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北再被白溪拎回来的时候,身体的轮廓已经清晰了不少。高浓度的帝流浆让他有些难以克化,虽是被白溪捏着脖子灌了不少,整只妖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客厅里两妖一人正在看电视,看见他们飘回来,郑璞伸手端了杯水给邱北:“……你还好么?”
就知道继嘲风之后还会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家里的兰花都成精了是不是过两天电冰箱都会说话了!
两只嘲风鼻子一嗅,闻到了他身上比之前更加明显的妖气,当即张开翅膀飞到他的肩膀上四处嗅着,就差张开嘴一口咬下去。
白溪坐到郑璞身边,盘起腿咔哧咔哧的啃起葱香饼干,郑璞放了张纸巾垫在她的裙下接着饼干渣,顺手掀裙子看她穿了胖次没有。
邱北被这几只吓的战战兢兢的:“……我就是只安安静静的小盆栽啊QAQ”
郑璞打量了他一刻,双手揣着兜起身走近他:“你……怎么眼睛是淡紫色的。”
邱北拼命眨巴眼睛:“好看咩!”
白溪面无表情的在郑璞身后啃着饼干:“不是,那个变态想把你切开研究一下。”
邱北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温热的大手便已经抚上了他的脖颈,指尖毫不犹豫的从他的下颚掐揉向锁骨,眼看着就要解开他衣襟的扣子向里探去——
“你干什么啊变态!!!!”邱北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拍开,下一刻轻轻一抖,身子竟然变了大小。
一个娇小的萝莉披散着长发缩在邱北原先穿着的衣服里,淡紫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嘴巴一撅懊恼道:“你再乱摸我就报警了啊!”
“你多大啊。”白溪闻着她身上的妖气,有些疑惑:“兰花不都动不动几百岁么。”
“十五!”邱北咬着唇道:“都市的冬蕙兰都是批量生产的,我这品种里已经算是大姑娘了好吧!”
才十五啊……怪不得吃不动帝流浆,刚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她随时都会死掉。白溪掐指一算,自己刚才给她灌了差不多一两百年的道行,有她受的。
兰花……好像是雌雄同体的诶。郑璞摸着下巴看着她(他?),一脸的兴致勃勃。
居然没有摸到淋巴结,妖怪的身体构造果然和人类不一样。
咦,白溪有淋巴结么?
他一扭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洞察的白溪干净利落的拒绝:“没有。”
妖怪没有淋巴结!内脏呢!
皮囊里被塞满帝流浆开始缓慢的循环,让邱北的幻化进一步变得更加细致。她的长发开始散出淡淡的光泽,皮肤也变得细腻而又温软。白溪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和扁平的胸,突然爪子一伸探进她的腹腔,再伸出来时掌心里多了一滩金色的悠悠流转的光华。
“喂!”邱北抱怨道:“我修行本来就少你还掏!”
两只嘲风从她的肩上跳下来,飞快的把白溪掌心的帝流浆舔舐干净,白溪伸手舔了舔,淡淡道:“这两只再不熟悉下你的气息,迟早会在你睡着的时候把你分食。”
邱北抖了抖,环顾了身边的几只怪人,一瞬间又变成了男身,骨骼登时转换,连绵软的声音都变的清冽起来,他伸手理了理自己披散的长发,又把衣摆和神情收拾好,撅着嘴看他们:“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
“这还用问吗?你道行太浅,出去就会被吞,”郑璞皱眉道:“当然要在研究所里度过余年啊。”
白溪叹了口气:“他是妖不是鬼,被解剖会疼的。”
“打麻醉呢?”郑璞疑惑道:“对了他吃什么?”
“日月精华和雨露。”邱北认真道:“不许把剩饭剩菜倒给我。听到没有?”
窗外坠落的光华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夜色像是漂浮在雾里,随着夜风渐行渐远。
手机闹钟响了起来,竟然已是清晨。
今天是周一!还要上班!
郑璞瞪了白溪一眼,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拎着公文包转身去门口换鞋:“我去打个卡,你们都在家里老实呆着。”
四只妖怪趴在沙发上,同时点点头。
“对了,还有!”郑璞想起来什么,冲回书房里翻找了下,抱起几本书丢给白溪和邱北:“白溪你这两天教她认字,暑假过了我找个学校让她读书。”
白溪捏着手上的小学课本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她刚十五啊,要接受义务教育的。”郑璞义正言辞道:“青春好时光就应该在课堂里度过!”
