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迎着和煦阳光走出毓秀边城最负盛名的望江楼,示意凤九先回孤影笑幽静小院。
而她则拍了拍怀揣的巨款,准备前往前两天乘坐马车时早已打探好的兵器铺,替自己添置几把像样的兵器防身。
免得到时毓亲王府起兵谋反,她总不见得就用薄如蝉翼的手术刀跟银针去御敌吧?到那时估计得笑掉敌人大牙。
再说魂穿古代之前看多了古装连续剧,见到剧中那些大侠剑客手中都提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魂穿古代,怎么都得学剧中大侠剑客般整体提着把好剑四处抱打不平、惩奸除恶一下吧?
最好是冷兵器,长剑大刀,最不济也得是锋利匕首。
当薄荷离开诗情画意的东吴湖畔,满身血污的走上毓秀边城大街,瞬间成为毓秀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的脏叫花子,原本热络交谈的众人见她悠然走在大街上,全部躲避开去,深怕沾染上她周身的穷酸肮脏气。
薄荷眉梢立马挂起三条大大的黑线,直想朝他们这群势利眼竖起中指,宣泄一下她对他们的鄙视,好容易在人群议论声中走进城东街上的‘磐石铁铺’,一只脚还没跨进铁铺门槛,就被一名浑身臭汗的伙计给厉喝当场。
“去去去,臭要饭的竟敢要饭要到我磐石铁铺来了,当心爷爷吃饭的家伙把你给砸死,还不快滚?”
薄荷没想到这名铁铺伙计狗眼看人低,冷笑着将双手背在身后,不退反进的抬腿跨入磐石铁铺大堂,感受铁铺那几口熔炉散发出的灼人热气,用一副傲慢口吻喊起铁铺老板来:“老板是谁?出来,谈笔买卖。”
眼见薄荷这个脏叫花子也敢扯着嗓音喊老板出来,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伙计学徒似的压根不搭理他,气得满脸怒火,随手抄起他打铁所用的大锤抡起来就要砸死这个脏叫花子。
“给脸不要脸,你个脏叫花子也敢来我磐石铁铺撒野?今日爷爷就送你上西天去要饭。”
薄荷依旧不肯搭理他,往旁边走了半步,轻巧躲过他抡过来的笨重大锤,抬手探入怀中,从衣襟后的暗兜中取出一锭金元宝,慢悠悠慢悠悠在那伙计面前晃了晃,满意见到被她手上那锭金元宝给吓傻的伙计再没有哼唧半句,原先要砸死她的大锤瞬间就蔫儿了,再没法提起举高半分。
哼,色厉内荏的草包,就他这咋咋呼呼的熊样,也只配当个学徒伙计。
薄荷今天用行动教教他,别特么以貌取人,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脏,不,公、公子,您进入光临本铁铺想添置把什么样的兵器?我们这边有全毓秀成色质量最好的兵器四十二种,要是您一次购买三把以上兵器,小人可以让老板给您优惠一些,请您随我过去成品架上挑选。”
铁铺伙计也算是见多识广,心知今日看走了眼,愣是没看出来满身血污肮脏的脏叫花子,竟然一出手依旧是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
要知道一锭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可以换成一千两银子,心中被这笔暗暗算过的账给吓到小腿肚打颤,面露癫狂喜色间侧过身体,抬手做‘请’状。
邀请薄荷先行,他则一旁恭敬介绍起每种兵器的特性与打造程序,视线余光垂涎万分瞟着薄荷手中的那锭五十两重的金元宝,试图以卖力解说跟谄媚伺候捞点打赏。
呃,铁铺伙计神色诡异的朝她手中那锭金元宝瞟了又瞟,薄荷真怕他看红眼后会不顾一切上来抢夺,迅速塞进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伙计极其详尽的介绍。
沿途伸出食指随性所欲指向那搁置在几十排兵器架上的各种兵器:“这把看来能削断豆腐的九环大刀,这把好像能割破纸页的剑,这把应该能射出箭矢的弓弩,还有这把刀柄缀满红宝石的匕首,还有这把……”
随着薄荷食指所指的那些价格颇高的兵器,铁铺伙计被臭汗浸湿的黝黑脸庞,堆满了今日大发的谄媚笑容,双手激动揉搓着,想要将薄荷看中的兵器从兵器架上取下,预备替她包裹妥当亲自送货去她府上,腻死人不偿命的一个劲夸赞她有眼光。
“公子,您挑的这些把兵器都是我们磐石铁铺的镇铺之宝,就像您此刻所指的这枚燕子铛,绝对可以算作暗器中的佼佼者。”
尼玛,连镇铺之宝都出来了?
不过一枚小小的燕子铛,至于这么往死了夸么?
薄荷脑海中闪过他这番王婆阿卖瓜自卖自夸的唾沫星子横飞模样,立马联想到21世纪某宝上的营销手段,左一个亲,又一个亲,售前甜美可人的客服在客人收到货失望给出差评之际,瞬间摇身一变成为打爆你手机的催命鬼,威逼利诱甚至恐吓着让你修改评论,她跟死党郑开心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当,早已对这群亲来亲去的客服恨得牙根痒痒……
薄荷瞥一眼此刻仍旧自卖自夸唾沫星子横飞的铁铺伙计,面色一沉,缩回食指紧握成拳:“刚才点过的那些兵器,我都不要。”
干吗?手指随便指指兵器不行啊?
