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前期发行的带标点符号的《诗经》,也引起了反响,但也有反对的声音,就是一些老古董。儒家崇尚的大同世界在三皇五帝时代,复古、崇古甚少疑古、辩古。这是理学还没发轫,儒学从唐朝传承而来,还杂乱无章。唯一都被认可的是仁、孝、忠、信,并没有统一的流派。理学还没冒头,周敦颐还没出生呢。
孟鸣近期被人攻讦了,说孟鸣以祥瑞进幸,亵渎经义,其罪可诛。显然对他的标点符号的应用进行攻讦。其实那个时代都有一群人,曲解经义,以为己用,以为自己是儒家正宗,不符合自己观点的就视为离经叛道。其中以国子监的教授魏留行,对孟鸣攻讦最甚。孟鸣也决定出书驳斥,并在东京早报发表署名文章《古为今用,推陈出新,与时俱进》的文章,指出不可厚古薄今,儒家学说诸多被曲解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伪作。指出现行的《古文尚书》有一部分可能系伪作,《尚书》相传由孔子编撰而成,但有些篇是后来儒家补充进去的托古作品。清初阎若璩著《古文尚书疏证》、惠栋著《古文尚书考》,辨析详明、证据周密,让伪书无处可躲。孟鸣引用了其中的最有利的证据,论证是伪作。他提出了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躬行实践”的理论,提出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指出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孟鸣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发达社会,儒学已经不是主流了,伟人都走下神坛的时代,所以孟鸣在大宋的一些观点和做法是不被接受的,甚至会被视为异端。孟鸣就借助王阳明的心学,给自己贴金、撑起保护之伞。心学有三大核心命题: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
首先心即理的理论是:“心即理也,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这句话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你所见、所闻、所感、所想,你大脑里的全部就构成了你的全部世界。除此之外,对你来说,不存在另外一个世界。或者说,另外一个所谓的客观世界,对你来说不存在任何意义。心学并没有否认“物”的客观存在,只是针对于一个特定的人来讲的。比如一本书,我看到它了,那么它就存在我的心里,你没有看到它,那么它在你的心里就不存在。但客观上讲,这本书仍然是存在的。
其次是知行合一,是心学核心中的核心,有道是:“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圣学只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作两事。”意思是:以知为行,认为知是行的先导,行是知的体现。知是行的开端,行又是知的完成,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二者互为表里,不可分离。知是认知,行是行动。“一念发动处便即是行”,所以知行其实是一回事,即知行合一。简单地讲就是身体力行,知行合一,不可离开亲身实践而空谈学问,因为知与行本身就是一个整体。只有去实践了,你才拥有这个知识,不去做,即使你看了很多书,学了很多理论,也无法真正获得这个知识,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空洞无比。后世伟人提出的“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也契合“知行合一”的理论。
最后就致良知了,“良知之外,别无知矣;故致良知是圣人教人第一义。”意思是:天下间没有比良知更好的东西了。圣人要教导好别人,自己首先必须要做到致良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悌,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一个人只要心有善念,心存良知,即使是身份卑微的凡夫俗子,也可以成为圣贤。这与佛家中“万物皆有佛性”是一理。每个人都有良知,这源自于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要人跟随自己的良知,如果你想“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就必须跟随自己的良知,而不能以利益为第一出发点。
孟鸣就剽窃了王阳明的新学,创立出自己的新学主张,被时下的人们称为“孟氏新学”。其实孟鸣认为天下文章一大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孟鸣的文章一发表就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许多儒学大家加入了争辩,《古文尚书》几乎被认定为伪作。带来的影响是巨大,视为圭臬的圣典就失去了光环,儒生的信仰受到巨大的冲击,处于迷茫中。孟鸣接着又发表了一篇《儒学之使命》:其中写出来儒学的发展历程,从孔孟到董仲舒,从百家争鸣到焚书坑儒再到独尊儒术。指出来儒学的积极作用,也指出了现在儒学的局限。提出儒学的使命:“尊顺天意,立天、立地、立人,做到诚意、正心、格物、致知、明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知行合一,努力达到圣贤境界。”总结为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忠君爱国是前提。
此文一出自孟氏的北海学派产生了,竟引起了众多读书人的共鸣,奄然给众人迷惘的眼前打开了一扇大门,可以做为今后的行动准则。一时间众儒生使命感满满、豪情无限,竟在内心里引之为圭臬了。魏留行之辈鸦雀无声了。孟鸣的世界一时清净了许多。唯一的好处是《东京早报》发行量大增,这两期都增发了十万份,被带往了全国各处。
现在朝堂也不平静,出奇地一致关注着这场儒学之争,孟鸣写的两篇文章很快摆在了官家和朝中大佬的书案前,最后官家把朝中重臣、国子监名师、经学大家召集一堂,讨论这场学术论战。最后孟鸣的两篇文章辨析详明、证据周密,符合经义,所以可引为经典,可为圭臬。“知行合一,躬行实践”的理论。最后被孔衍公下令引入孔府的典籍中,刻于孔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