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妃撇头看向远处,不想作答。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言简意赅,我需要你的一样东西。”璃烟落的眼神深藏着悲伤,但嘴上却玩世不恭。
安可妃转头看向她,语气带着一丝耐性:“说。”
“我要你的精血。”璃烟落笑笑,死死地盯着她。
只要你拒绝了,我就不会问你要。
她没有任何迟疑,点了下头:“好。我给你。”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璃烟落为她的不迟疑感到惊讶。
安可妃抿了下唇,笑笑:“这是我欠你的。”
她伸出食指,食指闪过一丝金光,伸向眉心。
璃烟落一下子就拍开了她的手,安可妃跌跌撞撞地倒向后背的墙。
你欠我的...欠我的,下辈子再还吧。这辈子,你替我还给主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冷冷的开口:“你疯了吗!以你现在的状况,给我精血就是自取灭亡!”
安可妃无奈的笑笑,好不容易才站稳:“你还是没变。”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我的精血。”
璃烟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主人他想要根治,就必须要他挚爱之人的精血作引子。”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谁都没说话。
安可妃不知怎的就笑出了声,顺着墙,坐在了地上。
“你笑什么?”璃烟落有些愠怒,这个时候了还笑!
她摆摆手,笑得很恣意,再抬头时,泪流满面,哽咽着:“我笑你傻啊。”
璃烟落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带着些担忧:“你...没事吧。我傻就我傻,你别精神错乱了啊。”
“许是你太傻,才能坚强成这样。去吧,用你的精血。”安可妃抹去眼泪,使劲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
璃烟落傻傻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能听到最后她的声音:“相信我,没错的。”
呆呆地站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也许,璃烟落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是幸福的弧度吧。
安可妃走之后不久,她才离开。
“噗。”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她看了一会地上的血,手一挥,地上什么都不存在。
抹了一下嘴上残留的血,眼睛中不带任何感情:“真是快变成废物了。”
忽明忽暗中,眉间那个印记好像若隐若现。
“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为了个凡人入魔了会怎样呢......哈,真期待呢。”她毫不在意的笑笑。
如果有人在这,一定会被吓得浑身发抖,前后性格的差异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但愿......但愿他们都好好的。”
洞内,离殇咬了咬牙,心里十分纠结。
一边是他必须要救的兄弟,一边是他挚爱的人,他谁都不能伤害,但是也必须从中选取一方。
“用我的吧。”璃烟落从他背后出来,声音很轻,言语中是满满的爱。
离殇抬头,又低了下去,一脸愁容:“他必须要用他挚爱的人的精血作引子。”
璃烟落的脸上浮上可疑却微弱的红晕:“我知道,用我的吧,这也是她说的。”
“她?”离殇疑问。
璃烟落笑笑:“井禅。”
他的神色微微动容,喉咙突然就哽咽了:“那…那就行。”
而此时,受到重伤的安可妃倒在路旁,不省人事。
“这是哪家姑娘啊,长得真不赖。”“哎呦,你看她嘴角还流着血呢,你也不嫌遇到这事晦气,还看呐!快走吧!”
“真可怜喔。”“唉,多好一姑娘就死在路上了。”
路人一哄而散,倒在了路上的安可妃睫毛微微颤动着,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道光闪过,伴随着一道洪亮的声音。
蓦地,地上的人儿不见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睁不开的眼皮,肃穆庄重的气氛。
这到底是哪儿?
