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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先代渊源(后记)(1 / 1)

舞弓不顾一切的奔向后山,天空中数到闪电惊雷泻下,大雨如瓢泼紧跟着迅速落下。

羽珂与罗维的打斗,天谷在不远的阁楼上一览无余。知道羽珂不会做那么没有头脑的事情,天谷自然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他仅仅是屏退了后山所有的守卫,自己独自在阁楼上隔岸观火。

无人的后山,仅剩下他们两人,于天谷而言丝毫没有任何威胁。

舞弓好容易赶到后山,从蜿蜒的回廊中冲进暴雨之中,看着在雨中对峙的两人,她难以置信的大喊道:“罗维大哥!羽珂大哥!你们住手呀!”

她不明白羽珂为什么要阻拦来见自己的罗维。

罗维目不转睛的看着羽珂,没有看舞弓一眼,冷冷的说道:“舞弓你回去!”

“不!罗维大哥!我……”舞弓看着两个对立的人,那都是她视为至亲的人。话间雨水划过她清秀的面庞,淡淡的咸味渗入她的嘴角。

“舞弓!这是我和罗维的事情,不管你的事,我们早就应该有个了断了。”羽珂挥起长棍又与罗维拼杀了起来。

舞弓在雨中一动也不动,剑影斑斑,伴着飞雨,湿透了羽珂和罗维的衣袍,也浸透了舞弓的心。

“罗维大哥!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武器的碰撞声让舞弓再也无法接受,她跪倒在地上,失声的痛哭着,大雨都无法盖过她的哭喊。

“舞弓!”看到这样的舞弓,罗维终于还是心软了。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剑,冲到舞弓的面前,一把将舞弓揽入怀中。

站在一旁的羽珂痴痴地放下手中的武器,没有说任何话。

“罗维!你快走吧!”发现怀抱自己的竟是罗维,舞弓立刻推开了他。这里是共工族,眼前自己仰慕已久的大哥即使她再舍不得也给舍得,他若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我会走,你放心吧!大哥要走谁也拦不住。是羽珂以命相挟才让我到这里来的!”罗维明白舞弓的意思,在雨中他依旧不改往常自负的笑容,雨水顺着他的头发缓缓地流下却打不湿他的傲气。

“大哥……”一旁的羽珂听见罗维袒护自己,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舞弓啊,大哥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祝贺你即将登上二宗主之位,大哥告诉你个秘密可好?”撩开舞弓额前湿透的刘海,罗维拂去她脸上的雨水依旧笑着说道。

“还记得大哥给你的十支银箭吗?大哥告诉你,那就是传说中珍蛛银弓的佩箭——世间仅有八支的灵犀银箭。其实之所以只有八支是以为其余两支在当初斩杀蚩尤的涿鹿之战时用掉了。而我……是蚩尤族未来的族长,你未来的宿敌!”轻巧的将舞弓紧紧搂入怀中,罗维小声的伏在舞弓的耳边,自负的说完便将舞弓一把拉起,拖到羽珂的怀中。

“大哥!带舞弓走吧!天涯海角若谁敢追赶你们,我羽珂必将他们手刃!”明白罗维的坦诚,羽珂无法想象这些事情全盘拖出后舞弓如何承受,既然罗维也对舞弓有感情,他们大可以远走高飞。

“不用再说了!阿珂,大哥我明白的!”罗维不屑的一笑,一丛火焰布满全身,蚩尤族人人皆可修习的传送之术,罗维自然得心应手。

“大哥!?”羽珂看着罗维准备离去的身影,似乎想要阻拦。

“舞弓,大哥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阿珂对你的心绝对不浅,不要辜负他!他是比大哥更好的男人!”没有理会羽珂的叫唤,罗维再次看向舞弓,深情的目光寄托着所有的爱。事到如今,也只剩下这些了……

“阿珂,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舞弓的选择由你自己争取,未来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踏进这水神祠。”回望了一眼羽珂,罗维又看向天谷所在的阁楼,迎着冰冷的风静静的消失在雨中。

