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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1 / 1)

又走了两天,延绵不绝的山峦一座高过一座,丛林一处更比一处密,但却风平浪静,四人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只是筋疲力尽。因为营养供给不足,又是连续几天露宿野外休息不充分,四人感觉身上背负的东西越来越沉。这正是考验和锻炼人的意志的关键时节。坚持走。

快近午时,来到一处流着山涧泉水的地方,西邨见老班长和两名战士疲惫不堪,自己也饥肠辘辘,于是说:“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老班长,你支锅灶,我去寻找食材,如果运气好碰到野兔这样的小动物,我们就有肉吃了!”老班长说:“连长,野兔恐怕没有,狍子和野山猪倒会有的,打着了只怕你扛不动。”西邨笑笑,“有肉吃了还拍费力气?再说了,我就不能割一条腿带回来?”“也是,多了咱们也吃不了,带着又麻烦。”交代完毕,西邨带上一支步枪、口袋、刀和绳索等等必要的工具出发了。

西邨来到一面山坡,这里地势稍许平缓,灌木丛丛,树木稀少,蘑菇、木耳星星点点。不费多大力就找到了食材,真是幸运。西邨赶快采摘。

转过一处灌木丛再捡。在另一处灌木丛旁,两只黄黄的动物坐着抱在一起,屁股底下露出白白的毛。是狍子!它们这是在做什么?后面的一只狍子用前爪死死地抱住前面那只个儿稍小的狍子,前面的那一只仿佛要挣扎逃跑。西邨不知道现在正是狍子发情交配的季节,这两只狍子正在交配,他以为是后面的狍子在欺负个儿较小的狍子,嘴里不觉“嗨”的一声,立即移下肩背的步枪准备射击。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哪知道就这点响动惊吓了两只狍子,“秃噜”,它们撒腿就往山上跑。西邨岂肯放跑到手的猎物?尤其是后面那只欺负“人”的大狍子。他紧紧追赶。

狍子毕竟是野生动物,习惯于奔跑,而且跑得不比西邨慢,更要敏捷得多。又是在山上,树木与灌木交叉,这是动物的天堂,可人却要受到许多限制和障碍。不能让目标脱离视线!狍子七跑八拐,西邨在后面七追八撵,紧追不舍。如果狍子稍有迟疑或者停歇,给西邨留下举枪瞄准的时间,西邨有百发百中的把握。可是,这两只狍子似乎成心要气死猎人,回头看看追赶者又拐个弯继续跑蹿,跑一段又回头看看。西邨想,如果不是饿着肚子,我非跑到你的前头去截住你!

西邨下决心非要撵上跑在后面的那只个儿稍大的狍子,正是它欺负跑在前面的那只个儿较小的狍子的。狍子跑跑停停,却就是不歇下来。狡猾的东西!它们也懂策略?想要拖垮我?没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这么跑呀追啊,越过了另一面山坡,两只勇往直前的狍子突然间成直角急速调头拐弯跑下山去。“救人啊!来人啊,救命啊!”狍子调头的前方传来呼救声。像个孩子的哭喊声,是惊悚的死喉咙。人在紧急情况下发出的呼救声的声调是变了腔的,听不出是男是女,是大人还是孩子。也许是已经呼喊久了把嗓子喊哑没力气了,呼救声越来越弱,但是,是人发出的声音,这是毫无疑问的,求救也是真实的。不好!有人遭遇野兽或者遇难了!西邨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循着声音赶过去。

这里是一处悬崖峭壁,呼救声是从山崖上面传来的。西邨爬上山崖顶,见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女孩浑身打着战,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来了解放军,两女孩突然朝西邨扑过来,看样子惊魂未定。其中一个好不容易克制下来指指胸前的徽章,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来了四个姐妹,都是黑龙江林业大学的学生,想利用假期到山里来学习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同时采摘植物标本。一刻钟吧,也许是十分钟之前我们来到这里,晓玲看见山崖上有一株小灌木十分奇特,开的花很艳丽,就蹲下身用小铲子去挖,可是,哪成想山崖边上很滑,她一脚踏空,滑落下去。在她身后的左璇连忙抓住晓玲伸出的手想把晓琳拉住,我们刚要跑过去抱住左璇,可是,不知怎么的,晓玲把左璇一起拉了下去,只喊了一声‘疼啊’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喊声了。我们两人就呼救,就等到了你解放军。”另一个女孩战抖着说:“解放军叔叔,救救我们的同学吧!”她把手指向陡峭的山崖下面。如果有恐高症,根本就不敢往下看。

山崖边有明显的被碾压过的痕迹。西邨一见便知,人是从这里滚落下去的。“这么说掉下去的是两个?也是女生?”“对,两个,我们是同班的同学,左璇是我们的班长,她父亲是林业厅的厅长。”“说这些没用!是省长的女儿掉下山崖也会有危险!”

