只是结盟的武林中人,也非将领。夜半三更,众将士悄悄摸到了小山沟里,吴峰:“平儿,去把那两个守夜的解决掉。”康平悄无声息的摸进,突然使开“缓行云”,一掌一个往其脖子劈去,这两守夜的身无武艺,只一掌便被要了性命。三千人悄悄蹲下行走,见人就悄无声息的杀害了,完全进入到敌营中,又慢慢进入敌帐,可怜睡梦中的敌人,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严旭:“师父,杨朝宗和木萧风在前面那个营帐内。”吴峰:“为师过去。”木萧风虽受伤也毕竟是一派掌门,功力不弱,帐外细碎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木萧风:“师弟,有人来了。”杨朝宗睡的正香,听到木萧风这么一句话,赶紧起身,大喊:“来人。”声音一出,惊动了其他营帐的敌军,突然又有人喊:“**来了,快起来啊。”突然间,整个敌营乱了套,醒来的燕军一踏出营帐要么被杀,要么看到到处是**,吓的都不会拿武器抵抗了。
杨朝宗穿好衣物,刚想外出,帐外吴峰一掌伸了进来,杨朝宗反应灵敏,出掌挡下。吴峰走了进来:“哈哈,木萧风,杨朝宗,我吴峰来取你们的首级了。”杨朝宗听得外面哭喊声四起,心知大事不妙,需得尽快脱身才是,说道:“吴峰,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吴峰:“那接招吧。”木萧风只恨当初在卞州的那一次偷袭没能杀掉吴峰,造成今日的祸害。
帐外杀声四起,火光四散,燕军早就溃不成军了,甚至都快分不出敌我了。吴峰与天宗派两人,从帐内打到了帐外,木萧风上次被苏礼三人打伤,到现在还没痊愈,现在又遇到了吴峰这个仇家,真是叫苦连天。吴峰施展“缓行云”,左一掌右一掌,大半都被杨朝宗接了去。木萧风虽受的实则只是皮外伤,只是伤口未愈合,硬接吴峰掌力,也必定讨不了好。吴峰见他畏畏缩缩,故意将招式往他身上使,实在被吴峰逼得无法躲避,硬着头皮接了一掌,手臂伤口疼痛难当。杨朝宗:“掌门师兄,快走。”杨朝宗挡于吴峰身前,不断进招,木萧风趁机逃跑了,杨朝宗一人也不是吴峰的对手,想跑又总被吴峰的“缓行云”抢先一步拦住去路,竟跑向两军厮杀处,抓起一个**就挡在自己身前去吃吴峰的掌力。
火光四起,四方八方杀得昏天黑地,早看不出**有多少人。杨朝宗大喊:“撤退,都快撤退。”吴峰见那人穿着**服,收了掌力没打下去。杨朝宗发力一掌便打向那**后背,那**武艺平平,怎么能受得了天宗派刚猛一路“正阳功”,当场就吐了一大口鲜血,气绝身亡,扔向吴峰。吴峰看着死去的**,怒火中烧。起身想找杨朝宗,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燕军三万仅剩不到三千跑了,还被俘虏了一千多,**仅仅死伤一百余人。雷晚春:“南将军,我们连夜启程,赶回睢阳。”南霁云:“不错,我们要快点回去。雷将军,那这些俘虏怎么办?”俘虏门害怕被杀,跪在地上,纷纷求饶。吴峰说道:“不如,我们将他们一起押回睢阳吧。”雷南二将点头赞同,南霁云:“张大人定会有办法处置他们,我们走。”
睢阳城内,杨云几天来萎靡不振,总是精神恍惚,若有所思,又若无其事,怪异之极,他一生中也从未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经历。张玉秀找过他几次,他也总是避开她。这天,张玉秀来到军营找杨云,只看见苏徐陆三人却不见杨云。张玉秀问道:“陆大哥,杨大哥呢?”陆诗亭:“没看见。张姑娘,我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情惹杨兄弟生气了?”张玉秀:“我没有啊,来到睢阳之后,无缘无故杨大哥总是在避开我,我还想知道是为什么呢?”徐宏:“丫头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嘛?别说你急,我老徐都替你们急。”张玉秀:“我真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从长安出来后,也就是一直跟鬼娘子一起,直到柳大哥出现和鬼娘子打起来了,接着那些坏人也来了,我就被红英带回睢阳了。我真不明白,杨大哥到底是怎么了?”张玉秀气急败坏的往其他地方去寻杨云。苏礼:“这么说来,杨兄弟心有介怀之事,应当是在进了睢阳之后。陆兄弟,我们进城的那天,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啊?”陆诗亭:“没有啊,就是我还发现他挺想念张姑娘的,然后他就说他要出去走走,然后我就休息了。第二天醒来,杨兄弟就变成这样了。”苏礼:“如果我没猜错,在你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徐宏:“那现在怎么办?你看看他们两人,都成什么样子了?”苏礼:“我们都不知道什么事情,怎么帮他们,照我看,暂时先让杨兄弟静一静吧。”
