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晓知道车前子离开时日不短,师徒之间必有些话要讲,便道:“车老您请便,明日再为您老人家接风洗尘!”
车前子拱手笑道:“多谢!能够看出小六的武功这些天又有进步,必是离不开凌云帝师与陆门主的指点!虽然你们是至亲,我这做师父的还是深为感激!”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小六走到玄风跟前时招呼了一声:“一起走啊,玄风!”
玄风倒是一愣,他知道车前子必有事要问小六,刚刚还想到自己要不要在这里等小六呢,便迟疑了一下:“我也去?”
小六向他眨了眨眼睛:“当然,师父向你传授了鼎炉炼的功法,现在自然要考较你练习地怎样了!”
玄风虽知她所言不尽实,却依旧向客厅里几人告辞,然后才随他们一起出去。
陆鹏远意味深长地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不见,才向陆天晓和梭罗云霓道:“这个车前子,你们认为他是什么功力?”
陆天晓深思道:“这件事,我曾与正奎和云霜长老等人议过,都说此老功力高深莫测,如不出所料,应该是帝师修为,或与祖父的功力相若。”
梭罗云霓闻言有些吃惊:“帝师?若是帝师,祖父大人岂有不认识之理?”她虽然知道梭罗四子是梭罗家族中的佼佼者,却也没想到车前子会如此强大!
陆鹏远摇头道:“不对!他不仅是帝师,而且功力要强于我。我猜测应该是高阶帝师。”
他们二人都很吃惊。陆天晓疑道:“原来帝师也有初中高三阶之分啊!为何祖父会断定他比您功力强呢?”
陆鹏远叹道:“一旦跨入帝师境界后。修练进益便很缓慢。我所知道的天元、昆伦帝师修练三百多年,都未进阶到中阶帝师。我所认识的帝师中,只有白袍僧算是另类,他的功力应该刚刚达到中阶帝师。其余人还未曾有超过他的。但是,这个车前子与白袍僧不同,他给我的感觉是深不可测,远远不同于白袍僧。不知道当初他何以会收下小六当徒弟。不过有一点,此人以一人之力便可消灭一个门派,如无必要,万万不能得罪此人。”
陆天晓和梭罗云霓相视一眼,他们回想起与车前子有关的一些事情,虽然感到车前子收小六为徒的事情有些突然,但似乎车前子满是爱才之心。对凌云门和陆家并于恶意。这才心下稍安。
这时。车前子与小六、玄风三人已进入在地下空间。因为地心石的灵力已关闭,此时的灵气浓度比当初车前子离开时已弱了不少,但总体上仍然相当浓郁。比凌云山上灵气最浓的山洞还要强上数倍。
“玄风看上去很不错,中阶灵师的境界不但稳固了,而且还有不少的进步,看来你这些天没少用功啊。”车前子审视着玄风,面上带着笑容。
“多前车前辈教导之恩。这些日来在下日夜修习前辈所授的鼎炉练,这的确是一项神功,不仅能够凝练灵气,排除体内的废毒之气,对在下打牢基础、克服昔日根基不稳的弊病也颇有益处。”玄风满面感激之色。
车前子点头道:“正是。这项功法虽然益处很大,但修练起来却要承受刀割火烧之痛、万蚁咬噬之苦。我本以为你稳固了灵气就会放弃练习的。想不到你还是坚持下来了。不错,继续坚持下去,此功练到第二重、第三重之后,更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玄风道:“多谢车前辈指点!在下觉得,小六也有根基不稳这个弱点,似乎也适合修练这个功法。只是在下功底浅薄,所见未必得当,所以也未敢多言。”
车前子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关心你的小情人!从道理上讲,这个功法固然适合小六修练,但是从实际可行度上讲,小六能够忍痛受苦坚持练下去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我为小六选择的是作用发挥慢一些,但是轻松好玩些的功法,小六练功的效果就不如你啦!”
小六听了,忙冲着玄风吐了下舌头,对车前子拱手道:“真是知徒莫若师啊!多谢师父眷顾!师父所说的那种种刀割火烧之痛、万蚁咬噬之苦,确实不是小六所能忍受的!还是效果好、费力少的功法比较适合小六些!”
