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陶蠡回了院子没有多久,南湘子照例又来给她诊脉。
“怎么了?我是有什么别的病吗?”陶蠡想着自己当时毕竟是吃了那两粒药丸,而且按慧娘说的她也只有三年的寿命。
“怎么?你有什么别的病吗?”南湘子看了眼陶蠡,眉头微微皱起来,他确实感觉得她的脉象有异,但是那种异相并不是病症……
陶蠡被问得有些踌躇,她咬了咬下唇,南湘子和梅君行不一样,他懂医术,为人外冷内热且也足够冷静。
“师父你,听说过心迷人控吗?”
陶蠡说完,南湘子原本收拾箱子的动作顿住,他回过头,目光有几分严肃。
“你知道?”
陶蠡点点头,然后坐正了,双眸认真的看向南湘子。
“虽然我说的话,你会觉得匪夷所思,甚至像是假话,但是确实是真的,师父你要相信我。”
南湘子眉毛一挑,面上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你先说来,是真是假我自己会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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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山林中,两个黑衣男子正疯狂的奔逃着,此时他们身上已经满身是血,但是拼命的跑着。
男子的脚步落在地上留下一个有一个带血的脚印,两个男人双目看着前方身体好像是机械般在动了。
“那怪你制作药人,从来不选男人。”
两个男人的身后,别燕君看了眼正在包扎伤口的宛婳。
“主人有所不知,这傀毒只对女人有用,用在男人身上就只会不停奔跑不死不休罢了,用来折磨囚徒虽然不错,但是用来帮主人完成任务就实在差太多了。”
别燕君点了点头,“有没有问出来这几个卧底和那清瑶派有什么关系?”
宛婳下意识的看向别燕君,而后目光又阴狠的望向已经离死不远的两个男人,“回主人,说起来,这两人确实是清瑶派的弟子,只是看来只是死间罢了,他们只知道暗中了解主人的动向,但是对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最后消息给了谁他们都一概不知。”
“不知消息给了谁?”
“是,据说是每月把消息放到一处隐蔽的哨口,之后自有人来取。”
“既然无用,你也不必浪费更多的血液,全部杀了吧。”别燕君说完便转了身,重新带上斗笠,“还有你的那些药人,现在能不能派上用场?”
宛婳闻言单膝跪地道,“随时听候主人差遣。”
别燕君掩在斗笠下的双垂微微勾起,“如此,甚好……”
山林静谧,男人的声音仿佛是藏了毒药一般,让人着迷又让人恐惧。
宛婳痴迷的扬着头,见别燕君要走,连忙向前倾身问道,“主人,属下最近听到一些传言!”
别燕君停了一下,微微侧眸。
见他没走,宛婳似鼓足了写勇气接着道,“传言,别家家主,喜欢上一个美貌女子,香车随行,白……白日宣淫。”
“哦?”别燕君闻言嘴角笑意更甚,“所以,你想说什么?”
宛婳紧张的看着地面道,“属下只是将此时汇报与主人,并没有什么想法。”
上次处罚已经让她印象深刻了。
“没想法便好,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其他事情,与你无关。”别燕君说完便飞身离开。
待人走后,宛婳才敢痴痴地望着别燕君离开的方向,片刻之后眼中的痴缠又化为深深怨怼。
那个女人,居然能如此靠近他,但是她却连一点感情都不敢表露,想着菀婳眼中的怨又变成了恨。
早晚,她会杀了那个女人!
另一边的陶蠡自是不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被人深深的嫉恨了,还在一边纠结着一边思考着该如何明了的把事情说给南湘子听。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是蛊母,能够控制那些被制作出来的傀女?”
“准确是的说,是那个女人说的,我并没有尝试过。”陶蠡歪着头,动了动不舒服的脖子,“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女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第一那傀毒对我确实没有起作用,第二,那梦境太真实了,我不得不去相信。”
“那女人说的如果是真的,你现在岂不是只剩三年的寿命了。”
“是啊。”陶蠡说着咧着嘴僵笑了下,“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也只能受着,谁叫我既倒霉也没有本事呢。”
南湘子看着陶蠡,毫无疑问她的话确实是让人匪夷所思,甚至难以置信。
“这么说,你确实是异世之魂,死了之后附在了这陶家三小姐的身上?”
南湘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陶蠡觉得有些烦躁,“我,我不是附身,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她了,而这个身体的原主应该也是死了,我讲不好,在我自己的那个时代,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这倒是不假,不仅普通还是个蠢笨的。”南湘子笑着眼神带着几分嘲弄。
“……你才蠢。”陶蠡小小声的反驳,南湘子则是像没有听到一般,静静的盯着他手边药箱。
“说起来你之前说的麻药与缝合术,莫非也是你那个时代中的东西?”
“算是吧。”陶蠡侧目看着这小矮子,她倒是没想到,对于她说的一切他看起来好像是顺理成章一般的接受了。
每一句问话都只是确定,而并非怀疑。
她这师傅当真不一般。
“你怎么放心把这些话告诉我?”南湘子沉默了良久才又开口。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我师父啊,而且你医术这么好,兴许能医好我,那我就不是短命鬼了。”陶蠡看着这小矮子,她这话说完,他的神情却带着几分无奈。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给你续命,到时候阎王真的要收你,我也留不住。”
“留不住就留不住呗。”陶蠡索性重新在床上躺好,仰头望着纱帐,“我本来就是捡来的命,活一天也算是赚了,至于因为别人的仇恨而去伤天害理颠覆国家什么的,我哪有这种本事,也不会有这种想法,眼下我只想让那群女人安息罢了。”
“哦?你倒是善良。”南湘子站在床边,看着陶蠡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今天你与我说的这些话,与我说就算了,万万不可让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