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师徒两人落脚在一个小村落。这里风景宜人,但哪怕是看着在美丽的风景,火玉也丝毫提不起欣赏的兴趣,她的脑海中,还是不断上映着逍遥城那一幕堪比汪洋大海一般的火场。
清澈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她思忖着,人的生命怎么可以那么脆弱,如要是人可以水火都不侵,那该有多好啊!
“玉儿,在想什么?”
听到师父的声音,火玉回神,“师父,为什么神仙可以水火不侵,但人类却不行,人类对抗不了自然的力量吗,难道就毫无办法吗,难道当灾难来临,只有闭眼等死吗?”
“……”
高天月眼中闪着悲悯,他抬起广袖,轻抚火玉的头,“玉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火玉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呜呜,呜呜,”这时传来仿似少女哭泣的声音,火玉吸了一下小鼻子,缩回眼泪,这不是她在哭,火玉竖起耳朵道,“师父,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高天月淡淡道,“恩,去看看!”
师徒两人步行朝声源处行去,火玉惊呼,“逍遥梅?”
少女一惊,正要逃跑,火玉比她快了一步拦截住她,当拽下她捂住脸的右手时,火玉大叫了一声,“啊,你,你?”
“呜呜,”逍遥梅甩开火玉的手,再次捂住脸蛋痛哭出声,“爹死了,娘死了,哥哥失踪了,我也毁了容,如今我还活着干什么,啊!”话音刚落,她瞅准不远处的巨石头,她冲了过去。
突然,一道疾驰的白影如闪电一闪而过,不等少女要撞上岩石,拦住了她。
高天月,眉头微颦,“死就是解脱吗?”他的声音既柔和又淡漠,且好听,逍遥梅抬起头,她放下捂住脸颊的双手,“我如今这个样子,我还有勇气可以活下去吗,这个样子,如何能得到明哥哥的心,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你明白那种痛吗,你根本不明白,你只是一个过路人,你明白什么,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为什么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如今,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高天月缄默不语,逍遥梅后退几步,她大笑道,“你们全都滚,不要妨碍我去死!”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天空,火玉瞪大双眸,逍遥梅更是瞪大双眸,“你敢打我,你,你信不信我下毒,瞬刻就可以毒死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想让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的谁?”
“我不是你的谁,也不做任何人的谁,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教导你,寻死只是一个懦弱者的行为,你有大好的年华,未来会有真正愿意珍惜你的人,容貌并不是所有男人都看众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话毕,高天月转身朝右侧行去,火玉朝师父离开的方向追去,她一步一回头的看着逍遥梅。
良久传来,逍遥梅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当她笑完,朝师徒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火玉心不在焉的走着,她一手紧紧拽住师父的衣袖,心道,那样可怕,严厉的师父,她是第一次见,还好,对象不是对她。
“嘎吱,嘎吱!”仿若踩碎树枝的声音响起,火玉回神扭头看了后方一眼,她转回头,扯了扯师父的广袖,“师父,她跟上来了。”
高天月突然顿住脚步,也是趁着这空隙,逍遥梅追了上来,她突然跪地道,“尊上,我知道你修行不凡,你教训的对,求死是种懦弱,求尊上收我为徒儿,教我变强,我要亲手,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
“法术的道义从不是用以杀戮,而是救人,普济天下。”高天月俯视少女,淡淡道,如高贵的神邸。
“求尊上收我为徒儿,我发誓绝对不用再杀戮上,尊上也许不知,夜煞他不是凡人,他早就入了妖道,他一定会祸害更多的人,求尊上收我为徒儿。”
火玉看着逍遥梅眼神中的执着,她心中有些忐忑,她想做师父唯一的徒儿,那如要师父收了她,该怎么办?
高天月漠视逍遥梅的请求,视线瞥向他方。
这时,逍遥梅发狠的说道,“尊上,如要你不收我为徒儿,那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会使毒,走哪杀到哪,来让所有平凡之人为我的悲,怒来陪葬。”
高天月叹息一声,她的戾气如此之重,放任不理,也不是件好事。
“你起来,我收你。”
宛若巨石压顶,火玉心中一震。
“尊上真的愿意收我为徒儿?”逍遥梅面上,染上喜意。
“尊上,我知道,师徒是要有正式的拜师之礼的!”