“哼!所以你天赋虽然强于玄风,所得机遇也优于玄风,现在的功夫却比不上玄风了!这些都是懒惰的结果!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你一个女孩子,要武功练得太强做什么?只需练到帝师,你们俩能够生出个帝师苗子来就算是上上大吉了!难道还真要练成天师不成?那你俩叫人家还怎么活啊?”
车前子这番话,对于一心盼望小六的天师血脉大放光彩、成为陆家新一代天师的陆鹏远来说,一定会大跌眼镜的!但是小六听了却非常开心。除了要加上她对帝师苗子也不是很感兴趣之外,其余的她都要举双手赞成!
“师父英明,师父万岁!”小六忍不住笑着叫了起来。
车前子也哈哈大笑。
玄风对车前子这个授徒之法深感不以为然,但是想到,若不是车前子这般授徒,自己还能够功夫超过小六、真正成为护花使者吗?
所以他也只好看着那傻乐的师徒俩,慢慢地心安理得起来。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安排你做的那件事。玄风恐怕要回避一下了。”车前子神色庄重起来。
玄风听了,急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小六却道:“师父!这件事情与玄风有关系,所以我希望玄风能在这儿听着,否则,我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玄风听了一愣,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与车前子安排给小六的任务扯上关系。
车前子听了,却满含深意地望了玄风一眼,同意了小六的要求:“好,既然如此,玄风便留下来。你给说说什么情况吧。”
小六点了点头,道:“好的,师父。”
接着她先向玄风说道:“玄风,是这样的。在去年我与师父第一次见面时,师父就交给了我一项任务,要我寻找现任皇上梭罗南昭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先皇梭罗勋流落民间的三皇子梭罗南昀。”
玄风听了微愣,很快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侧耳细听小六的讲述。
“后来,我从当年在皇宫内当差的老迷糊那儿知道,当年婕妃确实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三皇子梭罗南昀。由于皇宫内子嗣之争很是激烈,许多明枪暗箭都指向了婕妃和她的儿子。为了保护儿子不受伤害,婕妃宁愿让儿子离开皇宫,于是她便以儿子一次生重病为由,将儿子悄悄送出皇宫,交给了早以退役为名离宫的贴身宫女胡令茹。当初,送三皇子出宫的人,就是老迷糊,梭罗勋皇上的一等近身侍卫梭罗梧。”
玄风听着,脸色有些发白。尽管他想到当初亲生母亲送自己出宫必有其不得已的原由,却不知道,原来是绝望的母亲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
“这样,我便悄悄来到皇宫内,找到专门存放下人资料的文登楼,要查找当年的一些蛛丝蚂迹。结果,我真的找到了一些胡令茹的资料。”说到这里,小六叹了口气,她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了那几页发黄的纸,当初在怀州时,她曾小玄风在旅店里研究过的。只是那时的她正处在失忆状态。
车前子突然插话:“这么说,你们已经找到了胡令茹的踪迹、找到了梭罗南昀?”他的脸朝着小六,眼睛却紧盯着玄风。
“以后的事情,玄风,你便都知道了。”小六望向玄风。她的目光中有一丝征询的意味:那一段经历,如果玄风不愿说出,她便准备深埋在心底。这也是她要玄风同来的原因。因为玄风与胡令茹的关系,只有那对玉坠能够证实,如果玄风不想说,别人任是怎样猜疑都没有证据。
“我知道,那时,你正失忆,我们去打探胡令茹的情况,却不知到底为什么而去的。你接着说吧,没关系。”玄风深深地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说起来,他并不恨母亲。因为从他得到的母亲留给他的那些讯息里,他看到了母亲对他的深爱、不舍和担忧。他不喜欢皇宫,不喜欢皇宫里的明争暗斗,更不明白车前子为要将这件事当作一件任务交给小六去查访。
小六的目光从玄风的身上移开,抬眼向上,望着仿佛山石岩壁一样的地下空间顶壁:“我们打听到,胡令茹已经失踪了。我们从胡家的亲戚中,顺藤摸瓜找到了胡令茹的父亲与兄长的家。事实上,当年胡令茹很快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胡家,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说到这里,小六沉默了。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是出于对玄风的尊重。说与不说,都由玄风来决定。
但是,车前子何等的智慧,他已从小六未讲完的故事中,揣度出了事情的大概始末。他望向了玄风:“这样说来,当年的胡令茹带着孩子离家后又发生了变故!玄风,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记得吗?”语气中俨然已将玄风与那个梭罗南昀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