张玉秀在城中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杨云,柳青自府衙出来就一直跟在身后,看到张玉秀如此伤心欲绝,柳青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叫住了她:“秀儿。”张玉秀:“柳大哥,有事嘛?”柳青:“你在找杨云对嘛?”张玉秀:“柳大哥,你知道杨大哥在哪里?”柳青:“我不知道,秀儿,杨云已经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受尽委屈的对他低三下四的?”张玉秀:“不会的,你胡说八道,杨大哥才不会不要我呢?”柳青:“秀儿,你别傻了,好不好?杨云要是喜欢你,他为什么总是要避开你?”张玉秀:“不是的,杨大哥他…杨大哥他一定有什么苦衷。”柳青:“秀儿,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这么傻了好不好,说不定杨云已经移情别恋了。”“移情别恋”这四个字,犹如当头棒喝,张玉秀瞬间就惊住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全身被这四个像有魔力一样的字给麻木了。柳青温柔的拉起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杨云一早就上了城墙观察敌情,柳青青发现杨云独自站在城墙之上,也跟着上了城墙。柳青青:“杨大哥,你在干什么呢?”杨云:“青青,你怎么上来了?”柳青青:“我看你看着前方敌营,可你的心思又不在敌营身上,就上来看看你在干什么?”杨云想不到柳青青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无事做,上来观看敌情的。”柳青青:“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这几天你都心不在焉的,精神面貌也比以前差多了,是身体不舒服嘛?”杨云微笑道:“杨大哥好着呢,不用担心。”杨云这种内心痛苦里出来的笑容,本是柳青青常做的事情,此时在柳青青看来,这样的笑容已经不是坚强,也不是走出伤心,而是更加伤痛欲绝,因为柳青青不想看到杨云有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代表着杨云内心的痛苦,她喜欢以前那种自然的笑容,可惜的是她自己没有,此刻的杨云也没有。柳青青:“可要真的没事才好,杨大哥…我…”柳青青想说她喜欢他,她想自私一点趁虚而入。可是她明明知道杨云心里有张玉秀,就是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答应,欲言又止,说不出口。杨云:“青青,我看你才是不舒服呢,脸色那么差,昨晚睡得不好嘛?”岂止柳青青一人,连他自己、张玉秀、柳青,没有一个睡的安稳的。柳青青:“不是啊!我睡得挺好的。”杨云:“你说我在骗你,那你还不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想徐州那个人了吧!”与柳青青谈话,杨云觉得更加觉得能敞开话题,让自己的内心不在那么苦不堪言。柳青青:“是啊,我在跟他一起痛苦着,伤心着。”杨云惊奇问道:“青青,虽说徐州离这不远,可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就在伤心呢,难道你能感应得到?”柳青青:“我…我…也许真能感应得到吧,因为那个人现在一定在伤心着。”杨云:“青青…”城下突然有人大喊:“南将军他们凯旋而归了,快去迎接他们啊。”杨云:“青青,我们去迎接他们。”柳青青那微笑再起,点了点头。走上大街时,杨云无意间朝巷子里看了一眼,柳青正抱着呆住的张玉秀。这种画面无异于在一颗伤了的心上面再补上一刀,将它弄的支离破碎。杨云无法看下去,快速走去东门。柳青青看到这等情景,心里又高兴,又悲伤。高兴的是张玉秀也许真的会离开杨云,悲伤的是杨云能从张玉秀的阴影走出来,接受自己吗?柳青青有点懵了,她又不知道到底自己该高兴还是悲伤了。
从游离间回过神来的张玉秀,拼命的挣扎出柳青的怀抱,叫道:“你放开我。杨大哥才不会抛弃我呢。”说完转身又跑了,留下一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的柳青在原地,愣愣的心如刀割一样。
东门聚集了众多百姓,杨云与柳青青赶过来与苏礼他们会合。张巡与许远带着将士们,早在门口迎接他们了。雷万春:“末将不辱使命,打败杨朝宗,抓了这一千多俘虏,还请大人定夺。”张巡:“做得好,睢阳有你们这等猛将,何愁守不住?将俘虏押至军营。”南霁云:“是,末将领命。”杨云等人也一起前往兵营,看张巡如何处理这些人?
