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一杯茶,伍子钢又倒了一杯,继续品尝长寿紫砂壶的妙处。
“自明啊,我这辈子没啥大爱好,但对茶却是情有独钟,只是再好的茶叶,也得有好茶壶来匹配才行。这些年来我收集到的茶壶也不少了,但却没有一个能有这种回旋味来,喝过一杯,当真让我回味无穷,好自流念难忘。以后恐怕喝茶时找不到这种感觉来,我绝对就会食之无味了,你就可怜一下我这老头子,把这长寿紫砂壶转卖给我如何?我在加一倍的价值给你。”
尝到长寿紫砂壶的美妙之味过后,伍子钢又打起这件文物的主意起来。其实前面他也参与到竞价之中了,但是呢,因为请来的鉴赏师看到那条裂隙后,告诉他有可能会让紫砂壶失去独特效果。他这才选择放弃,让任长生他们给用七千万高价拍下来了。
当时,伍子钢觉得,若这个长寿紫砂壶失去其独特之处,那高价拍下来当装饰品,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这个紫砂壶,样式也不算好看。
如果那时候,能让伍子钢先尝一下长寿紫砂壶泡茶的效果,再高的价,他也会继续竞价下去,说不定直接限额拍下来也极有可能,根本就落不到任长生手上来。
但世间有如果这个词,却没有如果这种后悔的事。伍子钢虽然心中后悔无比,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想从张自明手里买下来。
“十分抱歉伍老板,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这全是任哥的东西,你要买得去找他。”
张自明嘿嘿一笑,把锅丢到任长生身上去,他才不想解决这种麻烦事呢。再说了,他说得也是实话,拍下来的赌货,他认为全属于任长生,他没有那个资格去进行处理。
伍子钢一愣,脸上一阵无奈,只得把这事记在心里,等开完赌货,再找任长生商量买下来,毕竟现在不好打断任长生做事。
“任先生,你现在认为,这个紫砂壶价值几何?”吕深呵呵一笑道。
“就凭这独特的回旋味,其价值就得再翻一倍,应该算是第二档赌货。”任长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什么?又值一亿?这第二档赌货且不是让任先生和张先生两人给包下来了?”赌客们又是一阵讨论起来,羡慕者有之,嫉妒之人自然也不在少数,但要说怀恨之人,那就只有赵风节和吴杰两个人了。
一听到任长生把两件一亿档次的赌货全给拿下来了,赵风节心里那个憋屈得难受,脑子都快被气炸了。他一脸恨意的盯着任长生,幻想着让自己的眼神变成武器,快把任长生给‘射’穿。
吴杰早就见识过任长生的本事了,看到他捡漏,并不觉得稀奇了。可他心里还是极为的不爽,他在诅咒的老天,为什么捡漏的好事,全让任长生给占了呢。
“任先生说得没错,在鉴赌会组织内部,就是把这件紫砂壶,当成第二档来算。”吕深说出实话来,这让赌客们都暗自佩服着任长生这鉴赏能力,恐怕无人能及了。
任长生却是在心里想着,这么独特的紫砂壶吕深都愿意拿出来做赌货,难道在他手里,还有更奇妙的紫砂壶不成?
这种‘私’人收藏的问题,任长生可不好现在问出来,以后找机会,他一定要去品尝一下吕深那里还有什么好茶壶。
再鉴定过一件假赌货,就来到赵风节拍下来的那件珐琅器了。
任长生把珐琅器拿在手里,先是对着赵风节微微一笑,然后不进行鉴定,就直接道:“这件文物我都不用鉴定,就知道一定是件伪制品。”
“你……你可不要胡说,这绝对不是仿制品。”赵风节一听任长生断言,神‘色’顿时崩溃,只是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心理,让他能坚持着站立着。
“哦,那我能问一下你从何看出是真品吗?”任长生淡淡一笑,问向赵风节道。
赵风节全靠鉴赏团队给他出主意,他本身那有什么鉴赏能力啊,被这一问,顿时就哑巴了。只能将目光投向保镖身边,却是根本找不到一个请来的鉴赏师了。这些鉴赏师早就看出他要赔本,为了小命着想,全都跑掉了。
“我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假货,只需要一个理由。前面我无法把这件珐琅器拿到手里来鉴定,因此还不敢太过确定为假货。但此时珐琅器就在我手里,那么我就可以断定,这件珐琅器一定是近期的伪造品,绝对不会属于唐朝文物。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应该知道,珐琅器是用石英和硼砂烧制而成,而这两件物质如果‘混’在一起制造成物品,长年累下来,他们会吸引空气中水气沉积起来。让整个珐琅器物品,重量在长时间吸收水气积累下,会慢慢不知不觉的变重。如果这珐琅器真是唐朝文物,流传到现在来,最少也会是原来重量五倍以上,不可能只有这么轻。”
任长生把理由说了出来,然后很自信的接着道:“我手中这件珐琅器太轻了,因此我相信一定是近期伪制品。之所以能让某些鉴赏师看走眼,远观判断为是真品,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外表这个纹饰图案上面。大家都可以看到,这并不是华夏文明应该有的图案吧。这绝对很像是现在大家所熟悉的古希腊文明图案,可却偏偏描绘在来自华夏文物身上,也许很多人会认为,这明显不对,是件假货。可事实上,如果真是唐朝珐琅器,这样的纹饰才正确,因为唐朝那会儿珐琅器刚刚来到华夏大地,那时的珐琅器,全是由古西域商人贩卖到唐朝来,根本就不是唐朝自产之物,纹饰自然也就不会是华夏文明了。”
“任哥你这样一说,且不是要告诉赵风节,他差不多用了十三亿的钱,全买了假赌货吗?”
