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C市的高速公路上,爸爸开车,妈妈和秦惜晚坐在后座,车内的空气很沉闷,汪蓓看着之前那个脸上总是荡漾着甜蜜微笑的女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晦暗。
秦惜晚靠在后座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路边两旁的景色飞快地向后跑去。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现在终于要回C市了,汪蓓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大半,晚晚在C市,有爸爸妈妈的照顾,总好过千里之外的鞭长莫及。
晚晚自从上了车,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汪蓓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天气太热,喝点水吧!”
秦惜晚看着这瓶水,忽然想起她和凌陌轩做过之后,妈妈让她吃事后避孕药的事情,居然又想起他了,不仅如此,还想起和他一起在大*上翻滚的情形,他就像一个舵手,引导着完全没有经验的自己,他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地疼爱自己,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是生涩的,但也是甜蜜的,现在一朝梦醒,才知道事实有多残酷,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我不渴。”
看晚晚这样,上了车就不吃不喝,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汪蓓叹了一口气,以前一家三口出去的时候,晚晚都是最兴高采烈的那一个,现在好了,变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时,秦惜晚的手机忽然响了,响了好一会,才无精打采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凌皓琛?
看着那个跳动的号码,耳边响起凌太太的话,“作为一个母亲,我并不希望我的两个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闹得不愉快”。
“既然你已经和陌轩有关系了,就不能再和皓琛有什么牵扯。”
……
手机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秦惜晚苦笑一声,滑动了拒接键,看着安静下去的手机,觉得还不够绝,又熟练地将凌皓琛的号码也拉了黑名单,然后关了机,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彻底地清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忧伤。
见晚晚的手机响了,汪蓓以为是凌先生打来的,耳朵都竖起来,却见晚晚并没有接电话,反而把手机关了。
汪蓓松了一口气,她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骨子里的自尊还是有的,不会没心没肺地做别人的*,现在醒悟过来了,也不算晚。
见女儿轻轻抚着眉心,汪蓓试探道:“晚晚,你现在放假了,不如我们一家去海边旅游几天好不好?”
秦惜晚知道妈妈想哄自己开心,可她哪里开心得起来?以前最喜欢的旅游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去。”
汪蓓一愣,心底一沉,这次的事情竟然对晚晚的打击这么大,让她对什么都失去了信心,凌先生啊,你想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干吗来招惹我的宝贝女儿呢?这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秦志一边开车,一边留意后面的动静,“晚晚一直上班,已经很辛苦了,好不容易放假,先回家休息几天吧,晚晚什么时候想去了,爸妈再陪你去。”
秦惜晚鼻子一酸,无论什么时候,最关心她的,永远是爸妈。
汪蓓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流,这次来A市,还是没有见到晚晚的车,她心里虽然狐疑,但也不敢问,和晚晚此时的心情比起来,车什么的,都是小事了。
秦惜晚虽然闭着眼睛,可哪里睡得着?知道妈妈一直想和自己说话,但她实在不想开口。
“天气太热,听话,喝点水。”汪蓓把矿泉水瓶打开了,递到晚晚面前。
秦惜晚看一向强势的妈妈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一涩,实在不忍心伤妈妈的心了,接过水,喝了一口,汪蓓的脸难得露出了笑容。
车速很快,秦惜晚知道,自己正在远离那个城市,忽然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想逃得越远越好,那个男人在A市一手遮天,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座城市,未必真的可以逃离,秦惜晚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妈,我想回C市。”
晚晚终于想通了,汪蓓惊喜交加,一直希望晚晚早点回来,晚晚一毕业,连房子都给她买好了,可晚晚却一言不发地跑去A市了,一个年轻女孩,在A市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怎能不担心?
听到女儿这样说,秦志也很意外,看来这次晚晚是真的被凌先生伤到了,才不想留在这座城市,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汪蓓欣慰道:“太好了,你爸爸和一中的刘校长很熟,你要是回来的话,爸爸托人让你去一中当老师,女孩子家,还是做老师比较好。”
秦惜晚没有反驳,也没有抗议,什么都没有,只是听话地点点头,便又看着窗外。
这是汪蓓理想中晚晚的生活状况,在C市有份稳定的工作,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婿,这一生,顺顺当当的,她作为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见女儿终于想通了,汪蓓忙道:“你这边工作的调动你爸爸会帮你办的,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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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久违的C市,秦惜晚眼底忽然有些湿润,真的要和有那个男人的A市永别了吗?
