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礼成顿了顿又徐徐补充:“十九王爷他本来就是风流浪子出身,以前也是百香阁的一个常客,夏姑娘该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说够了没有?”夏知雪抬起头来,眼中的白仁泛起血丝,她的眼眶逐渐微红。
“姑娘若是不爱听,那我便不说。”骆礼成识相地服软,“我们便由此进去。这里的妈妈和我曾经也有几分交情,应该不会吝啬于不让我们去十九王爷哪儿看看。”
“你原来也是这里常客吧?”夏知雪推着他的轮椅,行走流畅的步子忽然停住,“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夏姑娘莫要误会,使得交情不是待客的交情,而是我和天香阁老板在生意上有些交情。”
骆礼成慢慢回答,又自我赞扬一声:“我就算再如何浪荡,也肯定是比不上十九王爷的,夏姑娘看人可要擦亮眼睛。”
言下之意就是借着十九王爷的脏,衬托出自己的干净。
夏知雪很想要嗤笑一声,然而到口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
她是很想问问,一个刚刚死了妻妾,都妄图来勾搭其他人的男子,若是干净能干净到哪里去?
何况上重生之前,夏知雪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他见色起意,才酿成自己的惨剧。
然,现在是逢场作戏。
既然是要好好上演一场戏,那她自然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都投入到一场好戏之中。
天香阁的妈妈和骆礼成果然是一个相熟的,两人交流了没几句,那妈妈就给他们指了个方向。
“十九王爷就在那屋子里。王爷今天出手阔气,一连就点了十几个头牌。”
天香阁的妈妈捂着嘴轻笑,她也不知是撞了几辈子的大运,才赶上有那么一个顾客。
夏知雪脸色阴郁,她猛地一推轮椅,骆礼成一个趔趄差点就飞了出去。
妈妈的笑直接僵在脸上,她抬头看着夏知雪,只是一眼心里就忍不住赞叹。
若是这位姑娘也入了她们天香阁,那包装一下自然是能成头牌。
配上她这一身傲骨,肯定又有不少官老爷死心踏地的追捧。
妈妈看人的眼光很是毒辣,刚想开口将夏知雪讨去,骆礼成就一个话头抢先:“我劝妈妈你还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骆礼成给她一个眼色,伸手指了指那紧闭的包厢门。
妈妈很快就知晓什么,一条帕子堵住自己的嘴,是守口如瓶的意思。
“妈妈也是明白人,改日我再介绍几个公子来你们天香阁坐坐,或者送几个美人也不是不可以。”
“呦,还是骆公子出手大方,就为了得美人的一颗心嘿。”妈妈又捂着嘴偷笑,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快活地甩了甩帕子。
越是接近那个包厢,夏知雪走路的步调就越是缓慢。
她也许是怕自己心里受不住,连呼吸的声音也是凝重的。
骆礼成笑盈盈地抬头:“你所要见的真相便在眼前,这下子可是怕了?”
“为何要怕?”夏知雪冷笑,“我生那么大,却还真的没怕过谁。”90看
“夏姑娘那么说就最好,现在不妨干脆利落些将门打开吧。”骆礼成闲暇以待。
到底是偷窥,夏知雪没有大着胆子把门全都打开,她只是微微推开一条缝,一双眼睛透过缝看向里面。
包厢里面坐满了姑娘,环肥燕瘦,什么种类的都不缺。
欧阳怀煜一个人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酒杯子,正喝的酣畅淋漓。
好几个姑娘都近着他的身,给他负责倒酒的倒酒,擦汗的擦汗,连捶腿的都分了三个。
待遇高端潇洒的,连皇帝老儿都给比下去。
包厢之内传来连连娇笑声,几个姑娘看着他欲拒还迎,嘴里头净是说些不要的词,但手上的动作却又诚恳的很。
“别动。”欧阳怀煜虚虚地抱着一位姑娘,在外面看来这姑娘已经是落入到他怀里,只有当事人知道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些距离。
姑娘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虽然不知十九王爷为何每天晚上都来点如此一批姑娘,但从来不让她们近自己的身,能够做到最亲近的,也就是像她这般,在外人看起来恩恩爱爱。
夏知雪僵在原地,她的脚像是在这里生根一样,仍由骆礼成怎么拉扯也无法移动半分。
“夏姑娘现在看到了吗,十九王爷他如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妈妈说的话你也听到,十九王爷已经在这里度过一个月的夜晚了。”
骆礼成的话从后面不轻不重地响起。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轮椅旁边的两块木板:“这样一个人渣,夏姑娘你难道还不死心吗?”
“呵……”夏知雪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泪痕。
骆礼成想要说点更过分的话,现在嘴巴却张张合合讲不出一个字。
“我帮你擦擦……”他伸手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为夏知雪擦去脸上的眼泪。
“我用不得你同情,骆礼成。”夏知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有神的双眸之中黯淡无光。
她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直接跑出了天香阁。
骆礼成将脸上的心疼全都卸下,换上的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派人跟着她,有什么异动随时来跟我禀报。”
他轻声说道,随即就有一个暗卫跪在他面前。
“属下明白。”暗卫点头离去。
骆礼成一直都保持着夏知雪走时的姿态,将自己的轮椅滑到那扇门,淡淡一眼,就瞥见围在女人堆之中欧阳怀煜。
“十九王爷你也真是好兴致。”骆礼成大大方方地推开门,他兀自推着轮椅走进去,“你刚刚同美人玩乐的一幕,夏姑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夏姑娘?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认识一个姑娘姓夏的?”欧阳怀煜从美人堆中抬眼,眼中闪过淡淡的讥讽,“骆公子口中的不会就是那一下堂妇吧。”
“十九王爷可真是好记性,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认得了。”骆礼成假意开口恭维,就是说反话在挖苦他。
欧阳怀煜推开身边的美人站起来,他走到轮椅跟前,居高临下:“骆公子若是看上这只破鞋,那本王赠与你也无事,只不过皇兄那边有些难交代。”
“不过本王之想不通,骆公子不是向来眼比天高,怎么就会看上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