苏礼问道:“杨兄弟,你这几天是否哪里不舒服,说出来,为兄或许可以帮你?”陆诗亭:“杨兄弟,你就说出来吧。”徐宏最是心急:“是啊,都急死我老徐了。”杨云:“三位大哥,你们怎么问了跟青青一样的问题?我好得很,一点事也没有。”苏礼:“有没有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为兄希望你可以坦然面对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包括情字。”陆诗亭心想,苏礼倒是不愧为哥哥,只是他自己的问题不也还没解决嘛?杨云听在耳里,却没记在心里,世间最难忘的,就是这个“情”字。
军营中,张巡说道:“南将军和雷将军可是为睢阳立下了大功啊。”民众便开始起哄,称赞起他们来,功是立了,赏赐却也没有,睢阳城里兵粮匮乏,就是想赏赐,也无什么贵重东西可赏。二将跟了张巡这么久,自然也从没想过有赏赐这回事。张巡对俘虏们说道:“你们听着,我们**,不滥杀无辜,我们之所以死守睢阳,为的也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你们当中愿意归降我大唐的,我们欣然接受你们,不愿意归降的,本官放你们回家与家人团聚,绝不为难你们。”俘虏们听到张巡这么说,才将心放下来,这样至少可以免去一死。也有人想,张巡威名远播,真是一点不假,跟着张巡不会错。更有人想,我们的家人亲戚也有的在睢阳城,如果我们攻破睢阳,睢阳城十几万百姓,岂不生灵涂炭,倒不如与张巡一起保护他们的好。一千多个俘虏,要走的,张巡全放走了,剩下六百多个,尽数归降了大唐。
陆诗亭:“这张大人真厉害,总能让人心悦诚服,无愧为睢阳主帅。”苏礼:“这叫能者居之。”陆诗亭点了点头。杨云看到张巡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还收获了这么多人心,打心里越来越佩服张巡的才能。
燕军营帐中,杨朝宗逃了回来。杨朝宗部的大败,让尹子奇怒气冲冲,拍案叫道:“杨朝宗,你是饭桶嘛?三万兵力就这么没了,你带兵带多久了。”杨朝宗:“尹将军息怒,张巡夜绕到我军后方,实在想不到啊。”李庭望:“尹将军,张巡带兵,往往出乎意料,像这种夜袭,在雍丘就不知道使用过多少回。我认为,现在不是责怪杨将军的时候,而是我们应该防范于未然。”尹子奇:“宁陵无法站稳,就算攻打睢阳,张巡还是有路可退,我们要有个万全之策才行。”李怀仙:“尹将军何须怕张巡逃跑,更何况,张巡自命清高忠义,城中百姓十几万,又是运河沿线,张巡是誓死要与睢阳共存亡,绝不可能移师了。”杨朝宗:“不错,江淮地区的重要性,他张巡比我们清楚的多,在要张巡移师,末将也以为,不太可能。”尹子奇:“你们毕竟与张巡交过手,希望你们是对的。”杨朝宗:“就让末将明日带兵攻城,将功赎罪。”尹子奇:“好。对了,史思明那边怎么说,他派兵马来嘛?”李庭望:“没有,只有两个人,一个叫阿史那护哥,一个叫王今朝,而且现在还没到。”尹子奇:“哼,史思明此举已经很明显,派两个武林高手,却不发一兵一卒,他根本不愿意为我大燕皇帝所用,他是要静待时机,保存自己的实力,真是混账。算了,大家养足精神,明日我们攻城。”众将:“是。”
自杨云总是躲避张玉秀之后,张玉秀便终日以泪洗脸,想来想去不知道杨云为何突然就这样对她,最害怕就是如柳青所说,杨云不再喜欢她,而是喜欢上别人了,每每想到这里,死的心都有了。精神萎靡的张玉秀不甘心,就是不喜欢她,也要问个清楚,张玉秀冲出房间,在城里各个角落寻找杨云。而这几天,杨云总是早早登上城墙,一来让自己有事做,二来也是为了不去想起太多不愿意再想的事情,柳青青每天都在这里找到杨云,陪她谈谈话,聊聊心,杨云也觉得每次跟柳青青说话,那是以往不曾有过的轻松。杨云:“青青啊,你这几天怎么跟我一样都往这跑呢?”柳青青:“是啊,我们一样。”杨云:“额?青青,我怎么发现你好像每次都有点忧愁一样?”柳青青:“没有啊,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嘛?”杨云:“又在想你徐州的那个情郎了吧?哈哈。”柳青青:“没有啊。”杨云:“你也不要多想了,扬州那个傻瓜没能跟你在一起,那是他没有福分。哎,那个人可曾婚配啊?”柳青青:“他没有。”杨云:“等下回我去徐州,你跟我说是哪一个,我就去找他,既然他没有婚配,那就要他娶你,如果他不愿意,那我就杀了他,连我们柳大小姐都不要,这个人不是活腻了嘛?”柳青青:“那不行啊,要是强求,怎么会幸福呢,杨大哥你可不要这么做。”杨云:“你是怕你的情郎真的被我杀掉了吧,放心吧,杨大哥跟你开玩笑的,他死了,我害怕你殉情,失去一个好朋友呢。”柳青青:“如果他真要死,我就陪他一起死。”杨云从来不知道柳青青还有一个这么爱着的人,又想,如果是张玉秀,其实自己也是愿意为她而死的,就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杨云:“这个人真有福气。”柳青青:“我们不说这个了。”