……

九黎祠——

“舅舅如此仓促将‘破血幽明’给我,所谓何意?”因为上次的事情早就无意继承家主之位的罗维,面对突然得来的权利,有些不解,他了解自己舅舅的性格,他一定还做了其他的打算。

“你作为未来的族长,早些适应‘破血幽明’的暴戾之气也无不可。为何如此惊慌?”虽然带着疑问语气,早就对罗维的心思了然的蚩尤族长其实根本不把罗维的心情放在心上,一直以来为了重整蚩尤族的他,已经将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舅舅!我无意继承族长之位!”知道自己舅舅的强势,可罗维也更希望能够在蚩尤族后继有人后,离开蚩尤族。若是能回到鸢尾森林便再好不过了。

“无意继承族长?可若不是族长,你又如何能够得到共工家的二当家呢?舅舅说的没错吧,罗维?”若说罗维究竟像谁,他的舅舅绝对比他得生生父母还要清楚。

在那个风雨的夜里,他绝对不会忘记他是如何强迫罗维的母亲、自己的妹妹,瞒着自己的妹夫才有了罗维这个孩子。知道这段过往的他很清楚罗维的性格。随意的一句话便戳中了罗维的要害。

“舅舅,您在说什么!我并不认识共工族的什么二当家!”只当其瞎猜的罗维为了保护舞弓,则打算对自己舅舅说谎。

可他闪烁的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

“罗维!她凌舞弓已经在出生时便定下了婚约!你可知婚约者是谁吗?若我没有打听错的话,应该是你的好兄弟羽珂吧?”

既然罗维至始至终都要保护他们两人,蚩尤族长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对罗维造成什么打击。

听到自己舅舅的话,罗维心中宛若轰隆一声巨响。

出生便定下的婚约?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婚姻,只有一种那便是这‘流漓境’中神赐下的婚姻。

神赐婚礼,是两方出生便以血脉结缔的婚约,只待双方长成便可行大婚之礼的婚姻。这样天定的婚姻是绝对不能允许悔婚的。若要撤销婚约,只有两个方式,第一便是主婚方另选到更合适的人选,第二种,便是作为入赘的一方婚约者死亡。

而共工族与精卫羽家是神代便存在的姻亲关系,共工的夫人羽衣便是精卫公主。

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既然在族中被赐予了神赐婚礼。罗维不禁想起那日羽珂说,让他带舞弓走的话,他本以为善良的羽珂是为了成全他与舞弓。

如今想来,天命的婚礼,于羽家、于共工族都是根本就无法违抗的,羽珂虽是庶子也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那他的话根本就是惺惺作态,根本就是个谎言——他羽珂即使说出那样成全他与舞弓的话,也料定了舞弓无法离开自己,也料定了他罗维带不走舞弓。

各种疑惑充满了罗维的脑海,让他无法思考更深,他想不到羽珂会为了他们两人做更大的牺牲——舍弃自己的生命,成全他与舞弓的幸福。

罗维想到的只有羽珂的背信弃义,他用那样的话感动舞弓,用那样的话让自己心甘情愿将心爱的人交给他,这是多么充满心机的做法。

枉他一直称兄道弟的对待他,失信的愤怒与仇恨充满了他的心,一切过往的情谊对于此时的罗维都不重要了。

看着沉思中目光又晴转阴,又由阴转恨的罗维,蚩尤族长非常满意这种效果,推波助澜的故作百般憧憬的说道:“不过羽珂也是你的好兄弟,精卫家至今都还是中立一方,所以我也在这次祭剑礼上发出了请帖。但愿他会赏脸来见证你继承‘破血幽明’。”