邱北把头埋进书本里发出一声悲泣:“不要——”
“你知道妖怪可以使唤着干什么吗。”白溪瞪着死鱼眼看着他平直道:“抢银行烧大厦劫飞机你想干嘛就干嘛懂吗?”
“下班回来的时候让我看到这货已经会基础加减法了,明天背乘法表。”郑璞眯着眼道:“别让我发现电视电脑是热的。”
两只妖怪把头埋进书里同时发出一声悲鸣:“不要——”
今天太阳真毒啊。
郑璞按了按车钥匙,却发现越野车的车灯并没有闪。
什么情况?车坏了么?
他下意识的走过去,却发现车窗里有隐约的人影。
车被偷了!郑璞警觉地拔腿就想跑,下一刻两侧车门同时打开,两个墨镜肌肉男飞快的下车然后把他架了进去!
“你干什么!放开……唔!”冰凉的液体被灌进他的喉咙,一颗珠子也跟着滑落进食道!
郑璞还没来的及挣脱那两个人的束缚,右肩上有什么开始灼痛起来。
越野车缓缓发动,副驾驶座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着转过头来:“来了?”
郑璞嘴巴被捂着,身体也被牢牢制住,一丝都动弹不得。
这一刹他觉得后背一凉,紧接着白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体冰的可怕。
“有何贵干?”她看着那个一脸斯文败类的男人冷冷道。
“叫我螭吻就可以了。”他笑了起来,眼角的泪痣闪着淡淡的光泽,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显得格外危险:“我的两个哥哥呢?”
“老九?”白溪眼睛一眯:“这可不像是清朝被放出来的。”
“如你所见。”螭吻解开西装的袖扣,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露出从指间一直盘刺到肘部的龙纹刺青:“永乐年间被一个道人从封印里放了出来,侥幸活到了现在。”
白溪的袖子一动,两只毛球一样的嘲风滚出来,昂起头来看着他吠了一声,冰蓝色的长尾巴不安的动了动,却又欢快的摆起来。
“三哥……还这么小呢。”他眯起眼,笑的更加暧昧:“那倒是麻烦了。”
越野车速度开的越发快起来,郑璞左右一看,却发现车窗被法术障了视野,已经不能揣测到汽车开向了何处。
螭吻啪的打了个响指,后座的两个猛男应声变回了木头傀儡,让郑璞坐的更舒服一些:“今儿还请你们同我走一趟,有事相求,得罪得罪。”
“妖的事扯上他干什么?”白溪皱眉看向他,右手往郑璞身体里一探,面色更加不悦:“还喂了蛊虫,有些过了。”
“哥哥们破印之时把你认作族人,现在只听你调遣,而你又关心着这个凡人,我喂了他蛊虫,也只是为了让你们有所配合。”螭吻坐了回去,懒懒地点了根烟,声音却丝毫没有闲散的意思:“成则礼遇,否则武遇,你现在敢劫他回去,我就敢让他死。”
“为什么你们会被接连的封印起来。”白溪靠着后车厢的抱枕,轻抚着两只乱动的嘲风:“龙族的事情太复杂,我并不清楚。”
“说来话长。”
龙族原本宗派清晰,天龙一脉掌控帝命,控制人间朝代更替,以龙之授意任命天子。其他龙族听任天命,司职各有不同。但千年前因一桩祸事,让大唐四分五裂,破为五代十国,自此诸龙作乱,意欲篡逆正位,控星辰祸福之变,掌人间朝廷轮替,故真龙纷纷下世化作枭雄谋士,助梁唐晋汉周诸国纷争。
赵匡胤黄袍加身,以玄龙之助建立大宋,集权定,藩镇平,太平盛世似将展开,但天龙现世,策反后令其倒戈玄龙,还令道人几番封印龙身和它的九子。
1127年封印被挣开一次,靖康之变令北宋灭亡,二子睚眦巧言令色,唆使昏君宠佞臣,杀忠贤,终被神霄派始祖王文卿一符封印。
1206年成吉思汗唤醒囚牛,以胡琴之音相谈盟约,攻灭西夏,完全侵占华北。
世代更替,岁月流转,玄龙九子被先后唤醒又封印数次,如今封印之物四散九州,几乎无人知其下落。
“年轻人你很危险啊。”郑璞听完以后眯着眼道:“五讲四美三热爱知道吗。”
“这次请你们来,不是为了做什么颠朝覆代的乱事。”螭吻一声苦笑,按了按自己的鼻梁轻声道:“上个月连着两周下了滂沱暴雨,有的地方甚至发了很严重的水灾,记得么?”
“那是父亲的龙珠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