安可妃努力想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的光太过刺眼,想用手挡着些光时,手却被人拴上了铁链,动弹不得。
“怎么?为了防止我逃走,连断魂链都用上了。”她笑了笑,好像在嘲讽他们的弱小,“放心吧,我受了重伤,根本挣脱不了断魂链的。”
说完,她好像为了验证真的挣脱不了,把断魂链弄的乒乓响。
“井禅,你还不知错!先是重伤祢尔佛,再是用天雷将弥歇勒神的元神击得粉碎!导致他魂飞魄散!你该当何罪!”站在一旁的一个神拿着判书,神情倨傲。
安可妃尝试着睁开眼,不在乎地笑笑:“我重伤了祢尔,他也将我打得差点元神出窍,而弥歇勒,他就是罪有应得!”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死死的盯着主神之位上的人,眼神血腥冰冷。
“他夺我奴仆,我再三强调让他还给我,他不还。可以啊,我就当她已经死了,这只是一命偿一命罢了。”
判官将手中的判书向右一扇,安可妃的脸便向右一歪。
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她舔掉,流露出一丝痞气:“判官,这一巴掌,我会以千万倍的力气扇回去。”
判官被她的不要命心里震惊了一把,强装镇定:“井禅!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
“够了。”主神之位上的神用神杖重击一下地面,结束这场闹剧。
判官立刻闭了嘴,不敢多说话。
“还需要审我吗?我都交代了,还是说我要偿弥歇勒的命?行啊,到时候,谁给我陪葬就不一定了。”安可妃眼波流转,闪过一丝狠辣和邪气。
“井禅,请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主神凉薄的声音回荡在神殿,强大的威压让安可妃的心脏很狠地收缩了下。
安可妃嗤笑,她从来都不怕这些所谓的神,无畏地说:“是啊,我现在是阶下囚。主神,你信不信哪天我翻身了,我让你,当阶下囚……”
“井禅!”判官等一些众神齐齐喊着。
主神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够了,把她带下去。”
“是。”
判官手一挥,安可妃连同锁她的笼子都消失了。
脚下符文的光芒包围着她,形成了一个永远逃不出的牢笼。
“看来这次越狱都越不成了。”安可妃低垂着头,冷眼看着周围,到处重兵把守。
突然,她感觉到了什么,全身的神经都好像绷紧了。
“别动。”一缕如春风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千万不要说话。”
安可妃背上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利用虚空传音:“你想做什么?”
黎清泽没有回答她,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用传音跟她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用了秘术,他们看不到我的,我马上就救你出去。”
安可妃笑笑,转了下头:“为什么这么好心帮我?我可不是个好人。”
黎清泽没有说话,好像连目光都沉默了。
“别这么看我,搞得好像我和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安可妃毫不在乎的用传音开玩笑,自娱自乐。
他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安可妃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他笑容的温暖。
“突然感觉你被关在这还挺享受的。”黎清泽双手环胸,戏谑地说。
安可妃仰头,眼神带着一缕悲哀,但是很快就被掩饰掉了:“能不享受嘛,不会被人追杀,不用担心自己的命被别人攥着,虽然我现在离死也不远了,不过我在这里倒是睡了个好觉。”
黎清泽莫名的感觉有些心疼,睡个好觉?是啊,这里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的命会不会在梦中被别人结束掉,相反,这里倒是绝对的安全。
怕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吧。
“你...你的心还真大。”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很难受。
安可妃像是在笑一样:“别对我感到心疼,会致命的。”
黎清泽突然感觉自己就不该来这,更不该来救她,这个小没良心的,就会拿话堵他。
明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非要伪装得跟个痞子般无情无义。
“你还需要我救吗?”他嘴角抽了抽。
“如果你被抛弃下界去了,你会学会在任何情况下自救的本领。”安可妃冷笑着,倒是暗藏了嘲讽。
这些天天在金窝银窝待惯的神啊,不懂得什么叫人间疾苦。
黎清泽看了她几眼,把一件东西飞快地藏进她的收纳包中。
“你能穿过这牢笼?”安可妃没问那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肯定是对自己有益的,“神阶很高嘛。”
他没有在意她话中的讥讽,拍拍她的肩膀:“越狱的话,记得做个替身。”
安可妃一挑眉,这都帮自己想好了,看来就算自己不越狱,他也铁了心要救她出去:“你就不怕,我再次被捉住,然后供出你?”
黎清泽没有时间跟她废话,声音很笃定:“我信你。”
信我?信我什么?信我逃得出去还是信我不会供出他?
不管他给她的是什么,安可妃这人情是欠下了。
黎清泽匆匆离去,从未有人发现过他的出现。
安可妃似叹息的摇摇头:“还真是一群废物。”
夜晚,降临了。
即使是这样,神殿一如既往的如人间夜市般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