张自明双眼大亮,放声大笑起来,今晚上,他算是狠狠把以前跟赵风节在鉴赌上结下的仇,给报复回来了,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好像是这样哦。”任长生假装脸‘色’一怔,点点承认道。
“胡说八道,这是真品,不会是假货,谁也骗不了我。”赵风节发疯似的仰天大叫,然后毫无征兆着就直扑上来,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顶向任长生而来。
“啊。”这可让大家都吃了一惊,都不明白赵风节为何那么痛恨任长生,他自己拍下来的赌货,怎么能怨任长生呢?任长生鉴定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得罪他啊。是假侧就是假货,换成谁来开赌货,也不可能把假的变成真的来。
面对赵风节疯狗一般的猛扑,任长生心里暗怒,直接就提起手中的珐琅器,照着他的头上砸过去。
“咣当”一声,珐琅器破碎成渣,赵风节也被砸得头破血流,惨叫一声竟然还在扑上来。
任长生晃身让过赵风节猛扑,然后对着他屁股上狠踹一脚,道出一个“滚”字,把他给踢着摔下赌台去。
那四个保镖马上冲上来,把赵风节给扶了起来。
赵风节一‘摸’额头,看到手上的血迹之后,他怒红了双眼,咆哮着道:“愣着干什么?给上去干掉那小子。”
四个保镖再不情愿,为了饭碗,也不得不听从赵风节指挥。可当他们正想翻上赌台时,却是被几个从后面冲上来的壮汉一脚踢飞下去。
一个满脸冷意的白发矮小老者,缓步走上前来,冷声对着赵风节道:“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你是不是觉得活够了?若你真不想活了,就继续下去,我成全你,送你去见阎罗王。”
赵风节一看到这个白发老头,脸‘色’煞白一片,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退到吴杰那边去。
“你继续。”白发老者轻瞄一眼任长生,随之就转身离开赌台,走到后面不见了人影。
任长生心里明白,这个白发老者,很可能就张自明所说的鉴赌会组织者,绝对有四大社团的影子。像赵风节这样捣‘乱’,他都没有赶出去,显然跟赵风节有些‘交’情。
这让任长生暗暗提醒自己,没必要时,可不能跟这些社团人物起过节,否则他在深港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任长生吐出一口气,把神情放轻松起来,对着吕深笑道:“吕老,这珐琅器可是被我要砸碎了,若是真品,我可就赔不起了。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真是假?”
‘插’曲除了让赵风节自己丢人之外,并没有影响太多人的心情。吕深就是其中一个,他笑呵呵的道:“我若说是真品,你是不是就会打算卖掉天宝瓷盆来做赔偿呢?”
任长生苦笑着道:“这你就别想了,我就算赔尽家产,也不会卖掉天宝文物。”
吕深无奈一笑,摇着头道:“你啊,就不能说次假话,逗我开心一下吗?哎,你鉴定的没错,那件珐琅器就是我伪造出来的东西,百分之百假货。就算要你赔,也就千把块钱的事儿,那点钱我想你还是赔得起。”
听到吕深给出假货的肯定答案来,赵风节整个仿佛被‘抽’空一样,瘫软倒在椅子上面,双眼失神,面‘色’苍白,外加上那流趟在他脸上的血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跟恐怖片里的一个死人没区别。
这可吓坏了四个保镖,连忙扛着他向外面跑去,看来是打算送进医院去了。吴杰一个人也不敢再留下来,跟着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