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事与封轼有没有关系,其实那些人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江别钰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
那人对封轼说:“看来要劳烦封大人与我们走一趟了。”
封轼看着对方大约三四十人左右,而自己这边则有两队共有一百人,但是他依旧心中警惕,且有些不安,自己手底下的卫兵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真对上了,也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能不能逃出去实在没有把握。
但他堂堂五品知州,又怎么可能自断前程与那些山匪勾结,此事涉及重大,但凡沾上一点,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跟那茂陵的齐大人一样,这辈子都有把柄被对方捏在手里,替对方卖命。
封轼此时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士兵们拖延住对方,他则放弃回南陵,掉头回牛角山去。
牛角山还有他留下善后的人手,加上茂陵州的人,对方肯定会忌惮一些。
但是不回南陵的话,此时南陵的情况又如何了呢?
对面那山匪见封轼面带犹豫,迟迟不说话,与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道:“看来封大人架子比较大,需要我们亲自请。”
说着,他那身后的几十个凶厉山匪便齐齐拔刀,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架势。
封轼这边的护卫见状,立即带着护卫将封轼护在身后。
有个护卫道:“大人,不如先回牛角山吧。”
封轼纠结的很,又着急又愤怒的说:“南陵有危难了,这个时候我不回去,南陵也乱起来了可怎么办?”
那护卫也着急,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封轼此时的安危。
茂陵州和南陵州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南陵即使没有封轼,短时间内也乱不起来,除非有人占城。
护卫只能道:“封大人,相信王大人他们会安排好一切的,您晚一日回去也没大碍。”
总比落在山匪手里,永远回不去强吧!
双方人马已经从对峙转为了打斗。
对方提着大刀势如破竹,这边的兵卫们则被逼迫的节节败退,甚至有的人已经战战兢兢的想要转身逃跑了。
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在考虑回哪里的问题了。
封轼在十个护卫的护送下,转身策马往牛家山的方向去。
山匪们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意图,几乎在他离开的瞬间,便有五六个山匪冲破兵卫圈,往封轼一行人的方向追击过去。
封轼觉得这次自己大概要凶多吉少了。
没想到自己,对方分明是有备而来,如果文昌侯府的人在这里的话,估计还能与对方一战。
封轼如此想着,两方人马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近,跟着他的十个护卫,被对方的弩箭击中,如今就剩下六个跟在身后,护着他前行。
他们几人很快被那几个山匪追上,围困在山道中,那些山匪也不说话,上来直接便开打,看那模样,明显是要将封轼身边的人杀光。
护卫们抵挡不住,几个人很快便被对方打倒在地,有三个护卫还没死,只是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封轼一人立于马上,看着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那山匪道:“封大人考虑的如何了?”
封轼脸色冷沉,没有说话。
那些山匪显然没什么耐心,见他不说话,便有人拿着把刀,走到那三个重伤的护卫跟前,手起刀落,便将其中一个护卫的胸膛刺了个对穿,鲜血喷涌而出,封轼微微瞪大了双眼,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些人的手段。
那山匪看着另外两个护卫,问封轼:“封大人还要考虑吗?时辰不早了。”
封轼愤怒的看着他:“你放了他们。”
那山匪便道:“那咱们走吧。”
封轼犹豫了一下,缓缓策马上前。
另一边的山匪们就在原地等着,似乎断定他一定会过来一样。
封轼走了两步,便见对面的山匪突然倒下了马,几个山匪瞬间警惕起来。
那个人是被一把匕首刺中了心脏,摔下马就死了。
但是其他的山匪却并不知道这匕首从何处而来。
封轼趁此机会,赶紧策马狂奔,往牛角山去。
那几个山匪想要追,却又见暗处有匕首投掷出来,他们抵挡的功夫,就见封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弯弯绕绕的山道中。
其中一个山匪道:“怎么办,还追吗?”
另一人咬牙道:“追。”
几个人立即向前追去,却很快,又有两人被暗器击中,摔下了马,剩下的两人则被前方的人拦住,他们停住马一看,其中一个山匪脸色严肃起来:“江世子?”
江别钰站在路边,冷眼看着他们:“你们果然认识我。”
山匪:“......”
一时嘴快,给喊出来了。
江别钰没有废话,直接上前,那两人虽然武艺不错,但是对上江别钰还是败下阵来。
江别钰留了个活口,踩着他的胸口问:“说吧,你们从何处来。”
那人嘴很紧,江别钰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他又道:“从东南渡口过来的吧。”
那人眼神一闪,虽然很快,但还是江别钰捕捉到了,江别钰冷笑一声,直接当胸给了那人一剑,然后才抢过对方的马,往南陵的方向赶去。
至于封轼,就让他先回牛角山也好,好多带些人手回南陵。
*
南陵城已经快撑不住了,城门上战况惨烈,几位属官被吓的腿软,城墙都不敢上。
已经有山匪攀墙而上,闯进来了。
有人心惊的对同僚说:“王大人,他们马上就要攻进来了,这可怎么是好?”
又有人道:“要不,咱们先回府衙去吧?”
他们当中一个身材微胖,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斥道:“如今危难在即,你们不守着城门,回府衙做什么?城门一旦被攻破,你抱着府衙的大门又有何用?”
有人为难的说道:“王大人,这事该交给都指挥佥事负责,咱们几个文官站在这里,岂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王大人自然知道,但是如今州府之中的指挥司和下辖所属的千户所早就在城门抵抗了,那位都指挥佥事的情况看着不容乐观,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万一那些人撑不住倒下了,总要有人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