西邨朝山崖下喊了一声:“你们在哪?听到请回答!”听不到山崖下有应答。也许是回答的声音太微弱。不好,恐怕人已昏迷,弄不好有生命危险。“你们两个站远一点,站着别动!”西邨把两个女学生赶到一个安全地方,然后用携带的绳索一头绑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一头栓在自己的腰间,顺着山崖一步步往下探,一边滑一边喊话,可是,绳索放完了,既看不到人也听不到应答。山崖太深、绳子太短!需要加长绳索。在目前的环境中唯一可行的办法是砍藤蔓当绳索。西邨拉着绳索爬上山崖顶。

时间就是生命,应当抓紧时间。他朝来的方向、朝老班长休息的山涧泉水方位连打两枪。这是报警的信号。他相信,老班长会明白他的意图的。然后,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具,砍藤蔓,拧成绳。估计长度足够了,重新往山崖下搜寻。

在山泉边等候的老班长和两名战士突然听到连续的两声枪声,明白这是西邨连长发出的求救信号,预示着他遇到了意外,三人立即收拾起东西,朝枪声方向摸索而来。

下到山崖底的西邨终于找到了两名女学生,一人仰面朝天,一人趴伏在地,身上单薄的衣衫已被撕烂,露出明显擦伤的伤痕,两人的头部都有碰撞过的痕迹,渗着血,嘴角有白沫。西邨边喊边推,但女学生纹丝不动毫无反应。郎中的习惯使他立即给她们把脉。脉搏微弱,如果不是山崖下寂静无声,根本就感觉不到。没有听诊器,赤手空拳的郎中只能用耳朵和手代替。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是容不得犹豫和害羞的。西邨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到女学生的胸脯上倾听,再用手掌按在心脏位置的胸口感觉。虽然贴着的和按着的是女孩子丰满坚挺的**,但西邨的注意力却在女孩子胸腔里的心脏。有心跳,虽然微弱,但心脏仍在工作,还有生命迹象。只要心脏还没死,就有救治的希望。西邨替女学生感到一丝欣慰。

西邨判断,两名女学生在摔下山崖时精神受到高度惊吓、头部遭受剧烈碰撞而致休克性脑震荡。西邨再次检查两人的其他症状,翻翻两人的眼皮,看瞳孔有没有放大;在女学生耳边轻轻地呼唤“晓玲、左璇”。当呼唤“左璇”时,原来仰面的女学生的手臂微微动了动。这再次证实了还有救活的可能,但是必须要快。如果时间来得及而且条件许可,可以按照记在脑子里的偏方寻找草药,如果一时找不到草药,就只能先把她们送往最近的医院。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要把两人救上山崖顶再施救治。两人只能一个一个往上带。他先一把抱起仰面躺着的手臂动过的可能是叫左璇的女学生,把她的身体像扛麻包那样放在右肩上,然后用双手拉住藤蔓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攀登。

老班长和两名战士找来了,连忙上前去帮忙。等把左璇的身体平放妥帖,老班长执意让他下去带另一名女生,西邨已经累得手脚瘫软了就答应了他。过了不算短的时间,老班长把另一名叫晓玲的女学生扛了上来。此时在山崖顶上的西邨已经砍了藤蔓和树杆做成简易担架,他们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女学生抬上担架,西邨和老班长抬一副,两名战士抬另一副,另两名女学生跟在后面,急匆匆走下山去寻找医院。

到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两名受伤的女学生终于从昏迷中醒来。西邨趁医院里的医生急救的同时,去附近的中药铺和野外配全了专门救治脑损伤和体肤擦伤的偏方,让战士煎好汤药、做成膏药,亲自给女学生敷药和灌服。“不用担心,精神振作一点,用不了一周,你们一定恢复如初,也许你们的脑筋比以前更聪明记忆力更强呢。至于身体上嚒,我知道,女孩子是最计较自己的外表的,请你们相信我,也请你们放心,我保证你们的肌肤,无论是背上啦、手臂上啦还有胸脯上啦,一定跟以前一样光滑如脂,一丁点疤痕都不会留下的。”

叫左璇的女学生的脸刷地一下子绯红起来,一手下意识地扯扯衣服的下摆。西邨注意到了,猜到了她的心思,不以为然地说:“别害羞啦,你们的身体在医生眼里只是需要治疗的病体,医生伸出的手是不带感情的机械手,你们就别想歪了。”