张玉秀东西南北找了便,终于在北门下,看见杨云和柳青青就在城墙上,相谈甚欢。张玉秀想上去又不敢上去,她也曾经感觉到柳青青是喜欢杨云的,心中在问自己:杨大哥是不是喜欢上青青了?为什么我从来感觉不到杨大哥对青青有意呢?那我呢,杨大哥,在你的心里,真的已经没有我了嘛?张玉秀默默的转身回去,吴馨芝看到女儿整日无精打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上前叫道:“秀儿。”张玉秀:“娘亲。”吴馨芝问道:“你是不是跟柳家哥哥吵架啦?”张玉秀:“没有。”吴馨芝又问:“那是那个来帮你爹的杨云杨少侠啦?”张玉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哭着说道:“娘亲,我不明白。”吴馨芝替她擦了擦眼泪,问道:“你不明白什么?”张玉秀:“杨大哥突然之间就对我不理不睬,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吴馨芝:“那你想想看,最近可有与他吵过架或者发生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张玉秀:“没有,柳大哥说,他可能移情别恋了。”吴馨芝:“这个杨少侠,看起来不象是那种人。”吴馨芝又怎么会不明白,柳青自小就喜欢张玉秀,看到张玉秀这样伤心,想取而代之也是情有可原。张玉秀:“那杨大哥,为什么会这样?”吴馨芝:“那就是你们当中一定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张玉秀:“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一直都跟杨大哥在一起,直到来到睢阳,杨大哥才不理我的,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吴馨芝:“好啦,傻丫头,别哭了,回去休息休息,在好好想想,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在母亲的安慰下,张玉秀才擦干眼泪回房去静静的想事情。
张玉秀越想越糊涂,还是决定来杨云房间找他问个清楚,却听到了苏徐陆三人的对话。苏礼三人聚于房间内,徐宏急得跟猴似的,问道:“你们两个书生,倒是想想怎么办啊?”苏礼:“徐老粗,你别总这么吼,有用嘛?”陆诗亭说道:“除非能让杨兄弟在某种危急情况下,让他自己承认他还是喜欢张姑娘的。”苏礼:“你们啊,别乱来阿,别越搅越乱了,人家的事情,你们急什么?”陆诗亭:“苏大哥,说实在的,我也感到很不自在。”苏礼:“我又何尝不是?可你们知道问题所在嘛?不知道怎么解决,杨兄弟自己也不说,所以我们还是别吓操心了。”徐宏:“现在都成什么样子啦,每天天没亮,杨兄弟就出去了,明显是在躲着丫头嘛。”陆诗亭:“哎,既来之则安之吧,苏大哥说得对,更何况,杨兄弟也是该有所取舍的时候了。”苏礼:“这话倒不错。哈哈。”门外的张玉秀也不知道陆诗亭说的什么意思?只是从对话中知道杨云不在,也就走了。
杨云如往日一般,早早起来,欲往北城墙,这时号声响起,尹子奇摆开阵势,攻城来了。众将士一听到声音,纷纷起身,张巡作为榜样,连官府都没穿整齐,已在北城墙之上。尹子奇在城下阵势不小,尹子奇居中,左右各有令狐潮、李庭望、阿史那承庆、杨朝宗、李怀仙、谢元等将领。尹子奇:“张巡,你若弃城投降,我可饶你们不死。”张巡:“尹子奇阿,你敢做不忠不义,辱没祖宗之事,我张巡可没这个胆量阿。”尹子奇:“张巡,你要是不投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巡:“我张巡既然敢站在这里,还怕你攻城嘛?”尹子奇:“给我攻城。”睢阳四面护城河中早已干涸,陆诗亭带来消息的那一天,张巡早已命人在护城护城河里铺满稻草,掩上沙石。当杨朝宗带领燕军抬云梯进入范围内,便放沾了草油的火箭矢,睢阳护城河便被火光包围,燕军不敢靠近,损失了不少云梯与兵力。张巡物尽其能,所有能得上的东西,几乎全利用上了。燕军十几万,区区一火圈,连连后退,尹子奇怒道:“李将军,谢将军,带领你们的兵马,从西门进攻。”西、北二门同时被攻,自然加重了防守难度。张巡临阵调兵,命雷万春带两千弓箭手,从南门出城,迂回至西门放箭,缓解西门危情之后在回来北门救急。
李怀仙见西门防守兵力不多,便下令木桩撞门,架梯登城,全体攻城。西门城墙上,南霁云早就按照张巡指示,按部就班的死守来犯燕军。城墙上石块一一砸向登梯的燕军,被砸中者即刻头破血流。燕军人多,强行登城,石块也不够使用,南霁云又下令:“拿布来,把云梯全烧了。”手下士兵取来准备好的破旧布匹,浇上草油,便往梯上扔去,梯上燕军不明所以,只闻到一股草油味,心知定是**计谋,想退不能退,碍于军令,硬着头皮往上爬。南霁云:“快,放箭。”城中物资缺乏,西门火箭矢放得并不多,射的均是梯上浇了草油的布匹,燕军大惊,纷纷跳下梯子,死的死伤的伤。眼见梯子全烧着了,南霁云命人全力顶住城下城门,城墙上实则已退下不少人。燕军爬不上去,**在上面扔石块,燕军只好在底下放箭,睢阳守城将士尽数退开城墙口一丈多远。南霁云心想:妙极,张大人神机妙算,待你们把箭枝给我们射上来,到时再用你们的箭枝来守城。燕军射上来的箭枝早被南霁云叫人收集起来,一捆一捆的交到了弓箭手手里。
李怀仙见这守将不过寥寥无几,多方进攻还是无法攻破西门,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城墙上的守将一退开,为了不让守将再在上面射箭扔石,燕军的弓箭手射了足有一个时辰。南霁云笑着想:燕军这箭枝还挺多。李怀仙见燕军停止射箭,立刻又命弓箭手将箭枝沾上草油,往城下正在撞门的燕军射去,还特地下令要专射他们撞门的木桩。木桩插满着火的箭枝,不一会儿就烧起来了,将近百名燕军扔掉木桩就跑,扔的慢的要么砸到脚,要么连人也给压在木桩下了。木桩也没了,燕军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是好,李怀仙还想再攻,雷万春的弓箭队已经到了,燕军南边箭如雨下,更加惊慌起来,纷纷夺路而逃,南霁云在城墙上领着士兵也不断的放箭,燕军上下受敌,攻城工具也被毁掉了,只好一个一个拼命的逃跑,李怀仙无奈只好整装再攻。
