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清风低喃,柳色青青,袅娜的柳枝趁风钻入凉亭,裴公子倚着柳枝低眼饮酒,嫩黄的春衫衬得他越发清雅淡然,对面段千随禅衫竹架,眉目疏朗,两人把酒推盏,相谈甚欢。
一路溜达过来的花频频无意间瞥见了这一幕,那一刻,她以为她睁眼的方式不对!阖眼,深吸一口气,很好,再睁眼,裴公子与柳色融为一副颇为养眼的画,段千随眯眼笑得欢实,像极了被顺毛中的崽崽!
于是乎,在阿萌沉浸在美色中不能自拔时,她恍似青天白日被一道闪电劈中了脑门,意识混沌中不争气得连退了数步,心如擂鼓,太,太可怕了!这俩凑一起能有啥好事?!!难不成在商量如何对付她?!
果断转身,没逃两步,一道含笑的声音追了上来,“花小姐,几日不见了,可还好?”她顿住,小脸皱成一团,好想打人啊啊!
“裴兄认识频频表妹?”段千随惊讶了。前天他因心中郁结,便出府转了转,因缘际会结识了裴羡之,聊了半个时辰,他激动了,心说知己啊我和你真是相见恨晚啊,又诚邀知己到花府一聚,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见过几次。老熟人了。”裴公子眉眼一弯,举了举酒杯,“不来喝一杯?”段千随闻此,心中霍地一动,似是窥见了冰山一角,也喊道:“频频表妹,来,来。”
花频频只得进了亭,唤了丫鬟斟酒,板着冷脸象征性得饮了半口,便直愣愣坐着,也不说话。
段千随一怔,有点纳闷,又见气氛凝了些,忙寻了个话头:“频频表妹,昨夜睡得可好?”
问话间,裴公子坦然自若得给花频频斟了酒,她冰冷的眼神一闪,心说你神经了不成,真看不出我不想喝?嘴上回:“还好。”
“那就好。”段千随低眼,捞起酒杯往嘴里灌,掩饰了一下自己打量的眼神,心说这俩坐一起真心配一脸,裴兄气质出众,面相标致,频频表妹出水芙蓉,姿容秀美,可他转眼又想起了养在院里的那崽,突然觉着好忧桑!
刚好裴公子抬眼,瞧见他神情愁苦,关怀道:“段兄,心里有事?”
花频频对此不闻不问,一心一意充当背景板,段千随瞥她一眼,断定她不喜欢裴兄,笑着回:“无碍,只是想起了春闱之事,有些烦心罢了。”
裴公子眯眼,慵懒一笑,“不如去墨鸦阁转转?”
墨鸦阁是京城出了名的谈诗作文的地方,每天聚集了一堆闲得发慌的读书人,段千随一个文痴,一听自然高兴,花频频便瞅准这个时机,找了个借口,遁了。
之后几日,花频频苦心琢磨如何整治那两个死敌,阿萌小聚她们纷纷献策,一时间笑笑院到处都充满了阴谋论的气息。
今日午后,谢府突然差了小厮来送信,花频频拆开瞧了两眼,神色一怔,须臾,脸一白,踉跄着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