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晨,他的贴身太监叫起床声,我才醒来,只记得昨晚,自己躺下后,给自己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我身边无人,该睡觉了“之后便真的睡了过去。这个时候不能放松,还得继续,不然昨晚的努力白费了。
连忙爬起来,先摸下床,把衣服穿了起来,准备去点灯。结果小红和他的太监高福拿着灯,端着洗脸用的东西进来了。他的太监和小红先给他和我行了礼,然后高福便站在一旁,看来他的穿衣工作还得由老娘来。便低着头拿起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等都穿好之后,高福端着漱口的水杯和痰盂过来了,我拿起水杯递于他。他漱完了口之后,高福又端着洗脸盆过来,我只能上前侍候他洗脸。待他将所有的都打理完了,高福道:”爷,早膳已备好“。他听后直出了里厅,我也跟着出了里厅,只见饭桌上摆着粥,饽饽,五六个小菜,跟我之前吃的基本一样,只是他的小菜要多于我的而已。
他坐下后,高福看了我几眼,见我未动,便上前去给他夹菜。他见是高福服侍他,他只是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并未吱声。从他们俩的神情来看,之前在别的屋的时候,这个时候应该是女人上前服侍,想来也是,如李氏他们可不就得想尽一切办法与他有互动。而我,并不想与他所什么样的互动,想来他们也只是习惯如此了而已。高福想必是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应努力的表现表现,而我想在四爷的眼里,谁服侍都一样,因为都是奴才。
直到他们吃完,恭送他到院门口,见他们走远了之后。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45度角斜望还有星星的天空。侍候人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啊,呆望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便往屋里走,进了里屋之后,倒在了榻上。小红见我无精打采的便试探性的问道:”格格,可是发生啥事了?“过了一会儿,我回答:”无事“,并叫她去把床单换了。没工夫看她的表情,就呆呆的躺在那,脑子里其实啥也没想。反正这事已过了,我相信他不会轻易的来我屋里了。
等小红换好床单,将床铺好之后,叫她打洗脸水过来,我漱了口,洗了脸,再喝了一杯温开水。便在外厅做起了我每天需要做的广播体操,等身体微微出汗,便坐下再喝点水,上了厕所,叫小红摆饭。吃的还是米皮,稀饭。
等吃饱之后见比往常请安的时间早一些,但是对于今天的我来说,宁可早到也不能迟到。不然,我的麻烦便会被开启,而且今天伏低做小那是一定的,而且要越低越好,打消所有人的顾虑才是良策。
等走到福晋院前,天还未亮透,见门前站的还是小六子,便让她进去给福晋的大丫头说:”钮祜禄氏过来给福晋请安,但如果福晋还未起,便不要言语,等福晋都收拾完之后再说“,他听了我的话,便进去了。一会儿他出来回道:”已给巧儿说过了“,我便笑笑,转身继续45度角看天空,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想过猪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呢?看着这个时候的天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黑夜、星星、月亮逐渐消失,难道只有消失才能迎接第一屡阳光吗?我知道此时的我之所以忧伤是因为昨夜的被迫承受而伤了尊严,一直忽略不去想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不在意,凡是有思想者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尊严被人侵犯。如果是在现代,怎么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再一次证明,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果”二字。
罢了,既然来到了这里,凡是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去想,想再多也无意义。我一直认为,开心一天,不开心还是一天,而且你不开心,关心你的人也会不开心,让喜欢你的人不开心自己也会不开心;而不喜欢你的人便会开心,让不喜欢我的人开心我便不会开心。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再多的伤痛,也会因为未来的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而淡化。
在我开心与不开心的瞎想中,听到了巧儿向我见礼的声音。“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我轻声道:“免礼”。她站起身继续道:”福晋请格格进去“。我点点头,示意我听到了。
我走在前面,进了大厅,福晋已在厅里的位置上坐下了,我低身行礼道:”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她道:”妹妹免礼“。待我坐到我的位置上之后。她接着道:”妹妹也真的,早来了还不让人禀报,这早晨可是冷着呢,这要是冻坏了,你让我如何给爷交待“。
见他如此说,我忙站起身,弯了弯腰非常认真的道:”劳烦福晋如此费神,是奴婢的不是,请福晋谅解“