北门城墙上,张巡亲自指挥,用的也是这种方法。尹子奇越看越怒,张巡专毁攻城工具,睢阳城墙坚牢,又上不去,十几万大军活活的被张巡挡在门外,怎么也攻不进去。杨云等人看到燕军如此狼狈,不禁觉得好笑,尹子奇手中兵力充足,怎么会就这样甘心,下令撤兵,整兵再战。燕军尚未撤去,雷万春的弓箭手突然从天而降,城墙上也是如雨坠落,燕军更惊慌,互相踩踏推倒,只求能保住一命。
连续一个多月来,燕军与张巡交手大大小小不下上百场战役,均没一次讨得了好。张巡兵少,无可奈何,每每采用偷袭骚扰战术,搅得尹子奇头都大了。随之而来的,还是城中兵粮的问题,每过去一天,城中就少一天的粮食,兵力本就只有八千多,尚不足一万,为了守住睢阳,死伤过半。尹子奇见攻不下睢阳,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睢阳府衙堂上,许远:“张兄,城中粮食已不足一月,这可如何是好?”张巡早就为这事派人去银柳山庄求助,张巡:“不急,粮食一事暂时可解决,银柳山庄柳庄主已经答应了支援睢阳,本官担心的是,城中无兵,如何守城?”许远:“张兄,那可如何是好,我听南将军说,他手下已不足两千人。”张巡:“哎,实在无路可走,我张巡便与这睢阳城共存亡。”杨云:“张大人,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嘛?”张巡:“杨少侠莫慌,兵无常态,水无常形,只要我们用兵得当,就能逼尹子奇退兵。哦,杨少侠,你们几位明日与青儿亚夫,一起出城接柳贤弟,本官估算着,明日粮草也该来了。”杨云与柳青惊愕,两人之间嫌隙甚多,张巡既然信得过,也只好一起去了。张巡一直忙于军务,又哪会知道柳青与杨云的不和。
燕军营帐内,令狐潮说道:“尹将军,史思明派的人来了。”尹子奇不耐烦的说道:“安排他们与胡宫主一起住就行了,史思明只派他们来,有什么用?”阿史那承庆:“尹将军,话可不是这么说,王今朝与我师弟,武艺当世少有敌手,虽说上次他们在雍丘没能杀了张巡,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如让他们伺机再行刺,张巡一死,睢阳也就不攻自破了。”尹子奇:“张巡有那么好杀嘛?哼,也好,就让他们自己审时度势,伺机杀张巡,能杀便杀,不能杀就由得他们。”阿史那承庆:“好,就由末将去说吧。”尹子奇:“去吧去吧。”
当初一进睢阳,本是好好的一座城池,百姓还算得安稳,才几个月时间,百姓已如难民一般。他们开始因为饥饿而惊慌,因为死亡而感到恐惧。杨云独自漫步在街上,看到一对恋人的生离死别,因为重病缠身,城中无药草医治,男的抱着女的痛苦涕零,一幕幕的生离死别,以后还会在睢阳城里陆续发生。然而,也不并不乏温馨一幕,一个老妪扶着老伴,又替他擦了擦脸,杨云又不禁露出了笑容,心中在想,世界还是有美好的事情,哪怕是在残酷的战争当中。只是这一幕,又不禁让他想起跟张玉秀的点点滴滴,如果可以,他也想像这对老夫妻一样,互相搀扶到老。又想,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许自己永远都没有这种福分,不禁又黯然神伤起来,转身就往回走。
张玉秀于于身后一直静静的看着杨云,直到杨云转身才发现了她。一身粉红妆素,双眼已是微肿,人也憔悴了许多,那张在杨云眼中绝美的脸庞,已被泪水洗得像是岁月流失。杨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默默的径直走去,只当当初相识一样客气,只是点了点。张玉秀突然拉着他的手,温柔的叫道:“杨大哥。”杨云问道:“张姑娘,有什么事情嘛?”张玉秀反问:“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对我?”杨云:“什么突然就这样对你,你我不只是萍水相逢嘛?”张玉秀心中沉痛万分,萍水相逢?如果是萍水相逢,那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算什么?张玉秀含泪:“你是不是喜欢上…青…别人了?”杨云:“我喜欢谁,应该不关张姑娘的事吧?张姑娘,我只是一介江湖草莽,也许一直都是我杨云太过痴心妄想吧?你会幸福的。”杨云挣脱了她手,无情的走开了,张玉秀像个傻子一样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唯一会动的,是她的眼泪。杨云心中在对自己说:你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也一定要。心如刀绞的感觉,杨云此生也是第一次尝得这么真切,心中又开始安慰起自己来:时间会帮我治愈它的。
