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弟弟,你说你贵为天朝皇子,面容又长的清秀,为何又要易容,穿上粗布麻衣,难不成是怕人认出来,还是怕在上古遗迹内遇见天朝的人?”
夏淳抚掌轻轻一笑,言语戏谑之意明显。
在天朝,因为神脉的横空出世,让那个本就被遗弃的人,得到了他为之眼红的一切。
这就好比是一块臭石头,褪下了一层石衣,露出了里面的金子,让夏武侯又捧在了手心。
若不是夏淳的身世能让夏武侯忌惮,那他这个天朝大皇子的地位,或许也就保不住了。
这天下间,权,财,色三分欲,可谓是迷倒了众生,亦是有人豪赌一生,孤注一掷!
夏淳抬起了右手,从左手的衣袖里拿出了一柄凤头匕首,挥手随意的一掷,凤头匕首便稳稳的插在了夏渊的脚下,入土了三分。“夏渊,你我虽是同父异母,血脉却是同宗同源。我们是手足兄弟,不过你也知道,这庙堂之中,岂能同时容下两只老虎的酣睡,所以,我的好弟弟啊,你那些匕首自裁吧,这样,你也就死的体面,等你死后,帝城户户挂白绫,人人为你送终,我也给你挑选了一处风水宝地,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埋下你挺合适的。”
“哈哈哈………”
夏渊弯腰,伸手拿起了插在脚边的凤头匕首,随后又挺直了腰,手里把玩着凤头匕首,抬头冲着夏淳露齿一笑。“你倒是挺为我着想的,就连身后事都为我办妥了。看来,你们终是按耐不住了,父王解封杀殿,应该就是被你们所逼迫的吧。”
夜晚的风,有些凉,而此时的人心,比风更凉。
四下无人,而夏淳身后的两个老人一言不发,却是强的恐怖。唉,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了。
“哈哈哈………夏淳,你这个弟弟不错,遇事不慌乱。只不过觉醒后的神脉对你我都已无用,赶紧动手杀了夏渊,再毁了神脉。天色已晚,本少爷还要回去享受温柔乡,不得不说的是,你送给我的那两个侍女,当真是水灵儿的紧,那床上的功夫,又称得上一绝,让本少爷留念的很啊。”
黑暗中,一个身着花衣的青年缓步走出,他的腰间挂着铜铃,在走动间“叮叮”直响。
青年目露淫邪光芒,脸色有些苍白,明显是纵欲过度,显现了一抹的病态。
只见他右手的掌心处,把玩着两个白玉球,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翘上了天,不曾给过夏渊正眼。
“是,王少爷。”
夏淳拱了拱手,讪讪一笑后,便抬起了手掌,向着身后的两位老人摆了摆手。“火老,水老,还请出手摘下夏渊的人头,这把火既然点了,那就得让它越烧越旺才行。”
“一个小辈,顺手而已,只不过,大皇子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才是。”
火老,水老二人捻须一笑,随后,他们的身影一动,瞬间就出现在了夏渊的左右两侧,双眼微眯,嘴里更是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
“好快的速度!”
夏渊的瞳孔缩了缩,本欲施展影决逃遁,却骇然的发现了这方天地,早就已经被火老和水老给禁锢了,又岂能让他动弹分毫。
此时此刻的夏渊,真的就成了占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人宰割了。
“唉,枉我处处小心谨慎,生怕露出了马脚,却未曾想到,我脚下的每一步,都被人算计在内。”
夏渊浑身上下,只有头能动上一动,他也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火老伸手握爪,水老化掌为刀,抬手就斩来。
人生在世须尽欢,行走于江湖,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
夏渊也曾想过死前的场景,或许是,百万雄狮在扛旗,将军百战在阵前,马革裹尸于一人生还!
再或者是,一人一剑所站立的地方,抬眼望去皆是敌人。“哈哈哈………这个死法,就是太憋屈了些!”夏渊摇了摇头,嘴边露出了一抹苦笑,想要挣扎,却动不了分毫。
“先毁了神脉。”
转瞬之间,一记掌刀斩在夏渊的身后,一只虎爪抓在了夏渊的胸口。
顿时,两股浑厚的灵力瞬间涌进了夏渊的体内,一股火如岩浆,滚滚灼热。一股冷如冰霜,瑟瑟寒冷。
两股灵力在夏渊的体内,肆意的破坏着,所过之处,骨骼碎裂成渣,血肉模糊成团,经脉爆裂成了寸。
随后,两股灵力便直接冲向了夏渊的脊梁,那是神脉的所在之处。
痛,很痛!痛入了灵魂,深入了骨髓,直击了心灵。
夏渊的脸庞煞白一片,五官顿时扭曲成了一团,瞬间分不清了口眼鼻,并且面孔狰狞得吓人。
若不是夏渊的嘴被封住了,他口中发出的嘶吼声,撕心裂肺,定要把人震的爆退数十丈远。
“轰………”
突然,一股狂风席卷而起,一时间飞沙走石,吹的几人的衣衫猎猎直响。
“出来!”
两声爆喝同时落下,瞬间,一条金色的神脉,浮现在了夏渊的头顶,金光灿灿的,在神脉之上更是流转着符文道道,又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气息。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强行的抽出了神脉,此时的夏渊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的模样就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等到肆虐在体内的两股灵力消失后,夏渊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的眼皮,看了夏淳,和那个花衣王少爷一眼后,身躯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身后的木匣子落在了一旁。
夏渊禁闭着双眸,他的呼吸微弱,进气多,出气少,体表更是冰凉的宛若一个死人!
