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生哭笑不得,这怎么还有种自己被家中老娘送上远路的感觉了呢,他对黄琳儿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去的。”
说到这里,任长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黄琳儿道:“琳儿,白程天那件事儿如果你爸责怪了你的话你就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你们两家毕竟世代交好,家中的大人也许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顾虑的,但是这件事儿和你没关系,明白了么?”
黄琳儿背着手狡黠一笑对任长生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啦,不过在我家一般来说都是我说了算的,你这基本上属于白担心。”
任长生愣了一下,旋即也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的担心果然还是多余了,黄家可就这么一个公主,要是黄父又不是傻子,再希望与白家合作也不至于将自己的闺女往那样的人渣怀里送的。
夜色中寒风阵阵,实在是不适合在外面多呆。任长生看到黄琳儿只穿着一条薄薄的礼服裙,顿时有些心疼,他劝道:“好了,我已经到了,你快回去吧。黄老肯定还在会场里等着你呢。”
黄琳儿轻轻点头,但还是恋恋不舍地对任长生道:“长生哥哥,你会想我么?”
任长生赶紧点头:“当然了,你快点回去才行,外头太冷了。”
黄琳儿咬着嘴唇,睁着小鹿一般温润的大眼睛朝任长生走了过来,在任长生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如同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女孩儿一般蹦蹦跳跳地走开了,嘴里还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喔!大笨蛋长生哥哥!”
任长生只感觉自己的脸颊上传来一丝淡淡的湿润,紧接着闻到了一股很清甜的香气,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居然趁黑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下。
任长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很享受和黄琳儿呆在一起的时光,但是要他和黄琳儿有一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的话,他还是比较难以接受的,毕竟在他心里只是把黄琳儿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没等给任长生追问的机会,黄琳儿便挥了挥手一头钻进了她的宝马车里头扬长而去了。留下任长生一个人尴尬地左顾右盼,不过好在他回来的早,此时的酒店外头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而已。这要是被那些大舌头的人看见了,自己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黄琳儿走后,任长生回到了酒店里自己所在的房间,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
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可能是因为他入行比较晚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手上戴着一只超乎常理的戒指,所以晚上出现的那些震撼人心的宝物他只是单纯的欣赏和喜爱而已,并没有多么狂热。
今天听到庐陵先生愿意出价三千万来买自己的吴道子真迹,他也并没有觉得三千七百万是个很夸张的数字。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他听到三千七百万估计会兴奋地一个月都睡不着觉,但是现在有了戒指,这三千七百万完全就给他一种捡来的错觉感。
任长生独自一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自己这是典型的本事还没学到手,眼光先上去了,几千万的天文数字摆在自己面前他现在都不会心动。
不过任长生没有将这幅画出手,倒是留给了其余的收藏家很多幻想的余地。不难想象今天晚上绝对有大批大批的人来找任长生向他买画或是询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这幅画。更麻烦的是看了任长生今天在鉴赏大会上的表现,肯定会有人过来拉拢收买任长生。不管成不成功,先混个脸熟再说。
正在担心之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任长生有些烦躁,心想着要是陌生号码的话一概不接。
不过这个号码可不是什么陌生号码,而是廖老打来的。
廖的点话还是要接一下的,任长生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接起了电话。
“喂?廖老您找我?”
“嗯,怎么样,回到酒店了么?”廖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任长生有些奇怪。像廖老这么沉着镇定的人,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焦急呢?
