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刺客的主力是在重雨楼,梅君行等人赶回去的时候,七王等人还在和这群人混战,不过一轮一轮的攻击,他们体力渐渐不支。
南湘子率先冲进去抵挡,他怀里还有一包千蛛毒,只是这下三滥的手段他不到最后关头不打算用出来。
七王看到二人回来,避开一剑道,“陶蠡她们呢?”
“暂时安全,所以我们回来支援你们。”梅君行上前挡在七王的身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人的攻势好像减弱了,似乎现在想要急着脱身的反而是他们,剑身一展,梅君行停住,果然,对面的刺客也收刀遁走。
“他们想跑。”南湘子也察觉到,但是身边人手不足,且又拼杀已久,他们几人强追过去恐怕再遭陷阱,“莫要恋战,我们也尽早脱身为好。”
南湘子说完,衡玉等人也点头,两方的攻势都停住,那之前领头的黑衣人走之前回头看了眼七王等人。
“下次便是你们的死期。”
万矣看着人离开,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般没什么水平的人,话都很多。”
这群刺客离开后,梅君行不知怎么总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我得先回去看看陶蠡。”
正在此时,从后面追来的芙兰也到了火光满天的重雨楼。
“二师叔!”
看到芙兰,南湘子向后看了看,“你师妹呢?”
“回师叔,我们在附近遇到了华山派的弟子,那人眼下受伤正在那林中,眼下是师妹看着。”
南湘子闻言目光略深的看着芙兰,“既然如此,我便随你一起去看看那个华山弟子。”
二师叔这话正是芙兰想要的,于是她连忙行礼,“多谢师叔!”
如今重雨楼付之一炬,如此大事,他们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衡玉收起了长剑,“看来这去昆仑的日子又要推后了。”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衡玉与万矣自然是要马上去宁安府尹派人前来查失火之事,而梅君行和琼山派的南湘子、芙兰则先赶往城外找陶蠡。
循着记忆,梅君行御着轻功,极快的向之前离开的地方赶去。
这一夜几乎要过去,天空从暗沉的黑变成幽深的蓝,梅君行到了那地方看到满地的尸体不见后,心中的不安便陡然变大。
“陶蠡呢?”
芙兰不知变故,只指着林中的某个方向道,“她应该在那边的长在一起的大树后面。”
南湘子此时眉也紧皱起来,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这里尸体不仅不见,连打斗的痕迹都被抹去,“莫非当时还有一拨人藏在暗处?”
梅君行没回答,顺着芙兰所指的方向赶去,确实是有一处树长的紧凑了些,他干净看过去,树后此时躺着一个男子,除此之外空无一人,他回头又看向同他一起过来的芙兰,眼中一抹怒意。
“陶蠡呢?”
“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南湘子从后面走来,手中拿着已经破碎不堪的暗弩,这弩一直是陶蠡贴身带着,如今这弩上缺沾着点点血迹且已碎裂成几块。陶蠡他教的不久,但到底是他唯一的徒弟,把那断弩一扔,南湘子背过身去,不再去看。
梅君行微微退后了一步,他原本还是抱着一抹侥幸,他想那丫头总是那么胆小怕事,一定是藏在了什么更远的地方,如今这断弩却是了了他的侥幸。
她是被发现了,而那群人,并没有放过她的理由……
梅君行突然觉得浑身失去力气一般,重重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他突然觉得心中一抹悲伤慢慢扩大,与那时候娘亲与阿妹的离开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他明明也不是这般软弱感性的人,但是对于陶蠡死去这件事,他却连想都不愿去想。
一旁的芙兰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断弩,心中陡然生出浓浓的愧疚来,她不该走的,她若是没走小师妹也不会死!
她深深的自责,但是却并没有用。
东方旭日破晓,点点光芒从遥远的地方照射到林中,天渐渐亮了,空气也渐渐温暖,只是有的人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我要查清这件事。”
半晌,梅君行从捏着剑柄,从阴影里站了出来,初晨微弱的日光照在他的侧脸,显得莹润剔透。温润俊秀的五官此时因为心中决定而舒展,这一瞬间的光华夺目,姿态隽永,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梅君行身形略为清瘦,此时握剑而立,带着两分肃杀,他的声音不大,却透露着坚定。
“我会,加之与十倍的苦痛给伤害她的人。”
这样的梅君行让南湘子多看了两眼,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子,在这短短几天给他的惊讶确实多了些。
没多久,日光大盛,整个天空也明亮起来。
陶蠡躺在冰凉的石板上看着从狭窄的洞眼里透进来的光芒,她向前爬了爬,然后把脸搁在那阳光落下的地方,然后嘴角扬了扬。
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呼吸,能动,能感觉到温暖,总比那两眼一闭从此世间无此人要好些。
会好的,陶蠡告诉自己,她可是穿越者,书上可不是骗人的,那些个穿越者哪个不是财色两全,她也会的。
这只是前面的小小“历练”。
打了个哈欠,陶蠡现在很疲惫,被那个自称本座的男人揍了一顿不说,夜里也没怎么睡好,这个地牢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好歹算是清净,睡一觉还是不错的。
“你看起来还挺自在。”
背后突然传出声音,陶蠡吓一跳,反应过来,脸继续贴在那地上晒太阳。
“听不见我说话?”地牢外的男子依然带着斗笠冷冷的看着地上陶蠡,不过片刻又笑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看来这个人很想找她说话啊,陶蠡干脆忍痛坐起来,身体靠在墙壁上看着男子。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看来你还没有长记性。”男子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该用什么态度与我说话的时候,我再来见你。”
陶蠡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意思,是她又要挨揍吗?
还有,这个变态他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