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一口气,窝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那一瞬间,我听到四周全都是帐篷被拉开的声音,然后传来人的大喊声,但是就在下一秒,忽然变成惨叫声,有人骂着,撞到我们的帐篷,想拉开我们帐篷的拉链,杆子立刻说道,“他们着道了!这不是狗!是阴煞制造的幻觉!我们没有看到那条阴狗,所以我们没事。”
杆子说着,猛地拉住帐篷的拉链,我们是三角帐篷,立刻叫我们两个人把每一个角与两边的帐篷给压住。外面的人似乎是在到处游荡,有人攻击着我们的帐篷,鬼哭狼嚎的想拉开我们的拉链,但是我们有三个人,何况中间还有一个胖子,他们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但是他们一大堆人攻击我们的帐篷,他们的手不时直接隔着帐篷打了过来,直接一拳头一巴掌抡在我的脸上,要不杆子要我们不要出去,守住帐篷,我和胖子估计早就抽这家伙出去干了。
“他妈的。。。”这群人一直抖我,我有些压不住了,我感觉我在做迪斯科转盘一般,我感觉脑袋都快被摇断了,但是外面的人根本没有听的意思。
“撑住!要么就一人睡一个角落,我已经把帐篷的拉链卡死了!外面打不开,只能从里面抽出来。我们睡在每个边上,等到早上出太阳了就没事了!”
“你他吗的坑老子!现在才几点啊!他们会不会一直攻击我们啊!”
你说如果他们现在没有幻觉可能还好,是个牲口也知道,一件事情总是做无用功也没有意义,但是这群人却不依不饶的攻击我们!
我们如果不出去反击就只有忍受这种折磨!
但是我看到胖子已经躺下了,帐篷瞬间就变了形,往胖子那边鼓去。我咬了咬牙,干脆也躺在这个帐篷的边角上,杆子也不磨蹭,我们三个人直接躺在帐篷的布上面,死死守住。
“杆子。。。”我还再被这群人给抖着,十分的不舒服,我说到,“反正天亮他们就不会这样子了,要么我们干脆出去拼一波,打不赢在跑就是了。”
“他们现在的速度。。。简直就是狗一样的。”
杆子的意思就是他们现在可能会激发出自己的潜能,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来揍我们,我一听到这里我就不说话了,只好默默的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胖子还好,胖子体重就是无法打破的城墙,他那边的人虽然还是以洪水猛兽一般的攻势来进攻,但是胖子简直就是开了无敌,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我们这样睡了半天,胖子道,“诶,别说,这样子还蛮舒服的,感觉和按摩一样。”
我心说你那边是按摩,我们这边是要把帐篷给掀起来,用拳头砸在帐篷上面直接打在我的脸上,你舒服我不舒服啊!
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我特别的困,抓住帐篷的边,躲在角落里缩着自己,这样子自己八成不会被打到。
我这样子忍受折磨大约到了早上七八点钟,终于出现太阳了。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我觉得可能是他们已经停歇了,我心说这闹腾了一个晚上真的让人恼火啊。我现在恨不抽出刀子来一刀一刀的砍在他们的肉上面。
我一点点的抽出杆子卡在帐篷拉链里的小刀,我咬了咬牙,心说菩萨保佑,千万不要一打开帐篷,外面的人对着我说,“嘿嘿嘿,等你好久了,汤水都烧开了,就等你下锅了。”这一类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我会怀疑我是不是误入食人族了。
小刀是胖子的刀,原来杆子也舍不得用自己的刀。这点我还是很庆幸的,好在杆子还有舍不得的东西,不然我真的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缓慢的把拉链拉下来,发出了“嘶啦”一声,一声尖锐而且附带摩擦的声音传来,我把脑袋探了出去,发现外面的场景让我差点把眼珠子给挖出来。
外面的人趴在一起,全身上下都是血,而那只所谓的阴狗只是一个已经腐烂的狗身。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外面已经没了动静,但是光是看着这个场景就知道这是有多惨了。
我把帐篷完全的拉开,阳光照射进来,我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有一些欣慰,如果今天没有太阳,可能要在这里躲一辈子了。
阳光刚刚落进来,里面的两个人就醒来了,他们说自己浑身酸疼,我心说我难不成还能好到哪里去,然后他们才爬了起来,走到外面去。
我们一走到外面去之后,更让我们惊讶的事情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们简直昨天晚上就打了场仗,所有人都七歪八拐的躺着,手中要么拿着刀,要么拿着枪,然后过了不久,又有人从帐篷里面爬出来。
“原来不止我们一个帐篷有幸存的。”
刚出来的人看到这幅场景都是惊呆了,有的人是一晚上睡的特别的死,雷打不动的人,我们也不好解释,解释了也说不清,索性就说不知道给混过去了。
而一个人说道,“妈的,别说了,昨天晚上有狗叫,跟的哭一样的。我们帐篷里有人出去说是打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冒出了很多人,而且想掀开我们的帐篷,好在我们的帐篷用木桩钉起来了。”
“我靠,你们怎么不给我们发一个。”
我指了指我的脸,道,“他娘的,被打的。”
老本这个时候才从人堆里爬出来,他的右手上全是血,道,“你妈的逼,别说了,老子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忽然听到狗叫,然后就有人开始拆我帐篷。我心说这他娘的谁呢?结果下一秒我的帐篷就被人用刀子捅烂了,我就被扯了出来,我靠,这群人是不是得病了?要不是我英勇善战,早死在这里了。”
“死?他们都死了?”