“刚到酒店。”任长生回答说道。
“那就好。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回江蕙。”廖老冷静地道。
“什么?今天晚上就回去么?”任长生惊讶道,他以为怎么着都得在帝都过了今天晚上才正常啊。
“没错。机票我已经叫人订好了,十分钟以后我来酒店门口等你,我们去机场。”廖老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廖老都已经这么安排了,那他也没什么好疑问的地方。
廖老不是做事鲁莽的那种人,所以他这么着急一定是有原因的。
任长生十分淡定地对话筒道:“好的,我明白了。十分钟之后我就出门在楼下等着您。”
言毕挂掉了电话,任长生迅速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过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将衣服和几本书塞进背包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之后他就出了门。
廖老那辆标准的林肯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陆陆续续有人回到了酒店里,夜色匆匆,任长生顺着阶梯一路向下,然后钻进了车子里。
任长生从接到电话到下楼上车一共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速度让廖老很满意,他见任长生上了车,轻轻开口对司机说道:“小田,我们快走吧。”
被称作是小田的司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大晚上的也戴着一副偏光墨镜,整个人给人一种枪林弹雨里经历过来的感觉。
此时听到廖老吩咐,小田机械般地微微点头,开着车子直接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廖老,为什么我们要走得这么急?”任长生见车子已经发动了,皱着眉头问道。
廖老呵呵一笑道:“今天晚上你出这么大的风头,恐怕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你了。不管好的坏的,总之都很麻烦。这里是帝都,环境比小小的卢峡可要复杂的多,这里的水太深,你涉世尚浅,很有可能淹死在里头。再者说你现在身家几千万,简直就是一块唐僧肉,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任长生一愣,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他问道:“那您来了,那幅画去哪儿了?”
廖老好像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这时候也不做什么解释,直接将身边的一只小长长的木匣子拿了出来,对任长生道:“真迹已经放在里头了,现在留在鉴赏大会上的那幅画是赝品。”
任长生怔住了,这是廖老预先就安排好的么?难道说黄老开的鉴赏会还会有东西失窃的情况?
廖老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质疑什么。不是我对黄老那里的安全情况不放心,我只是觉得这幅画实在容不得出什么差错。现在东西虽然在你手里了,可你还没有做财产公证,我那边紧赶慢赶地替你在申报,但也需要十几天的时间文件才能批准下来。所以这段时间这东西可以说谁拿到就归谁。”
任长生这下子明白了,反应过来以后他一阵后怕,自己之前可一点都没把这吴道子真迹当回事儿。随意摆放不说还用了快递的方式将东西寄给廖老。
一想起来他曾经身怀几千万到处晃荡,他就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原来是这样,是长生疏忽了。”任长生低头认错道,态度是发自内心的诚恳。
廖老微微一笑之后对他道:“这也不怪你,之前寻到的那些器物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东西,这么贵重的书画我也是很久才能碰上一回。所以你没有经验是很正常的,不用太过紧张了。”
话虽这么说,可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绝对安全的任长生哪里还静得下心来考虑这些事情,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将这幅画上了保险以后存到银行里去才心安。
终于来到了机场,他们通过VIP通道走进了机场的内部,在机场人员热情的指引下走到了专机通道,走了进去。
这趟从帝都到卢峡市的专机是廖老经常乘坐的一趟航班,空姐和机乘人员看到廖老之后纷纷低头行礼,态度异常恭敬。
没过多久,飞机准点起飞了,一路的无障碍通道让任长生感叹有钱就是好。以前他坐飞机,光是领个登机牌跑上跑下就要花很长的时间,再过安检找通道,更是常常在机场里转来转去找不到地方。
廖老这倒好,机场就和他家的车库没什么两样。
两个小时之后,任长生和廖老准时在卢峡市机场下了飞机,专车已经在机场等候多时了。
“回到这里以后是不是自在许多?”
廖老轻轻摇下了车窗,窗外的景色非常静谧,半夜的风景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马路上没没有什么行人,有的只是呼啸着疾驰而过的车子。
橙黄色的灯光将黑夜驱散开去,留下一个温柔的深夜世界。卢峡不比帝都,这里的一花一草都充满了江城所独有的清秀和淡雅,生活节奏也会明显地慢很多,最适合修身养性。
一开始还对廖老为什么会选择卢峡市作为自己的隐退地点有些疑惑的任长生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如果换做是他,估计也会对这样一所如同美国乡村小镇一般的地方流连忘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