左璇依然红着脸,羞怯地说:“不是的嚒!你是军医?我愿意让你看!我怎么到了这里?”她的同学把西邨救她和晓玲的过程告诉了她。“谢谢你救了我们。你叫什么?你是上尉,你好英俊啊!我们该怎么感谢你?”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晓玲也说:“是呀,告诉我们吧,我们要感谢你!”“知道我叫什么对你的病有好处吗?你不用打听。”“我要感谢你!”来给西邨送饭的战士抢先回答:“他是我们的连长,叫徐西邨。”“徐、西、邨?好奇怪的名字!你这么年轻就当连长啦?”“安静一会吧,这对你们的恢复有好处。”说完,西邨让没有受伤的两名女学生想办法与学校或家里联系上。因为,人住在地方的医院里既需要有人照料也需要支付医药费。两名女学生商量了一下,“只有左璇家才装有电话,就把情况告诉她爸吧。”

到太阳升起一丈高的时候,两名女学生已经有了食欲,说明治疗得当,用药对症,效果明显,西邨与医院里的医生磋商并交代了一下,准备继续北上执行他的侦察任务。西邨他们刚要出医院的门,一辆淡青色伏尔加牌苏式小轿车“嘎”地一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车门开处,偏腿走下来一位衣冠楚楚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人在哪里?麻烦你们带我去见左璇!”

此人必是左璇的父亲、省林业厅的厅长无疑。西邨略一迟疑,带他重回病房。

林厅长听完四名女学生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补充相互纠正的情况介绍,听了医院里医生热情讴歌似的介绍,很崇敬地握住西邨的手不放,连连摇动着:“谢谢你!我代表我女儿左璇谢谢你,我代表她妈谢谢你!还要代表左璇的同学晓玲和她一家谢谢你!你怎么称呼?是哪个部队的?我要专门给你的领导送锦旗送感谢信!”“爸,我问过了,他叫徐西邨,他是这里驻军的侦察连连长。”“哦,你是关群的侦察连长?”

西邨敏感地问:“首长,你认识我们关师长?”

左厅长哈哈地笑了。“岂止是认识!刚入朝参战的时候,我俩一直是老搭档,他关姥爷当团长我任团政委,后来我调任军副政委,跟宋山军长当助手。五五年我提前回国,到了省里。”

西邨来了兴趣。“左厅长,您跟宋军长在一起过?是军副政委?”

“是啊?你不相信?”“不,不是的,左厅长,我是觉得太巧了。”“太巧了?什么意思?”“我是宋军长的老乡,我们两家就隔着几间房子,我就是他带到部队来的。”“哦?是有点巧!物以类聚嚒!如此说来,我就更得感谢你才是!你说,要我为你做些什么?”“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不是为了回报才那么做的,真的。首长!不过——”“别吞吞吐吐忸怩作态,我喜欢爽快!”

西邨想起了在给关群当警卫连长时师长和师政委为建造师部小学校缺乏木材而犯愁的事,现在,就管着山林、管着木材计划的林业厅厅长站在面前,何不替师长传句话?“首长,不是我个人有什么事,是我们师长和政委正在为筹建一所干部子弟的小学校犯愁。”

左厅长很把西邨的话当回事:“师里要办小学校?这是要培养下一代,好事嚒!缺木材还是缺资金?这个老关,他怎么不来找我?他真把自己当关姥爷了,是拉不下他的那张老脸!你说说看,什么情况?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们关师长。”

“好像主要是缺木材,资金嚒,也不宽裕。”“行了,我听明白了,你回去告诉关群,木材我可以批给他八百方,够了吗?”“八百立方啊?”“对,不够吗?”“够了够了!只多不少!”“那就好。这样吧,你再问问你们师长,货是有我送呢还是你们自己派车拉?如果你们自己有车拉,那就落实到黄炎屯林场,列作计划外供应,按国拨价的半价再打个五折计算,算是我们拥军吧。”“黄炎屯林场?好好好,首长,我们自己拉,没有车我们派人去扛,这样省钱!左厅长,您考虑得太周到了!”“资金嚒,要缓一缓,需要回去研究一下。”“行,左厅长,我替我们师长和政委先谢谢您的无私援助!”“你回去告诉你们关师长,如果他同意,让他派个人带上介绍信到厅里来办一下手续就行。至于他嚒,你告诉关群,我随时随地欢迎他!”“行,我一定如实向关师长汇报!”

左厅长坚持要把左璇和晓玲马上接回家去,西邨理解做父亲的心情,便详细地向左璇和晓玲介绍了回去后如何继续用药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临上车了,左璇和晓玲突然扑过来争着要拥抱西邨。“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西邨猝不及防,用手挡住了。左璇含情脉脉地向西邨传去一个飞吻。“西邨,我今后的生命属于你,过几天我一定来看你!”

左厅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明白女儿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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