刚刚这样想,心底又有一个狠狠的声音响起来,秦惜晚,你真没出息,难道还想做被人家*的见不得人的小*吗?
看着忙前忙后的爸妈,秦惜晚偷偷擦了一把眼泪,不能再为了那个男人伤爸妈的心了。
“哎哟,这是谁啊?”一家三口正准备进小区,忽然响起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
一看到来人,汪蓓眉头一皱,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想不到庄伟妈妈也会搬到这里来?
庄妈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外衫,下面一条卡其裤,儿子要娶大城市的市长千金了,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满脸红光。
庄伟妈妈似乎知道汪蓓心中的疑惑,声音老大,得意道:“我儿子刚给我在这个小区买了套房子,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这套房子的确是儿媳妇买的,但庄妈妈并没有说,房产证写的是儿媳的名字,并不是她的名字,也不是庄伟的名字,但儿媳给她在C市一掷千金的买了房子,已经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哪里顾得上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这个小区的房价在一万五以上,庄家哪里买得起?原来如此,不过汪蓓没有心情去看庄妈小人得志的模样,她一直不喜欢这个无孔不入的势利女人,有些不悦,淡淡道:“是吗?那恭喜你了。”
庄妈妈看见了秦惜晚,这丫头精神似乎不是很好,不像以前光彩照人,庄妈暗自得意,以为是被自己儿子给甩了,失恋了才这样,更觉扬眉吐气,你们不是傲吗?我儿子还看不上你家女儿呢!
当初庄伟和秦惜晚谈恋爱的时候,秦父秦母仗着家境好,始终看不起她,她去求秦惜晚的爸爸帮忙侄子安排工作,被拒绝了,她心里很是窝火,现在自己家里攀上了高亲,顿时觉得秦家不过如此,他们看不起自己,自己还看不起他们呢。
“哎哟,这不是晚晚吗?”庄妈妈故意装作刚看见秦惜晚,咋咋呼呼道,“我家庄伟就要结婚了,对象是A市市长千金呢,晚晚你找到男朋友了吗?”
秦志脸色骤变,汪蓓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冷说道:“你们家庄伟这种凤凰男,我们还不稀罕呢,走!”
庄妈妈最看不惯汪蓓那种知识分子的清高,见她拉着秦惜晚就走,不由得瘪瘪嘴,高声说道:“要是找到男朋友,可记得要知会阿姨一声啊,别让阿姨为你担心。”
“别理这种人!”秦志怒火中烧,脸色也很难看,这是无语的一家人。
秦惜晚没有在意庄伟攀上了高枝,但庄妈妈的话无疑又在她心口上撒盐,没听清楚庄妈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给爸妈难堪的,自己真是个不孝顺的女儿,木然地跟着爸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秦家是一套复式单元楼,楼上楼下加起来足有两百平方米,汪蓓是个懂得生活的女人,家里布置得很温馨,收拾得也很干净。
一回到熟悉的家,家的味道扑面而来,秦惜晚心中一酸,害怕又在爸妈面前哭出来,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晚晚,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再上楼吧!”汪蓓知道刚才遇到庄伟妈,晚晚又受到打击了。
真是冤家路窄,庄伟妈一向爱显摆,现在更是尾巴翘上天了,A市市长千金是她儿媳,以她那种张扬的性子,更是恨不得逢人就说。
“不了,我不饿!”秦惜晚头也不会地回了自己房间。
秦志和汪蓓对视一眼,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根本就不敢问。
不一会,晚晚房间传出了钢琴声,只不过,不是欢快的曲子,反倒十分忧伤,听在夫妇二人心里,更是酸涩不已,晚晚这一次,伤得实在太深了。
汪蓓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怎么了?”可又怕刺激到晚晚,夫妇二人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惜晚弹了一会琴,就抱着双膝坐在*上,静静地发呆,连晚饭也没吃,就和着衣服躺下去了,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枕头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