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环上陆宥真的脖子,拉近这彼此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将两人烧得快要融化了。苏溪吻上陆宥真的唇,就像当初陆宥真吻她一样。
陆宥真松开浆,双手缠上苏溪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锁在怀里。苏溪想吻他,陆宥真又何尝不想吻苏溪呢?在这对他们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一年前,他们只是一对懵懂无知的恋人,而今,他们已成为夫妻,享受这般岁月静好的温馨日子,足矣。
两人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没有多余旖旎的念头,只是单纯的想拥有这样一个吻。
天色渐渐暗下,小舟穿行在荷塘中,晃悠晃悠地不知去向何处。陆宥真与苏溪沉溺在二人世界里,哪管他天崩还是地裂。
待二人回过神才发觉已经迷失在这方荷塘中了。
两人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丢丢刺激,他们相视一眼,齐齐捧腹大笑起来。
待笑够了,才重新执起浆,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荷塘中难辨方向,陆宥真便随意寻了处岸边带着苏溪走路回去。
没走一会儿就听见远处传来声响,两人决定过去看看,若是遇上住户,还能买些饭菜来吃——二人晚上没吃,肚子里装的全是莲子。
待二人靠近才发现声响不是农家劳作的声音,而是兵刃交戈的声音。他们立即躲进一处茂密的草垛里偷偷张望。
只见十余个黑衣蒙面的高手正围堵一位身着锦衣的华贵公子,那位公子被他带来的七八个护卫护在中间。
只是刺客人数要多出一倍,看他们的手法,也像惯常的杀手,拼斗时出手狠辣,刀刀见血,护卫们不多时便伤痕累累。
锦衣公子心中恼怒,朗声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有何目的不如直说。”
“没什么好说的,雇主要你性命,没有商量的余地。”一个个头瘦小的黑衣人答道,看起来他应该是这伙人的领头者。
“谁雇的你们?出价几何?我出双倍请你们杀了雇佣的那个人。”锦衣公子仍旧想争取一线生机。
“可以,待完成这单生意,我们就帮你杀要杀你的这个人。”黑衣首领说道。
锦衣公子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杀手,竟然想两头通吃。
他忍着怒气道:“你若杀了我,如何得到报酬,不如放我离去,我愿出三倍价格。”
谁知黑衣首领竟然摇头:“这不行,干我们这行,信誉是很重要的,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了,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黑衣首领说完,飞身而起,直刺向锦衣公子,他速度之快超乎众人想象,两次呼吸的功夫就穿过护卫的保护圈向锦衣公子的心脏刺去。
锦衣公子大惊,举剑格挡,却发现对方不仅速度快,力量也很强,他连连后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但此时他已经脱离了护卫的保护圈,身旁有两个黑衣人立刻转身朝他攻来。
他光阻挡黑衣首领就已经很吃力了,哪有余力躲开另外两个黑衣人,就在锦衣公子心沉到谷底的时候,一个护卫拼着断去一只胳膊的代价,赶了上来。
护卫左手断臂处哗哗淌血,右手执剑力扛两个黑衣人,然而终究还是只能挡住一时,三招之后,那护卫便被两个黑衣人乱刀砍死。
锦衣公子目眦尽裂,对着那护卫大喊道:“赵思——”
护卫赵思口吐鲜血,倒下的最后一刻,他还朝自家主子说:“主子,快逃。”
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喊了,微小的声音被淹没在刀剑的碰撞声中。
“别急,等你下了地府,还能见到你这个忠心的护卫。”黑衣首领残忍地说道,他随手甩了个剑花,再次刺向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稳定住心神,挥剑与黑衣首领战作一团,他拼尽全力抵挡,对方却似乎游刃有余,时不时在他身上开一道口子,明显比他技高一筹。
锦衣公子心知不妙,偷偷观望四周,搜寻逃离的可能性。这时他的七名护卫终于摆脱黑衣人的围攻,重新护卫在他身边。
然,护卫们已是浑身是伤,疲软无力,只靠一股意志在坚持。
不能再等下去了,锦衣公子当机立断,朝黑衣人扔了几个烟雾弹,趁机下令叫几人分散逃跑。
待烟雾散去,已不见锦衣公子一行人身影,黑衣首领狠狠地呸了一声,暗骂“狡诈”。
黑衣人中显然有擅长追踪的,很快分辨出对方逃离的几个方位,首领一声令下,黑衣人也分散作小队开始追杀。
陆宥真和苏溪一直躲到所有人离去才松了口气。
苏溪虽然喜欢舞刀耍剑,可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拼命式地打斗,看得心惊胆战,尤其是那护卫的手臂被斩断的时候,鲜血飙飞,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陆宥真一直搂着苏溪,原本还伸手替苏溪挡着眼睛,可奈何苏溪好奇心太重,将他手扒拉下来,不让他挡着。
这下见苏溪小脸吓得发白,陆宥真没好气地说:“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下知道害怕了?”