“夏淳,火老和水老在中洲一向是我行我素,可以不卖任何人的面子,你给我说说,你和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
花衣青年双手横抱在了胸前,又轻点着脚尖,一边看着空中被抽出的神脉,一边询问了一声。
夏淳的双手垂在身侧,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就在一个呼吸之后,夏淳便又松开了拳头,摇了摇头说道。“这约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人的事,我若是说了,就怕王少爷不敢听。”
花衣青年闻言,便阴沉下了神色,眼角轻看了夏淳一眼后,脸上又绽放了笑容。“既然夏兄不方便说,那本少爷还是看戏吧,来的实在些。”
“速速毁了神脉,时间长了,怕生了什么变故!”
火老高语了一声,他手中握着一柄霸刀,一刀起,一刀落,就在一个呼吸之间。突然,眼前只见寒光四射,那瞬出的刀芒,胜过了天上的皎月。
“完事后,找夏渊大皇子要些银钱,我兄弟二人吃顿花酒去。我们在中洲过的太沉闷了,深蓝域不敢去,徐白衣那个老家伙的徒弟,可是凶恶的很啊。好不容易来了下界,我们可是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水老一笑道,他手中的动作也不慢,游龙双锏握在了手中,又劈在了神脉上。
“咔嚓………”
金色的神脉,在一刀双锏的合击下,瞬间断裂成了两截,而失去了光芒的神脉,就像是一截断裂的树枝枯木,随风左右的摆动着,轻飘飘的掉落在了夏渊的胸口。
被毁掉的神脉,黯淡无光,且千疮百孔如被虫蛀了一般。
“好!”
神脉毁了,剩下的也就是抬手的事了,取了夏渊的项上人头,那可是一个,可以让天朝在顷刻间易主的导火索。
“二位前辈快快动手,晚辈已经包下了怡春楼,今夜宜春楼里所有的姑娘都是二位前辈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耽误不得啊。”
夏淳的神色有些遏制不住的激动,夏渊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终于除掉了,他的心里,同时也轻松了不少。
“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可不能让大皇子的银钱,白白的浪费了。”
火老点了点头,这夏淳还是挺上路子的,也免得他去拉下脸面了。
“同是天朝皇子,这庙堂的江湖,还是要心狠手辣,才能站稳脚跟,小皇子,你下辈子可要记清楚了。”
火老举起了手中的霸刀,斩向了夏渊的脖颈。而就在此时,一道惊天刀芒突然拔天而起,瞬间就劈飞了火老和水老。
“我徒儿的意中人,岂是你们两个老狗就能杀的?”
一柄寒刀从天而降,稳稳的插在了夏渊的身旁,刀柄上的一抹红穗正随风飘动。
一道虚影负手而立,站在刀柄上,俯视而下,白发,白须,白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封丘来了,救人来了。
火老,水老二人稳住了后退的身影后,脸上有些怒容的开口问道。“阁下是谁?竟敢阻拦我兄弟二人?”
神色不悦的他们,却是不敢上前,只有一刀,就震退了他们兄弟二人,此人的修为绝不会比他们弱。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毁了夏渊小子的神脉,断了他的修行之路!你们,都给我死来!”
封丘看了一眼夏渊的胸前,那两截像枯木的神脉。他顿时怒由心生,手中握着沧澜,他傲立在了虚空,脚下踏天而行,随后便高举着手中的沧澜。
一时间,风云起,变化莫测。狂风动,所过之处,草木被连根拔起,在虚空之中,搅碎成了齑粉。
“哈哈哈………你们绝了夏渊小子的希望,同时也绝了我的希望,我要你们,和你们身后的宗门,给我和夏渊小子陪葬!”
封丘狂吼了一声,手中沧澜怒斩而下,这一刀之意,可倾山河,倒乾坤,碎苍穹,开天门!
这也是封丘的倾世一刀,也就仅此一刀了。
“嘭!”
火老,水老二人的身躯,挡在了花衣少爷和夏淳的前身。
他们抬头望着那一刀,至高无上,所向披靡,天下何人能挡?
夏渊和花衣少爷皆是一脸的骇然!
“咔擦……………”
火老手中的霸刀,在顷刻间破碎成了渣。
水老手中的双锏,顿时断裂成了两段,他二人又张口喷出了一道血剑横空,他们的胸前血淋淋的,伤口深可见白骨。
“老水,赶紧跑!此人比徐白衣还要恐怖!”
还没等那一刀彻底的落下,火老又喷出一口鲜血,他转身便伸手抓着夏淳的肩膀,一道乌光闪烁后,他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水老抓着花衣少爷,亦是如此。
“轰隆隆………”
刀,落在了刚才四人站立的地方,瞬间一条长千里的沟壑凭空浮现,似深渊把大地裂开,飞鸟不度。
“夏渊!”
一声坳哭,惊了天地,泣了神鬼,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一道身影快如风,那是一袭紫色的衣衫,三千青丝被风刮的在身后胡乱的飞舞。那是一张美丽的面孔,此刻的脸颊淌过了两行清泪。
她瘫坐在了夏渊的身旁,把头埋在了夏渊的胸口,哭的很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