“差不多吧。我被压在下面打。。。”前几天对杆子实施了紧急医疗措施的哥们爬了出来,道,“我跟老本睡一起,我也被扯出来了。”
“我靠,这么生猛。”我觉得我们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我们至少没有被扯出去,估计我们被扯出去之后也在这个人堆里爬不起来了。
“对了,昨天为什么会有狗叫?”
“这个。”杆子一指地上的死狗,道,“这叫阴狗。阴狗在阴气最重的时候会狂叫,如果被人看到了,人会被。。。”杆子蹲了下来,然后用刀把这阴狗已经烂掉的肚子割开,里面一个绿色的东西滚了出来,杆子道,“胰腺。阴狗的胰腺会释放一种我们看到闻不到的毒气,吸入的人会产生幻觉。”
“我靠。”我骂了一句,对着胖子说道,“杆子昨天晚上还跟我们说是鬼作祟呢。”
“这些人。。。还有没有能活下来的?”
医疗小哥看了看,道,“还有五六个。其他的。。。内脏都被捅出来了。”我把头撇过去,旁边就是雪山,我们已经深入玉龙雪山腹地了,着四周悬崖峭壁,而且雪不少反增。
“先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人。如果实在不行。。。把他们。。。埋了吧。”我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会这么惨,这里四处都是血,还有胆汁,就连胃液都被他们自相残杀有被弄出来了。
这里简直和疯人院差不多。
四周的场景还是没有变,我们站在广场上,四周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筑,我叹了一口气,找了一块牌匾,杆子他们叫我来写一块牌匾,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才能表达我的心情,我拿起中性笔,想下笔,但是迟迟无法把笔落在木板上。
他们的父母应该是白发人送个黑发人吧?
我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这样子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感觉。也许他们是亡命徒,也许早就没有人注意他们的生命了,但是他们至少存在过,他们活过。
我一咬牙,写了几个字。
愁人去碑。
我觉得这四个字没有什么艺术的气息,读起来也怪怪的,好几个医疗班的人在这里忙忙碌碌的,好几个人只剩下手臂或者一个惨不忍睹的脑袋了,我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因为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这种时候其实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我们把他们葬在雪中,我们没有别的东西给他们,但是这四周原来是个集市一般的地方,他们会永远活在这个雪中古镇之中的。
我们磕了几个头,把一个个人都排列好,他们身上如果有伤口的都上过药了,可能他们有的人只是休克而已,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很多东西没有检测出来是八成的,所以我们把雪弄得松一些,上面留了好几个孔,把他们的鼻子露出来,如果有一天他们醒来了,可能还可以从这里面爬起来。
地上的血逐渐干掉了,我们叹了一口气,留了一个帐篷在这里,放了一些东西在里面,如果他们醒来了,可以拿着这里面的东西出去。
而我们把剩下的装备清理好之后,都各自不说话,本来一个大队,没有死在古墓之中,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虽然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但是这种时候却也应该为他们办理好事情,该沉默的沉默,该悲哀的悲哀,他们既然已经这样子,要走好就走好,拍鬼片的拍鬼片,吓人的吓人,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