“我……我没害怕,”苏溪故意挺起胸膛,大声说道,好像这样便能掩盖自己的心虚。
“嘘——”陆宥真突然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前方有动静。
“怎么了?”苏溪小声问道。
“好像有人,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陆宥真说道。
“不,我也要去。”苏溪攥着陆宥真的衣袖,小脸崩得紧紧地。
陆宥真略一思索便同意了,这周围还有没有人谁也不敢保证,将苏溪单独留在此处未必安全,还不如一起行动,有什么事还能互相照应。
他顺手捡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拉着苏溪慢慢向前方的草垛走去。到了草垛跟前,陆宥真将苏溪藏在身后,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扒开草垛。
谁知刚扒了条缝,一道剑气穿过草垛直扑陆宥真面门,粼粼的剑光紧随其后。
还好陆宥真早有警觉,挥手用树枝将剑气打偏,又后退一步抱起苏溪便闪向一旁。草垛里的人闪身而出,追着陆宥真过来。
陆宥真一把将苏溪推到一边,自己执着树枝迎面对上那人,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拆解了几招,陆宥真的树枝便被对方的宝剑削断了,看得苏溪心惊肉跳。
陆宥真索性扔了断枝空手对敌,没两招便将对方一脚踹飞。那人撞出十几米外,翻滚了几圈便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苏溪看着那团黑乎乎的身影,拉着陆宥真问道:“那人不会死了吧?”
陆宥真摇摇头,道:“我并未用全力,应当无事才对。”
两人小心翼翼朝地上的人走去,这回那人身边并无遮挡物,倒是不怕会有偷袭。他们上前一瞧,只见那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像是晕过去的。
陆宥真仔细探了脉搏,确定他只是昏迷,也就放下心来。
“呀,他不是被黑衣人围攻的那位公子吗?”苏溪看着他的身形就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脸果然是刚才那个锦衣公子。
陆宥真也发现了,这个人云白色的锦袍已经褪去,只穿了深色中衣,想来当时放迷雾的时候,只有护卫们带着他的外袍跑了,他自己则趁机躲在厚厚的草垛里。
那么现在是救还是不救这人呢?
苏溪对此没有任何看法,全看陆宥真的决定。陆宥真心中还有犹疑,直觉告诉他这会变成一件麻烦事。
忽然,他瞥见这人怀中露出的一点墨绿色,陆宥真伸手将那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其上雕刻的玉龙栩栩如生。
陆宥真顿时觉得头大,然而他毫无选择,将玉佩放回那人怀中,说道:“带他一起回去吧。”
苏溪点点头,帮着陆宥真将人扶起放在背上。回去的路上,苏溪拿着长树枝开路,陆宥真背着那位公子在后面跟着。
幸运的是两人才走了小半个时辰便遇上带人来寻他们的陆丰。
等回到三七胡同已是月上中天,把救回的那位公子交给陆丰去安置,陆宥真和苏溪二人回房吃了些点心,一通洗漱过后就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身体的疲累却抑制不住精神上的亢奋,苏溪兴致勃勃地拉着陆宥真讨论起这件事,完全没有当时害怕的模样。
最让苏溪好奇的便是救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黑衣人又为什么要杀他。
她觉得陆宥真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在看到那人身上的玉佩之后就变了脸色,还不辞辛劳地将人背回来。
要知道陆宥真其实很爱干净的,平日衣角沾点灰都会立马换掉,要他背这样一个浑身血污还混合着杂草泥土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呀?或者认识那块玉佩?他们什么来历?”苏溪边思考边问陆宥真。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陆宥真回答,苏溪转头一看,才发现陆宥真竟然已经睡熟了。
安静睡觉的陆宥真没了惯常的慵懒模样,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性感的薄唇微微张开。这张精致的脸,叫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溪用手细细地描绘着陆宥真的眉眼,想象着如果此时他醒着会如何用他漂亮的狐狸眼看她。
她回想着当时陆宥真一把搂过她的腰,一个闪身躲避迎面而来的剑光,然后飘然后退,简直帅呆了。
苏溪傻傻地笑着,偷偷亲了陆宥真一口,然后钻进他怀中闭上眼进入梦乡。
睡梦中的陆宥真嗅着身边熟悉的味道,张开手臂将苏溪圈入怀中,继续他香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