高天月眼神淡漠的看着她,火玉心中震惊,什么正式的拜师之礼?
良久,高天月开口道,“名字?”
“我叫逍遥梅。”
半晌,高天月淡漠的声音响起,“以天为证,地为尊,我高天月今日收逍遥梅为徒儿,日后徒儿要以解救苍生悲苦为己任,不得作孽,有辱师门,你可能做到这一点?”
“我逍遥梅在此发誓,绝对会好好修行术法,以解救苍生为已任,不有辱师门,如要为誓,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逍遥梅朝高天月三叩首。
“为什么?”这时火玉喃喃道,她心里充满疑惑,她没有正式的拜师之礼,她如此该不会就成山寨的了吧?
“师父,我……”
高天月淡漠的眼眸瞥向火玉,不明她想说什么,火玉想了想,算了,她还是不问了吧,要惹师父生气就得不偿失了,再说师父承认她是他的徒儿,这点不是最重要的嘛。
一切还是以宝贝为重,只要师父还是认她的,那正式的拜师之礼什么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是你的师姐,你要叫我师姐!”当逍遥梅刚站起身,火玉开口冲她一笑。
逍遥梅眉头一皱,“师姐。”
火玉笑过后瞥向师父,她眼神闪了闪,怎么觉得心里还是闷闷的。本来嘛,她和师父在一起是两人世界,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成了三人世界,怎么,火玉都感觉不舒服。
“师父,我们的目的地,是要去哪?”拜了师后,逍遥梅有点自来熟,对她来说,当她冷静下来后,看着眼前的师父,心中那种自豪感游刃而生。
一直眼中,她只有明哥哥,她的视线从不在其他男子的身上,专注太久,但是这样近距离看着如此出色又英俊的男子,她还是自豪。
“回灵山。”高天月淡漠的声音响起。
火玉嘟嘟嘴,不在是她一人的师父了,一这么想,心里顿时有如针扎一般的疼。
师徒三人御剑而行,只用短短五天的时间便飞回了逍遥灵山,回到久违的地方,火玉心中却总是有疙瘩,她就是高兴不起来。不知是多少次的叹息了,她拄着下颚,透过窗看着逍遥梅对师父主动的献殷勤。
回来后,很显然,逍遥梅没有把她这个师姐放在眼里,不知是不是火玉的错觉,逍遥梅总是在她面前和师父套近乎。
原来专属她的广袖,此刻正被逍遥梅抱着,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捧着本书说看不懂,来吸引师父的注意力,更可气的是师父居然耐心的讲解给她听,她不懂的地方。
“小东西,从刚刚就看你在这叹息,怎么了?”这时,裴晴硕勾起唇角走了过来。
“师父不再属于我一个人了,不知为什么,心里很难受。”
“小东西,你该不会是在吃月师兄的醋吧?”裴晴硕眨了眨眼。
“吃醋?”
“小东西,我问你,看到小梅梅缠着月师兄,你有没有那冲动,想揍她一顿?”
火玉点了点头,“有啊,但师父要我好好和她相处,我要挑事,师父会不开心。”
火玉再次叹息一声,仿似要把一年的叹息都消耗掉一般。
良久,她开口,“你,觉得逍遥梅怎么样?”
“小东西,不是我说,小梅梅都肯叫我师叔,你怎么就从不叫我师叔啊?”裴晴硕没有说别的,只是开口这么说了一句,火玉心情更加不好了。
“要不,这样,小东西,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才回来,没心情。”火玉摆了摆手,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这时,那边传来娇笑的声音,“呵呵,师父,原来这么简单的,徒儿真是够笨的,要师父亲自点播,才会明白。”
“徒儿,很聪明。”
“师父,你怎么那么温柔啊,徒儿好喜欢师父的温柔啊!”
火玉看着白衣男子耐心的教授逍遥梅,她紧咬嘴唇,良久,“师父,变了,师父不爱玉儿了。”
“哎,师兄还是那个样子的,是你的心,发芽了。一种名为情的东西,冒出头了。”裴晴硕眼神也瞥向高天月的方向,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