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夏知雪拉长音调,柳眉微挑。
“王爷!”小桃将头磕的响亮:“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若不信,太医已开了药,说是姑娘不过一个时辰便能醒来,到时咱们找了姑娘前来询问,便一切都可知晓了。”
你们主仆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又怎么会向着我?更何况你的这些说辞怕都是床榻上躺的那位逐字逐句教你的,只可惜你生来愚笨,这样也会出错,真真是毁了这盘称心得意的棋。
夏知雪重新回坐到凳子上,眉眼微垂,瞧起来面上竟带了几分害怕之色:“王爷,我来到咱们王府,平日里循规蹈矩,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现下可莫要因为这贱蹄子的一句话,您便着人搜了我的屋子啊。”
你这幅样子明明衣服巴不得我马上派人搜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模做什么样?欧阳淮煜一眼便瞧出她的做作,只觉好笑,又不得不配合她:“三妹妹,本王自是相信你的,只是如今这样多人瞧着,若是本王不搜了你的屋子怕是难以服众,还请三妹妹见谅。”
“王爷!”夏知雪一侧身,从凳子上半站起来,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绢儿抹着眼泪:“我与姐姐素来情深,竟惹得您这样不信,真真是伤了知雪的心。”
荷花也跟着姑娘跪在地上:“王爷,咱们姑娘虽性子顽劣了些,心却是好的。”
“华呈”欧阳淮煜“打定主意”要搜她的房间,也不再跟她多费口舌,一只手往后一抬:“去,搜了三妹妹的房间。”
“是。”
眼看着王爷着人去搜房间,小桃这才避着人长松了一口气,这事……成了!
不出半柱香时间,华呈便带着三两个小厮赶回来。单腿跪地,双手抱拳,神色肃穆:“王爷,小的已经命人将三小姐的房间搜了一个便。”
“可曾搜出来什么?”欧阳淮煜端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
华呈手一抬,有小厮端着一个木盘上前,上头搁置着一包物什。
“三妹妹,这包东西,可否给本王个说法?”欧阳淮煜眼神一斜,看着她。
动作还挺麻利的,夏知雪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是惊慌不已,赶紧跪在地上:“王爷明查,这东西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定然不是我的,知雪可以对天发誓。”
眼看着华呈将一包眼熟的东西拿上来,小桃心中就吃了一颗定心丸,说话也不似方才萎缩:“姑娘,咱们姑娘平日里待你不薄,您何至如此还我们姑娘?”
说着,竟小说啜泣起来,真真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
夏知雪冷眼旁观着她演戏,心中又是恶心。夏知秋真是教了一个好奴才,胆子虽小了些,瞧着也是能成事的。
小桃又继续说道:“咱们姑娘素来心善,瞧着小厨房杀鸡都闭着眼睛,没成想竟落得这样的下场,真真是老天无眼。”
这边的欧阳淮煜拿起托盘上的东西,放在鼻子边一闻,眉头随即舒展,一个用力将东西摔在小桃眼前:“贱婢,竟然污蔑姑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爷怎么对着她发如此大的脾气?小桃心中疑惑,不是已经从三小姐房间里搜出来毒药了?
荷花站起来,小步跑过去,拿起地上的人面前的东西,不过凑近鼻子三分,便将东西砸在小桃身上:“贱骨头,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什……什么?”小桃舌头都捋不直。
“砒、霜。”欧阳淮煜冷冷的说。
“砒、霜不是毒药吗?王爷怎么糊涂了?”小桃忍不住说。
欧阳淮煜心中冷笑,没有脑子的东西,你父母怎么不长半个脑子在你身上?冷哼一声:“你给我听清楚了,砒、霜确是剧毒之物,可是你家主子嘴角未曾流半滴血。你可知这砒、霜吃下去,人会七窍流血?竟然污蔑侯府嫡女,我瞧着你身上这身皮子当真紧的狠。”
“什么?”小桃大惊失色,声音拔高,脸色灰白:“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夏知雪被荷花扶着从地上站起来:“这里面不可能是砒、霜?还是你的算计不会出错?”
每说一个字夏知雪的声音便冷一分,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冷一分。
小桃肩膀都在不停颤抖,牙齿上下打颤,声音磕磕巴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跪着爬过去,一路到欧阳淮煜脚底下,伸出手拉着他的外衫下摆:“王爷,不是这样的。”哭着摇头。
“脏东西,”华呈上前一脚踢开小桃:“平白脏了王爷的衣裳。”
华呈是练武之人,这一脚又未曾掌握力道,小桃跌落在地的瞬间,一口血吐出来。
别的人看的心惊胆战,又瞧得小桃这幅凄惨样子,心中顿时大惊,大气不敢出一声。
夏知雪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只看着地上的人,声音冷酷:“我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报应到我头上来?”
小桃被踢得恐怕伤了内脏,想说话却出不了声。
“带下去,把人给我养着,”欧阳淮煜一抬手,便说道:“不许她寻短见,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算计到我三妹妹头上。”
事后诸葛亮,夏知雪心中翻了个白眼,方才我被步步紧逼之时,怎的没见你如此殷勤?
“是。”小桃被两个家丁抬下去了。
“今日你们虽不知情,但也瞧见了,如若以后谁再动了歪心思,可别怪本王不顾及往日情面!”
“是。”有了小桃这个前车之鉴,谁敢啊?不过都是在王府讨生活的,平日里王爷都待他们也算是不错的。
遣散了院里的家丁,欧阳淮煜坐在椅子上,兀的开口:“华呈,带着荷花去我茶房,给姑娘寻了安神的茶叶,今晚姑娘受惊了。”
“是。”
瞧着他有意避开下人,夏知雪也未像之前那般不近人情,一扭身提着裙襦,缓缓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知雪多谢王爷相救。”
她倒是不傻,还知道自己救她了。
夏知雪何等聪明,怎不知这一开始便是欧阳淮煜陪着她做戏,口中不说,心里还是清楚的。
“你打算怎么谢谢本王?”微微起身,与她四目相对,欧阳淮煜活像一个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