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她一个庶女,爹不亲,娘不爱的,你不过客居在此,就得了这样多人的喜欢,她可不心里嫉妒吗?不过,你也别小看她,她表面上虽然和亲娘不睦,一心只奉承嫡母。可实际上这些一半是她自己的小心思,一半是和她娘商量好的。王氏那样的人,能在她眼皮底子下生下一儿一女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啊!”素心的声音又神出鬼没的响起。
林黛玉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能不能正常点出现啊?亏得她心理素质好,要不然迟早有一天要在人前出丑!
不过素心说的也有道理,据说原著中贾政不喜欢黛玉,也有赵姨娘一半的功劳。只是,“赵姨娘这样得宠,你们就没有一半的功劳?”林黛玉在心里反问道。
素心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消失不见了。这个林姑娘好聪明啊!不过只言片语之间就猜到了一些事情。她们是从中帮了些忙,不过看史氏和王氏不满,故意添堵而已。谁知道那赵姨娘运气这样好,时至今日,居然将贾政牢牢把持住了。若不是王氏母家军功显赫,王子腾又极得圣宠,这二房当家得是谁还不一定呢!
林黛玉也不以为意,只是看着探春颇有深意的笑了笑,笑的探春无端觉得心虚起来,然后低下了头。
王熙凤察觉出了什么,赶紧说了几个笑话岔了过去。
一时贾母醒过神来,赶紧赶着贾琏和王熙凤回去。贾琏是真的累了,就势回去洗漱了,王熙凤却留了下来,在贾母面前凑趣卖乖,哄得贾母高兴不已。
王熙凤回来后不久,贾琏披散着头发,穿着家常衣裳走了出来。“怎么了这是,脸色这样难看?”
王熙凤正在想心事,不妨被贾琏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贾琏头发还是湿哒哒的滴着水,立刻将满腹的心事都忘在了一边,“你作死啊!这样的天气,头发也不绞干了就出来!丰儿,快拿干毛巾来,给你二爷把头发擦擦,平儿,我让你炖的参汤呢,快给你二爷端来。”
说着拉着贾琏在炕上坐下,自己随手拿了块毛巾帮贾琏擦起了头发。
贾琏见王熙凤这样紧张自己,可见是心中真的有自己啊!想起林姑父说过的话,一时间,贾琏有些晃神起来。
“二爷,二爷,喝参汤啊,这可是二奶奶特意吩咐的。”贾琏回过神来,见平儿正端着碗参汤站在自己面前,好奇的看着自己。
王熙凤早已经坐在对面的炕上,闻言没好气的说道,“你二爷这是将心丢在了外面呢!哪里还记得喝汤!”
贾琏笑着接过参汤,一饮而尽,“二奶奶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想起了林姑父,一时晃神了而已。”
王熙凤本也没真的生气,刚刚她已经把跟着贾琏出去的小厮们都叫来问了,知道贾琏这次来回匆忙赶路,并没有在外面眠花宿柳,找小老婆,因此只是笑笑就过去了,“说起林姑父,我倒想起来,二爷,你说三妹妹今儿在老太太太太们跟前为何那样说话?”
贾琏笑了笑,“还能为何?嫉妒呗?老太太心疼林妹妹,连老爷们都心疼林妹妹了,她如何不吃醋?往日里,你见老太太更心疼宝玉,不也醋过吗?”
王熙凤瞪了他一眼,“我为何要醋?还不是为了二爷你抱不平吗?说来咱们大房才是这荣国府的袭爵之人,可如今,你看看大老爷大太太偏居在马房边上,咱们俩也龟缩在这小院子里。哼!往日里,你直说我只知道奉承老太太、二太太,却不知我这样到底是为了谁?不讨好老太太二太太,咱们如何能顺利接管家务?我一片真心都是为了二爷,可二爷却领情!”