她见我如此认真,而且对他还这样恭敬,便笑道:”瞧妹妹这劲,姐姐跟你调笑两句都不行“
我便假装不好意思道:”奴婢比较笨,没有理解福晋的意思“。她掩嘴一笑道:”行了,妹妹无需如此多礼,坐下说话吧“,我伏伏身,便朝自己的位置上正经危坐的坐好,今天此时我一人,而且又要向福晋显示出伏低做小之态,最关键的要让福晋认为我不足一虑、毫无威胁之感才行,这是我最好的机会,可以说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过的舒不舒心全要靠今日的表现了,所以任何细节都不容有失。
她随后问道“爷今日早餐吃的可多?”试探我是怎么跟爷相处的?机会来了。
我有些假装有些尴尬的回道:”回福晋,那个……奴婢没有多注意,奴婢站在了爷的身后未仔细观察,是高公公侍候的“,说到这,忙又站起身来向前走一步,跪下道:”请福晋责罚……“。
她见我跪下,便道:”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我只是问问,没有这么严重,无需自责“,我慢慢的起身,恭敬的道:”谢福晋“,她见我只是低头站在哪里,便又道:”快回去坐下吧“。我答:”谢福晋”之后,便转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她这会儿心情放松了很多,便闲问着:”妹妹,平时都干些什么?“
我假装机灵的答道:”回福晋,奴婢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吃早点,吃完早点来给福晋请安,之后回去闲坐一会儿,快到午时了去做饭,吃过饭便午睡,之后起来又闲坐,到了晚餐时间就去做饭,吃过之后就洗脚,洗完脚便上床躺着睡觉“。
她睁着眼睛好笑的看我说完,便笑着转头看向身边的巧儿,然后道:“你听听,你听听,她这日子过的,除了吃就是睡“,然后“扑哧”的一声笑出了声,然后说道:“我怎么觉着,跟有一种动物相似?”巧儿也抿嘴笑了。
我忙点着脑袋笑着说:“福晋您是想说猪吧”,这回福晋笑的更欢了,然后道:“你还知道呀”,
我忙笑眯眯的点头道:“是啊,奴婢的理想就是像猪一样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
这回不止福晋笑的大声,连厅里的所以丫鬟都笑出了声
我傻傻的赔笑着。正这时,厅外传来声音,“哟,什么事惹的福晋如此开心呀”。
见是李氏,太难得了,今天竟然这么早,看福晋,她也露出了丝惊讶。她先进了厅,伏了伏身向福晋请了安之后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我忙站起身向她行礼问安,之后淡淡的道,坐吧。刚坐下,还未来得急开口,宋氏、武氏一起进来了,又是一翻见礼。之后又还未来得急开口,耿氏进来了,等大家都行完了礼,坐下之后。
李氏道:“福晋还未说您因为什么事惹的您如此开心呢?”
只见福晋笑道:“还是让钮祜禄妹妹来说吧”。
我只能再次露出有点尴尬,又有点得意的,声情并茂向大家重新说了一次,我的每一天是如何过的,福晋他们又是如何说的,尤其说到我的理想时,更是带着点小骄傲的样子。刚表述完,福晋带头又都笑了起来。并用手指着我点点道:“你呀,当猪当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也算是头一份了”。
耿氏用手帕擦眼边接着福晋的话道:“可不是,每次我们请安结束,她都急匆匆的往院子赶,你们可知道她的理由?”她见大家都看着她,她接着道:“理由便是她想念她的床了”。耿氏的话一落,果然大家又笑了起来。
只待大家都笑的差不多了,李氏天外飞来一句:“钮祜禄妹妹,可是也向爷说了你的理想”,强大呀,只需一句便将我好容易将要扭转的局面立刻限入了僵局。这时大家都停下了笑,我身上便多了几道视线:“有隐隐嫉妒的、有淡然的、有期望的、有冷冷的、还有宽慰的”,嫉妒的是武氏,淡然的是福晋、期望的是宋氏、冷冷的是李氏、宽慰的是耿氏(果然能活动90岁,看得开呀)。
我脸上急忙换成一副害怕、怯怯的、懦弱的表情:“没有,奴婢,奴婢不敢……”,说完也不看大家,只是把头低的更低。没有是回答李氏,至于不敢什么,全在我的表情里。我能做的也只能到这个份,如果过了那便是不好的。再者,说话一定要留三分,这三分空白是由听者去填的,而这便是机会。原因很简单,所有人会将我平时所作所为跟现在的表情代入,然后便会朝他们想要的去想,那便是我在爷跟前:由于害怕爷,所以会是懦弱的,怯怯的。
我又对了,因为他们的视线移开了,而且感觉能听到他们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想是冷面王跟他们相处时也不会太热络,所以更关注他是如何跟别的女人相处的,一旦发现有还不如她们者,便更加放松了。
听到了福晋更加放松的声音:“行了,妹妹坐着说话”。
之后,我便一直低着头,未在看任何人,答任何话。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直到请安结束。
在我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等我的耿氏,她拉过我的手道:“妹妹无需在意,谁都会来这么一回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就好了”。我转头看向她并未答话,而是轻轻的笑着。待要分手时,她突然调笑道:“妹妹可是又想念你的床了?”,我笑着认真的点头道:“嗯,是的”。只听她咯咯的笑着道:“那妹妹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只是笑笑,看着她向她院子走去。而我,也急急的往院子敢,今天一早上的经历,真是如同度日如年啊,还是快些回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