柳青于府衙内找不到张玉秀,便跑出来找她,莫要去找杨云又碰一鼻子灰,只会让自己更加伤心难过。看到张玉秀在街上发呆流泪,杨云却只剩下背影,柳青赶忙跑到张玉秀身边,问道:“秀儿,你怎么又去找她啦?”张玉秀只静静的站着流泪,一句话不说。柳青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想把她抱在怀里,便伸手要去抱她,张玉秀向后一退,避开了他,跑了回去。柳青只好边喊边追:“秀儿。”张玉秀跑回房间里,对着镜子,当日杨云送她的发簪还带于头上,取下发簪,静静的看着,想着,那天杨云送她时她是有多开心,这发簪于她而言胜过世上无数金银珠宝,张玉秀静静的闭起眼睛,双手握紧发簪,既然你不要我了,我还留着她干嘛,随即又想起吴馨芝说的话,杨云不是那种人,她又犹豫起来,如果杨云不是,那为何现在对她总是冷眼相待。柳青于窗口处,看到张玉秀还对杨云不死心,心中越跟着难过,气冲冲的要去找杨云。吴馨芝看到柳青一脸怒气的走开,摇了摇了头,便去敲门:“秀儿,是娘亲,我要进来啦。”张玉秀被敲门声打断思绪,叫了一声:“娘亲。”吴馨芝:“秀儿,还在为杨少侠的事烦恼啊?”张玉秀点了点头。吴馨芝看到张玉秀手中的发簪,微笑着说道:“这是杨少侠送给你的吧?”张玉秀又点了点头。吴馨芝将她揽入怀中:“秀儿,不管怎样都好,你既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与其总是伤心难过,为何不考虑一下柳家哥哥呢,人家可是一直对你情有独钟,难道你感觉不到嘛?”张玉秀:“娘亲,我知道的,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勉强嘛?再说了,我一直都只当柳大哥是亲哥哥一样。”吴馨芝:“娘亲是不想看你一直这样,伤心难过下去,再这样,你的身体就要垮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张玉秀:“放心吧,娘亲,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不会垮掉的。”吴馨芝:“其实柳家哥哥也没什么不好啊,他们银柳山庄是武林大世家,声名显赫,更何况,柳庄主与你爹是拜把兄弟,难道还能委屈了你不成。”张玉秀:“娘,就算是要嫁去柳家,我也一定要知道为什么杨大哥要这样对我,至少让我死心了。”吴馨芝:“好吧,你多考虑考虑娘说的吧,娘亲实在不愿意看你这样下去。”张玉秀:“嗯,娘亲,我知道了。”张玉秀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死心的,却又故意说些安慰吴馨芝的话,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柳青怒气冲天,到处在找杨云,在北城楼下,遇见杨云独自一人从城墙上下来,便冲了上去。柳青这一脸怒色,走过的地方招来不少人,张亚夫与红英柳青青一看见自然也跟着来了,苏礼三人看见柳青这神情,十有八九是冲着杨云去的,也跟着过来了。柳青:“杨云,你为什么要让秀儿这么伤心,你到底爱不爱她,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终日以泪洗面,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在伤心难过嘛?如果你不再爱她,就请你不要再伤害她。”杨云:“柳少庄主,张姑娘的伤心难过,与我何干,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柳青:“杨云,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杨云:“柳少庄主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没良心了?难道是我让她伤心难过的嘛?恕我杨云没这个本事。”柳青是越听越气:“杨云,你混蛋。”举起银箭便要攻杨云,杨云不想与他纠缠,只使轻功避开,心中又想,她心里的人是你,何必牵扯到我身上来,难道我不想她快乐嘛?柳青青与红英大喊:“哥哥,少爷你们别打啦?”徐宏见杨云不还手,越看越怒,举刀便架过去,叫道:“柳青,你自己没本事,却来怪别人,也不知道害臊。”柳青:“你要多管闲事,我就连你一起打。”张亚夫:“姓徐的,你们再敢胡来,我就军法处置你们。”苏礼:“张将军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敢问你以何罪名军法处置我们啊?”张亚夫:“你们在城中闹事,扰乱军心,本将军就可以处置你们。”陆诗亭喜道:“哦,那太好了,不如我们去张大人那里评评理,看看他相信谁?”张亚夫:“你…”这明明是柳青先动的手,到了张巡那里,张巡刚正不阿,到时候处罚的只会是自己和柳青,转头对杨云说道:“杨云,我早就说过,你别打我妹妹主意,否则,我定不饶你。我告诉你,以后要是你还敢与我妹妹有任何联系,我就要你人头落地。听说你这人头值十万两,到时候拿去换粮草,你也算立了一大功了。”杨云:“哼,有本事,尽管来拿。”徐宏:“放你娘的狗屁,人家的事情关你们屁事。”张亚夫:“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徐宏:“老子…”苏礼急忙制止徐宏,毕竟大家在同一阵营,不想闹得太僵。苏礼笑了笑,刚想说话,柳青:“那是我跟他的事情,又关你们什么事?”柳青越想越气不过,就算死在杨云手里,也要让张玉秀知道,他柳青甘愿为她而死。