平儿、丰儿早在王熙凤开口时,已经关上房门退下了,平儿还亲自守在房门外。
贾琏一路上没碰过女人,见状早已经浑身软了,上前去搂着王熙凤就心肝肉的胡乱叫了起来,双手也十分不老实的在王熙凤身上乱窜。
王熙凤娇喘连连,使劲推着贾琏,“你可安分些吧!且不说这青天白日的,待会别的不说,二太太肯定会叫你过去的。”
贾琏想想也是,翻身躺在了边上,意犹未尽的喘着气,“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王熙凤也舍不得贾琏离开,只是她深知王夫人的为人,知道不一会儿,王夫人定会派人来请。果然,平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二爷二奶奶,二太太那边使人来请二爷过去一趟,说二奶奶有话要问。”
贾琏沮丧的叹了口气,“真是,都不让人喘口气。”
王熙凤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裳,“你就知足吧!大老爷二老爷今儿个不在家,否则的话有的你忙的。赶紧换衣裳去吧!只是有一点,不管二太太问些什么,你可不许瞒我!”一边又唤平儿丰儿进来给贾琏更衣。
贾琏一边张开双手让平儿丰儿伺候更衣,一边笑着说道:“何必呢,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无非是问我林姑父的身体如何,并林家情况如何?”
王熙凤啐了一口,“哼,林姑父还没怎么呢,二太太就这样迫不及待起来。真是二爷我可告诉你,你可悠着点,别肚子里藏不住话!林妹妹在咱家这些日子,我留心看了,林姑父可不必你我,他事事处处都替林妹妹想到了。二太太的如意算盘未必能实现!”
贾琏心中大骇,王熙凤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的眼力了,只是面上依旧问道:“呦,你不是一向很信服你那好姑妈吗?怎么今儿变了?”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你少胡说,赶紧先应付二太太去,晚间回来咱们再细说。”然后帮着贾琏打理起来。
贾琏掩下心中的疑惑,自去见了王夫人。
果然,王夫人闲话几句,就问道了林如海的身子如何?林家情况怎样?贾琏心中微哂,嘴上却只管似是而非的说了一通。王夫人得不到准确情况,心中有气,却不好说些什么。说了一会子话后,就让贾琏走了。
贾琏拱手行礼后转身欲走,王夫人又叫住了他,“且慢。”
贾琏回过头来诧异的看着王夫人,王夫人笑着说道:“金陵薛家姨太太合家进京,大概这几日就要到了,你回去给凤丫头带个话,让她收拾个院子出来,恩,就昭阳院对面的合景轩吧!让姨太太一家子住。”
贾琏心中愤慨,你王家的亲戚是亲戚,我贾家的亲戚就不是亲戚了吗?林妹妹来时,可没听王夫人说要收拾院子什么的。但脸上却笑容满面的应了,回去后和王熙凤很是发了一顿牢骚。
王熙凤竖着眼睛欲和他争辩,贾琏却横了她一眼,“我只问你,若我谋到了一个更好的出路,只是得离了这府里,你可跟我不跟?”
王熙凤一听这话有门道,立刻放软了话音,“二爷说的哪里话!你我是夫妻,夫妻自然为一体,当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了?哪里敢有二话!”然后看着贾琏的神色,试探着问道:“不知二爷说的出路是什么?”
平儿正在收拾衣裳,闻言就要带着人退出去。贾琏和王熙凤异口同声的叫住了她“平儿,你站着。”
话一说出口,不仅平儿愣住了,贾王二人自己也愣住了,然后笑了出来。王熙凤扫了贾琏一眼,“就知道你舍不得她,哼!”
贾琏笑着将王熙凤搂在怀里,招手示意平儿留下,“我知道你们二人素来是一条心的,这件事关系到我们这一房的荣辱兴衰,所以多一个人也多个意见吗?”
王熙凤也知道此事不是吃醋的时候,况平儿素来听话,她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了。“二爷,你说的出路到底是什么?”
贾琏看了看王熙凤,反问道:“你管家这许久,可知道我们家如今是什么样的境况?”
王熙凤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振聋发聩的话来,不妨只问了这个,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我还当你要说什么呢!咱们家如今人多事杂,合家上下,安富尊荣者多,运筹谋划者无一,老太太太太们又讲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俭省。如今啊,外面架子虽然未倒,内囊却也尽了。”
贾琏笑了笑,“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抽身早退?反而热衷于管家之职,平白为他人做嫁衣裳?”
王熙凤坐了起来,瞪着他道:“二爷说的简单!我若不管家,我们大房还不知要被排挤到何处呢!我偏偏不服,要为大房争这口气!”
贾琏笑着搂着王熙凤,“我原不知道,二奶奶竟这样为我着想!往日都是我的错了!”
王熙凤眼眶泛红,不想贾琏真能体会自己的一片心意。平儿也忍不住为王熙凤抱屈,“二爷知道二奶奶的心就好。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二奶奶填进去多少嫁妆,偏偏人人都不念二奶奶的好,只说二奶奶的不是,二爷也偏偏如此!二奶奶一心只为了二爷,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