羽家是伏羲血脉,若是罗维真的如他所料,那么自己的下一步也毫无疑问的成功了。

……

羽珂如约收到请帖,在房中默默地将请帖烧尽。盘算了下罗维祭剑礼的时间和自己何时出发的时间,要在舞弓神不知鬼不觉中离开再回来,他必须格外小心才行。

可惜他的想法却隐藏不深,越是偷偷摸摸,他越是更早的被舞弓逮了个正着。就在他悄悄取来数根鸢尾森林的青竹,躲入自己房间里准备为罗维刻一枚剑穗时,舞弓推门而入。一脸被欺骗的样子看着羽珂。可怜羽珂路来受不了舞弓这样的表情,只得缴械投降,如实招认。也在舞弓的软磨硬泡下,答应舞弓,让她随行。

祭剑礼的时间很快便临近了,不用躲避舞弓,一切都比意料中更便捷了许多。顺利的在前一天到达蚩尤九黎祠的羽珂简单的安顿下舞弓,便转身准备潜行进入九黎祠。即使收到请帖他明日大摇大摆的参加祭剑礼也是不可能的。他盘算着见到罗维后就告诉他,舞弓也来了的消息。一路上他格外开心的幻想着自己大哥的变脸表情,却不知道此去是一条不归路。

如同上一次见到罗维一样,这次羽珂也悄然出现在他身后,感觉到羽珂灵力的突显,罗维一点也不意外。他转过身来看着随意拍了拍自己身上灰尘微笑看着自己的羽珂,那种不真实被欺骗的愤怒又一次点燃了。

“大哥!我来给你庆贺了!”丝毫没有察觉到罗维的变化,羽珂晃动着手中精致的剑穗,这只小巧羽珂与舞弓一起制作的礼物,羽珂一直满心欢喜的以为罗维会喜欢。

“噢?是吗?”为了防止羽珂看出破绽,罗维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

“大哥你看,这是我和舞弓做的剑穗。你若是收下他,我就在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看着满面春风的羽珂,罗维挥手打落他手中的剑穗,再也无法压制的怒火伴随着愤怒产生的灵力风暴在整个房内。“是你和舞弓大婚十分幸福的大秘密吗!?”

“大哥你早就知道我与舞弓的婚事了啊!这是怎么了!”不明白为何罗维会突然生气的羽珂,觉得他和舞弓结婚应该是罗维早就知道的事情。

“你这个虚伪的男人!不配做我的兄弟!我要杀了你!”被怒火冲昏了头的罗维,根本不会停羽珂的问话也不会去理会羽珂的解释,他只想杀之而后快。

羽珂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被罗维狠狠的摁在地上。一把血红的刀刃出现在罗维手中。“大哥!”

“啊!”还没等羽珂在做任何反应,血红的破血幽明便贯穿了他的身体。血液迅速滑落,一堆一堆的淋在做给罗维的剑穗上。

胸腔内的血液被截断,沸腾乱撞的血气直冲脑颅,羽珂朝着罗维吐出一口鲜血,血溅在罗维的身上和他的刀上。“大……哥……呃!”

久未饮血的破血幽明因得到伏羲血脉而觉醒,红光如羽珂流淌的鲜血燃遍大地。

舞弓停留在不远处的树丛里,静静的等待着罗维的出现,没过多久罗维也确实走了出来,只是他浑身染满了鲜血。屋内的一只露出来的手,让舞弓直到一定出了什么事。她迅速为自己周身布下层层结界,御风飞向站在回廊里喘息的罗维。

还没顾得上询问罗维的状况,舞弓便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羽珂,她迅速跑到羽珂身边将他扶起来,对着罗维含泪问道:“羽珂!羽珂你怎么了!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是他在骗我!是他自己要来的!”罗维看着舞弓悲愤的眼神,说着转身跑向祭坛。

“羽珂……羽珂……”独自垂泪的舞弓抚摸着已经咽气的羽珂,轻声呢喃着,就仿佛此刻浑身是血的羽珂仅仅只是睡着了一样。

这是蚩尤家的九黎祠,她不能再继续停留,艰难的背起已经死去的羽珂,舞弓御风飞起,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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