她以前没这么近距离参观过古代兵器,指指瞅瞅总没错吧?
刚才她有说过将指过的兵器悉数买下么?
一个买字都没提过,没提过,提过,过……
“公子您这是……”
耍着我玩四个字差点冲口而出,铁铺伙计连忙闭嘴,深吸进一大口灼热气息后,想到什么似得重新笑意盈盈领着薄荷往最角落那个兵器架走去。
只见兵器架上琳琅满目排列着磐石铁铺上一任老掌柜退休前亲手打造的各种兵器,这排兵器全部用天上坠落的陨石所打造,质量与锋利程度远非先前那几十排普通兵器可比。
要不是价格不菲,实在不是一般练武之人所能买得起,早已被抢购一空,哪轮到现在被这个有钱不注重打扮的小子挑挑拣拣?
这些不管闲置多年依旧无人问津的兵器,即便放置它们的兵器架上落满灰尘,它们刀锋依旧银芒微闪,薄荷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喜神情,自动自发凑上前去查看。
可惜再次伸出食指点了点其中一把笨重菜刀,先是听到两声清脆叮叮声,接着指尖没来由一痛,低头查看,发现指过破菜刀的指尖处竟然被其迸发的剑气给割破皮肉,鲜血滴落菜刀之际,这把菜刀竟然自行发生低不可闻的诡异嗡鸣声,好像神器终于等到它命中注定的主人一般,看得薄荷满心满眼堆满惊诧。
铁铺伙计见到薄荷直勾勾盯着兵器架中央位置那把无人问津多年的菜刀瞧,以为她看中了那把笨重菜刀,一个箭步上前替她取下,谁知双手还没恭敬捧起菜刀,就鬼吼鬼叫着喊痛,低下头细细查看,发现双手并无伤口,这才又大着胆子再次去拿,谁知道笨重菜刀好像不愿他触碰一般掉落兵器架。
什么情况?
兵器难道会自行认主?
薄荷想到先前那滴鲜血滴落笨重菜刀后,刀锋发出那道低不可闻的嗡鸣声,难道这把笨重菜刀以血认主?
薄荷向地上伸了伸手,以慷慨赴死神情弯腰捡起那把菜刀,察觉菜刀很是安静,并没有再发出任何嗡鸣声后,询问铁铺伙计价钱。
铁铺伙计想到薄荷刚进铺子亮出的那锭五十两重的金元宝,瞬间忘了老板所开价钱,当场坐地起价高举起一只手掌,五指摊开,示意薄荷留下那锭金元宝,直接就可以带走那把笨重菜刀。
奸商,就算只是铁铺伙计也学奸了。
这把堆放在兵器架上不知道多久的笨重菜刀,见她多看两眼就坐地起价?
行,他不是伸手摊开五个手指?
既然让她自行猜测出价,薄荷小脸上漾起诡异笑容装傻问道:“呀,五文钱?虽然这把破菜刀丢在这里有些年头了,但是也不用卖的这么昂贵吧?毕竟小伙计见过谁上街腰里别把破菜刀招摇过市的?本公子是剑客,不是李大嘴创立的菜刀门好不?”
瞧着铁铺伙计因她的五文钱气到浑身打颤,薄荷乘胜追击,气死伙计不偿命的继续惊呼:“瞧小伙计一脸猜错的神色,难道压根不要五文钱?天啊,小伙计你也太实在心善了,害的我都想送你朵小红花表扬一番了。”
“公子您跟我这个小伙计面前装什么傻?五十两,黄金。”
铁铺伙计不想再看薄荷装疯卖傻还他五文钱,好不容易压下满腔怒火直截了当对她开价。
滚蛋,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可以买下这间铁铺内的所有东西,包括眼前这位铁铺伙计学徒。
真当她薄荷真蠢到猪的程度?
任由他坐地起价?
大不了不买那把怎么看怎么笨重的破菜刀。
逼急了她,信不信连他一起买了?
“要买就买,不买就滚。”
不等薄荷发难,铁铺伙计竟然还胆气粗了对她吆喝着赶客。
薄荷立马再次掏出那锭金元宝啪一下重重磕在身前兵器架上,不理会兵器架上的兵器被她金元宝重磕的噼里啪啦掉一地,扯开喉咙大叫一声:“老板。”
“公子有何吩咐?”
终于被炽热大堂兵器架上诸多兵器散落的声响惊动的铁铺老板,左手拎着把被烧红的半成品大刀,右手举着一柄极重的铁锤奔到薄荷身前,询问她喊他有什么事。
“本公子要买下这把破菜刀跟他。”
薄荷指了指那把笨重菜刀跟铁铺伙计,将手中那锭金元宝甩在铁铺老板脚边,要他快下决定。
“本铺中的任何兵器跟伙计学徒,公子只要能看入眼的,都可以带走。”
铁铺老板欣喜若狂瞧着滚落脚边的那锭金元宝,扔掉双手拎出内堂的半成品大刀跟铁锤,颤抖着手掌捡起金元宝,示意薄荷看中铺中任何兵器跟伙计学徒,立马就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