陆诗亭:“柳青,你别太得寸进尺了,你能打得过杨兄弟嘛?”杨云:“陆大哥,别说了,张将军,你放心,我杨云以后不会和你妹妹有任何瓜葛。”柳青:“这可是你说的。”杨云:“不错,是我杨云说的。”柳青:“秀儿看见你还是会有所顾虑,既然决定不和秀儿有任何瓜葛,就请你离开睢阳。”杨云心想与其在这整日心伤,不如离开的好,不然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是在给自己的伤口撒盐而已。杨云:“好,明日接了粮草,我便离开睢阳。”苏礼:“杨兄弟,你…”杨云:“苏大哥,对不起,我想我无法再留在这里了。”杨云说完便回房间去了。苏礼与陆诗亭徐宏急忙跟上去,房间内,陆诗亭:“哼,算我陆诗亭看走眼了,你杨云也不过是个常人而已,为了一段情,你忘记了你们民会的会规,你忘记了张丞相对你的教诲,忘记了睢阳城里正遭受战火煎熬的百姓,真是懦夫。”陆诗亭怒气一撒便走了。徐宏:“哎,陆兄弟,陆兄弟。”陆诗亭早走远了。苏礼:“杨兄弟,你真的要走嘛?”杨云:“苏大哥,陆大哥说的对,我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坚强,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徐宏:“哎哟,这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一下子全变啦。”苏礼:“杨兄弟,你不是那样的人,陆兄弟也不是真的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骂醒你。”杨云:“苏大哥…我。”苏礼:“就算你走了,你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如果不信,明天我不会阻止你走。”苏礼话一说完,也走了。徐宏:“书生,书生。哎哟,杨兄弟啊,我老徐不会说话,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我…”杨云:“徐大哥,你不用说了,让我静一下吧。”
柳青回去之后,便开始期待明日的到来,只要杨云一走,就能让张玉秀死心。又想,我不能光明正大与杨云争夺,却要靠着这样才能去争取张玉秀,那我到底算什么?红英端着点心走进来:“少爷。”柳青:“红英,你说,杨云明天会走嘛?”红英:“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多半会吧,而且我觉得杨少侠多半还会回来的。”其实柳青也有这种想法,为什么杨云总能给人那么英雄的形象,杨云就算走了回来,也不是为了张玉秀,而是为了城中千万百姓。柳青:“红英,杨云真的有那么优秀嘛?”红英:“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少爷在我心中,才是最好的。”柳青苦笑道:“谢谢你,红英。”红英:“是真的,你看啊,你一直在帮张大人抵御燕军,这是侠,对我这个下人又没有一点架子,这是仁,如果你都不好,那我还真想不出谁好了。”柳青:“红英,也许我根本没你想像的那么好呢?”红英羞着脸说道:“不怕,少爷在红英心里,一直都是这么好,从来都不曾动摇过。”柳青惊愕一眼看去,如果不是红英一直在身边安慰自己,给自己信心,也许自己早就经受不住思念张玉秀的苦了,由衷感谢她对自己关心。柳青想到除了出身,自己确实很多方面不如杨云:“你把我看得太高了,以后阿,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柳大哥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红英也别无他法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柳青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明明他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和杨云一样的,为国为民。红英:“不管好不好都暂时别管啦,少爷把这些都吃了吧,你都好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柳青叹了一声:“算了,我不饿,你拿走吧。”红英无奈之下只好拿走了,每天拿来了都不见柳青吃,红英心里也是难受的很,端着盘子就离开了。
红英回厨房的路上,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涌上心头,她心里喜欢柳青,她从不敢奢望有一天能与柳青走到一起,却不希望柳青是现在这个样子。路过张玉秀房间时,张玉秀连叫两声她才听到。红英:“张小姐。”张玉秀:“红英,怎么你也看起来很伤心呢?”红英苦笑道:“怎么会呢?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张玉秀:“是因为柳大哥吧?”红英垂首不语,原来张玉秀早就知道了自己喜欢柳青,突然抬头说道:“张小姐,要不你去劝劝少爷吧,这几天他食不下咽的,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对他的身体可就不好了。”
张玉秀也学着苦笑一下:“红英,我知道那种感受,因为我最近也是这样的。可是我不甘心也放不下,我感觉得到,杨大哥还是喜欢我的,只是我找不到原因所在而已。”红英:“张小姐,我知道的,可是少爷他心里一直都只有你,难道你不知道嘛?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少爷和杨少侠刚才都打起来了。”张玉秀:“什么,那杨大哥他没事吧?”红英:“张小姐,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总是先想到杨少侠,他的武功那么高,少爷根本伤不了他,少爷是想死在杨少侠手里,少爷是想让你知道,为了你,他性命都可以不要。”张玉秀:“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害怕柳大哥对我用情太深,就像我对杨大哥一样,所以我才选择避开他,我也不想柳大哥伤心难过。”