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阁——
“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仅仅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但也并不清楚到底她何时能够醒来。”凌风守在凌蝶的软塌旁,身边站着的一席深紫色长袍翻滚至门旁,推开门说完便消失在门外的回廊尽头。
徒留下凌风一人,他有些害怕的放下手中紧握的雪月凌华,颤抖的伸出手去拉住软塌上熟睡人的手。他从前从来不曾害怕过凌蝶,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发自内心的有些畏惧她身上不可控的力量。
‘越是珍爱,便越是充满无尽的杀戮’可为什么,她却从来不曾对他动手?是因为他并非她真心真爱吗?还是说她对他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珍爱,是指朝夕相处的习惯,毫无感情可言?
“若是让你一直沉睡,我也许会不害怕?可是我又怎么能去面对,失去你在无意义可言的世界……”屏退殿外的侍女,凌风将凌蝶搂入怀中。她心中的心之镜如今被反锁在心中,是一片朦脓,呈现出她毫无意识的脑海,她现在醒不过来,也很可能短时间内都醒不过来。
凌风担心,畏惧,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这一次他真的有些害怕,怕自己被否定,怕自己明明对凌蝶的感情信心满满,最后却会化为泡影,更害怕凌蝶那样除了冰渊天女一击可以打倒,之后再也无法阻止的力量,未来那么坎坷,他有太多路要走,他害怕,却又不能没有凌蝶。那他到底该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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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族、炎湖神殿——
在一座火湖包裹炎墙红瓦的深院中,偌大的内殿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仿佛是那砂纸摩擦的声音一般刺耳,只能稍微的辨认出其中的话语。
“听说,共工一族的大祭司末了。哼,那个女人看来也不如所听闻那样厉害嘛?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人罢了,是时候了,焱煽。”佝偻的身体与干枯的手指被包裹在深色的红袍之中,一双深陷眼穴中的眼珠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膜,这把老骨头到现在还没有油尽灯枯实属难得。
站在一旁的焱煽微微舒散开紧蹙的眉间,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单膝跪地回答道:“是的,我知道了,父亲大人……”坐在他面前的龙座上的正是他的父亲,祝融家这一代的宗主——焱耀。
“不过,父亲大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必须在这之前解决!”掩盖在火红长发下的面庞一阵抽搐,突然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话间焱煽周身燃起熊熊烈火,一道炎红色的光束在他手中聚集,火光扭转化为一把银白色的长戟,火焰的刻纹布满戟杆,一丛如烈焰般的红缨带着燃烧不息的火舌环绕戟尖,吞吐出致命的火光。
焱耀没有聚焦的眼白移至焱煽的方向,正疑惑他的话为何那么莫名其妙时,看见不知何时已经认主他人的长戟不禁喊道:“你……你要做什么!焱煽!”
挥动手中的长戟,硬生生的斩在了焱耀的身上,黑红色的血液溅在陈旧的木地板上化为黑红的火焰消失在空气中。
“父亲,您早已经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了,所以请安心的去休息吧!”灼热的黑血溅在焱煽俊美的脸上,划出一道狭长的血线,与他冷酷的笑容形成一个直角。可他的眼中却丝毫没有喜悦,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瞳孔中是一切的虚无、淡漠和寂寥。
长戟一挥,戟尖残留的黑血被挥洒殆尽,偌大的内殿中只听见脚踩着血肉登上台阶的声音。
晨光微微透过炎殿的窗框打在瘫倒在龙座脚踏旁疲软的尸体上,黑血点滴的从台阶上徐徐下落;早在前夜得到消息聚集议事的分家长老也在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来到炎殿门前。
就在他们推开大门的瞬间,一阵腐败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接踵而至的一句话让他们漠然的接受了眼前的一地血污。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炎殿的主人!祝融家族的宗主!”
为首持羽扇的男子看着座上随意的焱煽,嘴角微微一弯,率先跪拜尊呼。:“万事以焱煽大人马首是瞻!”
一阵熙熙攘攘的朝拜后,终于一切又归为平静。
“蕙,即使你死了,我也会依旧守着你。除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和你所要守护的一切!”
侍从们悄然抬走老宗主的尸骸,没有人敢打搅眼前僵坐在龙座上的焱煽。
良久,他终于似乎看破一般,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张英俊的面庞也总算出现在发间,只是这是那双冷酷的双瞳却蒙上了一层莫名的水雾,慌乱间他也似乎有所察觉一样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叹息之声丝许从他的胸中吐出,他总算让自己的心好受了些许……
琉璃馆——
炎殿深处,一个侍女捧着奉茶用的红木托盘,疑惑的看着身边的掌殿侍女问道:“为什么少主总是坐在那,对着湖水发呆呢?”
“你被分到这里来的时间还短,很多事情不要多问!”穿着深红色长袍的掌殿侍女轻轻的拍了一下那小侍女的头说着,走出了回廊。眼下焱煽晋位宗主,可不如以前焱耀大人当家。这位宗主从小出奇的怪癖冷酷,阴晴不定,一语不慎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少说多做总是不会错的!
掌殿侍女一声告诫,小侍女倒有些心里毛毛的。她目送着掌殿侍女的离去,向身边其他同伴投以救援的目光。
其中稍微年长的另一个侍女则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拍了拍小侍女的肩膀安慰道:“说了你不信,这事可不能问掌殿大人。天戟少主,很久以前曾经救过一名少女,可那少女却不知何时消失了,少主至今还惦念着,所以偶尔会在那发呆。”
“真没想到少主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呀!”小侍女听了恍然大悟,说着和身边的侍女一同也走出了回廊。
走过少主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那坐在湖边的回廊的栏杆上的少主,一头随风轻扬的短发和如墨画般得眉下的一双深邃的瞳孔,是如此粗犷又细致的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哪里多生除了一种天然呆的萌感。
碎步轻巧的距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远,小侍女也不敢在扭头多望,她收回目光紧跟着其他侍女们离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莫名的惋惜,这样的少主似乎并没有焱煽大人当年任少主时那么勤勉,多了这些许的懒惰是否有碍于继承族中的大业呢?
这绝非非她所能管的事情……
“如今,你又在哪里,有没有不爱护自己再受伤?”微风吹起琉璃馆的梧桐红枫,可那双痴迷远望的眼瞳却怎么也映不出半点撕碎红叶的影子。
“雅婷……”怀中一只毛茸茸的兔子钻出他的衣袖,一对灵动的红色眼睛注视着那张带着思愁的脸。一个声音淡淡的掠过它长长的耳朵,如细风吹过却叫人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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