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广攻占了会理城后,西夏派使团来到了东京,要求大宋从会理退兵,恢复战前的边界。此时官家和众相公携宋军大胜之威,断然拒绝了西夏的要求,会理的战略价值实在太重要,以前宋军进攻西夏必须越过横山山脉,大宋和西夏各自在横山建立众多城寨,双方的城寨呈犬牙交错状态,所以大宋从横山进攻大都出师不利,损兵折将。虽然现在大宋与西夏的边境逐渐形成“筑城迫城,移寨攻寨”的战略,眼下大宋凭借雄厚的国力,已经在横山地区占据了上风,已经逐步收复了不少被西夏侵占的领土,并牢牢的掌控在大宋手中。这是温水煮青蛙式的蚕食战略,但是时间长,见效慢,耗费大,在宋军战力低于西夏军战力情况下的不得已采取的战略,但是还是要坚持下去,十年后的效果将显而易见。
自从宋军打通了河西走廊,将大宋的国土推到了玉门关,也就恢复了丝绸之路的畅通,与西域甚至是极西之地大秦的商贸联系将重新建立起来,将会重现丝绸之路的辉煌。所以大宋要守住这片来之不易的疆土,必然会和西夏战争不断,所以孟鸣提出的针对西夏的边防战略,是行之有效的,尤其是占领会理城后,兴庆府门户洞开,直接受到宋军的兵锋威胁,宋军的骑兵只用大半天的时间就就会兵临兴庆府城下。
孟鸣来到了垂拱殿,政事堂的诸位相公:同平章事吕夷简,参知政事王曾、张士逊、钱惟演,三司使李迪,枢密院薛奎,御史台鲁宗道等中枢大臣;六部院的尚书、侍郎;三衙即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的都指挥使和副指挥使;还有资政阁的学士,只有寇准和孟鸣,共计有二十名参加此次朝会。
赵祯不时就和太后刘娥到场了,赵祯坐下后,就直奔主题说道:“诸位爱卿,现在我大宋已经全面收复了前唐的河西之地,属于开疆扩土之功,朝廷应奖赏前线用命的将士,退朝后政事堂拿出赏赐的方案来。”吕夷简上前应声领命,赵祯接着说道:“昨日,朕收到了偏将杨文广攻取西夏会理的捷报,杨将军并打退了西夏近一个月的疯狂反扑,并杀伤、俘获夏军将兵近五万人,让西夏无力再战,取得了空前大捷,朕与众卿家共贺之。”赵祯说完后,下面一众大臣皆高声称贺。毕竟西夏自李继迁到其子李德明以来,宋军和西夏军交战大都败多胜少,并且惨败居多,这让大宋的君臣谈西夏兵事就色变,心里留下阴影了。此次杨文广的大胜,一扫君臣心中的阴霾,大家都扬眉吐气。赵祯又说道:“根据杨将军的捷报中提到了一个叛宋的士子,名叫张元,他制定了西夏的反攻计略,要不是会理城内西夏细作的反水,会理极有可能守不住,这个张元深受李德明和李元昊父子的赏识,近四年来西夏攻宋的策略,大多都出自此人之手,让大宋在边境屡屡损兵折将、损失惨重,造成了几十万便民和边军的伤亡。朕让皇城司搜查了此人的信息,得知此人是在先帝的殿试中落第的,在老家又被县令殴打折辱,一气之下,叛宋投夏,与我大宋为敌。这样的大才不被朝廷所用,流落到敌国,朕之过失啊,众臣工要想个好法子,不要让张元这样的大才流失于野,再出现叛逃投敌的现象。”正因为张元当年叛宋投夏之事,给宋朝以极大震撼与教训。赵祯就拿出了自己的方案,说道:“众卿家朕有个应对之法说一下,朕要改革眼下的科举进士中的殿试实行末尾淘汰的录取制度,而对凡是中了进士之后的人一律授以进士出身!即使那些科举成绩可能不算太好的,也授以“同进士出身“,尽量防止再出现文人叛逃为敌所用之事”。政事堂的相公和其他大臣相继称善,商定下次殿试就实行。
对于大宋和西夏的攻防战略而言,必须制定一个长久、稳定、有效的战略。
其实孟鸣从手机上画出了西夏的地图,比例是一比二十万,就是地图上一厘米代表实际距离为二公里。上面标注着各种地形:山脉、河流、沙漠、平原等,用不同颜色标识,让人一目了然。再就是西夏境内的城镇、关隘、军镇、九大军司的布防驻地等,还有道路走向、黄河航线等交通线路。最重点的是宋夏边境的大宋和西夏的军镇和城寨分布图,尤其地形图甚是详细,山峰的海拔高度、道路走向、隐秘重要的山间小道都有标注。并将辽国的部分区域也做了标注,还有青塘吐蕃诸部的地图,此地图一丈长,两米多宽。