红英:“可是你想过没有,少爷可能已经像你对杨少侠一样,无法自拔了。”张玉秀:“不会的,只要我找回了杨大哥,不再见他,就不会再想起我,也就不会再伤心难过了。”红英终于忍不住为柳青流下了眼泪:“张小姐,你太自私了,你想的只有你自己和杨少侠,你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少爷的感受。明天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杨少侠了。”红英撇下这一句就走了。张玉秀也知道红英所言是为柳青,可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心里确实只有杨云一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回想起红英刚才的话“明天就再也见不到杨少侠”,那是什么意思,张玉秀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劲,“不行,我要去厨房找红英问清楚。”
行事匆匆的张玉秀刚踏出长廊,就看见徐宏走来,徐宏:“丫头阿,可算找到你了?”张玉秀问道:“怎么了,徐大哥?”徐宏:“杨兄弟都要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劝劝杨兄弟啊。”张玉秀这几个月来,心伤透了,也平缓了,说道:“徐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宏:“丫头啊,刚才杨兄弟和柳青打起来了,杨兄弟已经答应柳青,明天接完粮草就离开睢阳城,从此不再见你了。”张玉秀:“我马上就去找杨大哥,他在哪里?”徐宏:“他在房间里。”张玉秀跑了进去,使劲的敲门,使劲的喊,苏礼房间与杨云相邻,这时正于陆诗亭谈话,听到叫喊声,也都出来了。陆诗亭:“张姑娘,你不用喊了,这个懦夫不会出来的。”张玉秀听来有气,对陆诗亭吼道:“杨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杨大哥是男子汉大丈夫,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好汉。”陆诗亭故意对着屋子提高声音:“以前的他,的确是。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是?一个不敢面对问题的人,你说他是英雄好汉,谁信,反正我陆诗亭是不信的。”徐宏:“哎哟,陆兄弟,你就别再说下去了。”苏礼也怕陆诗亭激怒张玉秀,闹出事来,说道:“陆兄弟,算了别说了。”
杨云于房中打坐,一直无法凝神静气,听到张玉秀的声音更加无法静心,心中不停的在问自己:秀儿真的不喜欢你了嘛?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你了,那还来找你做什么?如果她喜欢你,那为什么柳青也可以这样对她,张玉秀,你到底是不是我所该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无法忘记你?对,我要忘记你,你官家之女,我只是江湖浪子,柳青才是你的归宿,我只能默默的祝福你一生平安无事,那我也就满足了。转念又想:陆大哥说我不敢面对问题,是啊,原来我心里真的是一个懦夫,我不敢面对她,我怕得到我无法承受的结果。
不管张玉秀如何叫喊,杨云就是纹丝不动,苏礼看得都不忍心了,说道:“张姑娘,由他去吧。”张玉秀喊得无力坐在地上,留着眼泪问道:“苏大哥,我该怎么办?”苏礼:“张姑娘,我不知道你跟杨兄弟是怎么了,但是我相信你没有看错杨兄弟,陆兄弟的话,你也别在意。”徐宏:“是啊,丫头,你在这样伤害的不止是你自己,杨兄弟心里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张玉秀:“那他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要躲着我?”苏礼:“杨兄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他会知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的,你先回去吧,徐老粗这回说得对,你这样伤害的不止你一个,相信苏大哥。”张玉秀点了点头。
杨云听得屋外已无声音,又开始打坐静养,只是这时哪里还静得下来,想起那些画面,万箭穿心也不足以形容。又想起苏礼的话:还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做。是啊,石洞中文书香的留下的遗言,学了他的武功要造福天下万民,想起张九龄的教诲,不能站在弱小者身前的,不能称之为侠,不能为国者,不能称之为大侠。杨云啊杨云,纵然心里有伤,文书香也想到了天下万民,纵然辞官回乡,张九龄依旧以民为首,他们对你影响和教诲,难道因为一个张玉秀就全都变得一文不值了嘛?人人都称你为“杨少侠”,这个“侠”字,你配得起嘛?对了,我可以离开睢阳,可以离开张玉秀,但是我不会离开百姓,虽然心里还爱着张玉秀。张伯伯之所以到现在还为人所敬仰,不正是因为心怀天下嘛,我也算得他的门生了,如果我做不到,岂不毁了张伯伯的声誉。杨云不禁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