孟鸣在朝会上拿出地图,赵祯和诸位大臣都过来观看,最后赵祯叫来黄门太监,将地图挂在一面墙上,西夏地图就能很直观的显现在大家面前。吕夷简说道:“孟驸马的呈献的地图,真是神来之作啊,直观、精确、易懂,既可以民用,也可以军用。”大家都啧啧称奇。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宋夏的边境上,自东向西,大宋的七大军司的分布一目了然,分别是:河东路的火山军、晋宁军,永兴军路的绥德军、保安军、定边军,秦凤路的镇戎军、怀德军。还有一百多个城寨。孟鸣说道:“各位上官,你们看,我们现在最好先期占领西夏以南的领土,将大宋的国境线推到长城,那么我们就不用再修建几百个城寨,我算了一下,建二百个城寨,分五年建成的话,共需要两千万贯,宋夏边境有宋军六十万,五年的军费五千万贯,平均每年的军费在一千四百万贯,相当于大宋的财政收入的五成,所以不解决西夏问题,大宋早晚会被宋夏战争的军费拖垮,所以必须制定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西夏问题的战略。”官家和众大臣皆以为然。
孟鸣又说道:“先期五年内,夺取西夏长城以南的领土。在这里不得不说大宋军队的战力问题,宋军的战力远逊于西夏军的战力,这是不争的事实,最主要的的原因总体来说是“重文轻武”造成的。唐末五代兵变频繁,使我朝的,君臣和士大夫养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都认为武将位尊权重,必然会尾大不掉,形成方镇割据之患。因此对将领无端猜疑和百般防范,实行重文轻武、以文制武,通过以文臣主兵,用宦官督察,以“将从中御”等手段来削弱和限制将领的指挥权。却从没思考唐朝藩镇之乱的真正根源。我朝军事最高指挥机构枢密院和各地方军职均由文官出任,结果在重文轻武风气影响下,文人大多未经战阵,缺乏统兵作战的实际能力,让他们领兵作战,其后果不待言而自明。”
孟鸣接着又说道:“朝廷为了防止武将拥兵自重,建立了枢密院三衙统兵体制。枢密院三衙统兵体制的建立,巧妙地把兵权一分为三。枢密院有调兵之权,却不掌管军队;三衙掌管军队,却无调兵之权;遇有战事,由皇帝任命率臣领兵出征,从而实现了“发兵之权”与“握兵之重”的分离。这种体制对于消除中唐以来绵延200多年藩镇割据的局面,确实起到了重大作用。但由于过分地集权中央,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弊端。统制过严,机构重叠,造成了前线的“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和西夏交战的过程中,部队与部队之间权限不明,政出多门,不能相互统筹协调,结果必然是各自为政,必然会被西夏军各个击破,而无法相互援救。
根据战场敌情瞬息万变,因地因时灵活行事,乃是作战指挥的起码要求。而我朝则不然,实行“将从中御”。远离前线中枢大臣,依据主观臆测,制定作战阵图,使征战将帅像被提线的木偶一样,被钳制和剥夺了战场上的机动指挥权,使那些名将无法发挥卓越的谋略,只能死守阵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机错失而无能为力。前线军队通讯联络条件极为不畅的情况下,依靠预先制定好的阵图,遥控作战,不许更改,无疑是一件极为荒唐可笑的做法,敌军怎么会按照我方的阵图作战啊,这根本是掩耳盗铃之举嘛,必然会遭到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