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归?奚容听到下人来报,那额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的迸出来了。底下来回报的人,跪着一直也不刚起身。偷偷观察他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当了这差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正在下人们心里忐忑之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有急事要请示。奚容一挥手,底下人皆是松了口气。岂料这进来通报的人,说的还是关于那个“一夜未归”的人。奚容的心情,可以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了。
“主子,你让我们去查这个小柏姑娘的师门。我们一查之下才知道,这云门,可不仅仅是普普通通的武林山庄而已。他居然和前朝帝师之家,柏家是同气连枝的一门。”来报的那人一身黑衣。即便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也带着一张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奚容微微蹙眉,黑衣人若非必要,是不可能在大白天的时候,来找他说事的。看来,其间的事情,想来是很不简单。
“把你们所有掌握的情况,都如实说出来。”他说着,坐了下来。只是短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关于小柏,你们又知道了些什么?”
“回主子,虽然柏家在我天厉王朝,已经大不如前,可是北谟城依旧是一方势力。之前没有留意到云门,细查之下,才发觉云门虽然不过只有一位不理世事的师尊,但是云门的弟子万千。渗透在我天厉王找各处。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只有禁卫军的总领,似乎是出自云门的。还是云门之中,资历能力平庸之辈。恕属下无能不知道云门都还有哪些不得了的人物。虽然云门一向对朝堂之事置之不理。但是他隐没在暗处的人脉和能力,无人知晓。”
闻言,奚容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想起那一日禁卫军总领拿来的那本剑谱。看他那样子,似乎对云门的那位师尊,也是极为敬畏的。否则如何肯为了一个小辈的师妹出面。“本宫没记错的话,小柏也是云门中人。想来云门中人,能人辈出。虽然是一介女流,能力亦是非凡。”
这样仿佛能解释小柏为什么这么出色了。岂料那黑衣人郑重地磕了个头,声音沉重,“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这么久了才觉察到一些端倪。至今仍然无法完全肯定。还请主子责罚。”
“怎么说?本宫向来赏罚分明。若是你们已经尽力,本宫绝不会苛责。”奚容挑眉,能查出这些,已经出乎他的意料。究竟还有什么事,更不得了的?
“主子有所不知。你让属下去追查柏帝师的独女。我们在北谟城一无所获。却在云门有了意外的收获。据说,这云门师尊,只收过一个女徒弟,似乎也是受柏家所托。如果说小柏姑娘是来自云门的。那么她和柏家的关系,想来也是不浅的。那么她和柏宜歌,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黑衣人说着低下了头,“主子,这只是属下的推测。想要证实,却苦于没有证据……”
“柏宜歌?”奚容陡然间想起,自己的师傅临终之前唯一的嘱托。他记得自己亲口答应了他,一定会找到他的女儿,并治好他女儿身上的毒。只不过,这么久以来,都没哟消息。他将这件事都快忘记了。现在突然间有了消息,还和自己身边的人,有了这么“重要”的联系。他突然间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主子,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是这云门对小柏姑娘的态度,以及根据小柏姑娘出现在京都的时间推算起来。和柏家柏帝师,绝对有关系。就算她不是柏宜歌,她也应该知道,柏宜歌在哪里!”黑衣人的声音不复之前的迟疑,带着点笃定。奚容听在耳里,心里不禁泛起了阵阵涟漪。若她真的是柏宜歌,那么她就太危险了。父亲是帝师,师傅是云门师尊。这样的身份,她居然甘愿入宁府做婢女。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是想从宁府入手,追查一些什么事吗?
“既然没有证据,就去找证据。找不到……”奚容猛然想起,师傅曾经说过他的女儿身中奇毒。如果是这样,他找个太医给她把把脉,是不是就清楚了。转念间,又想起,对于毒,小柏自己也很清楚,为何自己身上有毒,却恍若不知。看来这种毒是很奇妙的,不知海岩,是不是能找出来。
这么一想,又想起那一日和海岩在一起,他话里的意思,现在细细想来,是不是和小柏有关。想至此,他猛地站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备了马,朝着太子府而去。他期望能追上海岩,问个明白。
话说这边宜歌喝多了,睡了一夜。大清早的,要不是海岩差了人过来叫醒她。她差点错过了送他出城的时间。梳洗后她一身清爽的湖绿群衫,缓步踏出门来。
晨曦轻抚着她的脸庞,恋恋不舍的模样。海岩站在院内,看着她轻快地走出门来。行动间,衣袖随风轻轻飘扬。脸上的笑,温和从容。他痴痴呆呆地看着她,看着仿佛是从梦境中走出来的人。
“神医,你来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破空而来,打破了他的沉思。看着她越走越近,笑靥如花。陡然间,仿佛有一股暖流流入心田。海岩只觉得头晕目眩。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对她,中毒已经这样深。
“要不是就要走了,不然真舍不得叫醒你!”他笑着,语带温柔。宜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抱歉,还要你亲自来接。该是我送你才是。”
“你能来相送,我已经知足了。俪妃那边我已经去请过安了。你昨儿个来的事,我可是让人瞒了她的。此前我认在这里,她肯定不会说些什么。不知道我走了,她会不会秋后算账。”
宜歌无辜地眨了眨眼,“她要是真要算账,我也只好认了。谁让你我都不不想被她打扰了朋友间最后的相聚。总之,还是值得的。”
海岩闻言笑了,“那就好,还担心连累了你,被你埋怨!走吧。时候不早了。”
宜歌答应着,两人说笑着往外走去。就在太子府外。正准备上马车的她,遇见了风风火火前来的厉奚容。乍然看见他的到来。宜歌和海岩,都有些吃惊。
宜歌吃惊,从车辕上爬下来,向着他走去。奚容坐着高头大马上,低头看着站立在一旁的她。用一种莫测高深的眼神。宜歌被盯得心虚,低下了头。她想起安婧说的话,心里一阵酸楚。想要说些什么的,可始终只能问一句,“主子,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她送就好。是不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海城城主,他还是有必要送一送的?
“本宫就不能亲自来送送海城主吗?”奚容居高临下,看着她,语带责备,“把头抬起来。告诉本宫,你昨儿个说来送海城主,送了这一夜,都还没送他出了这太子府?”
原来他是在怪自己彻夜不归!这么问,他是不是在担心自己?这么想着,宜歌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一夜未归,不可以吗?”
“本宫何时说过不可以。只是你别忘了,你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对自己的行踪,是不是太随意了?”他挑眉,有些恼怒她居然敢如此理直气壮。
宜歌心里一阵酸涩,旋即别开了眼,不看他。侍女,他的话,还是刺痛了她。她还以为,他多少还是在意的。始终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多想的。宜歌深吸了一口气,“主子,神医即刻就要启程离开了。奴婢答应了他,送他至长亭道别。主子,既然来了,是不是也一起送送神医?”
“走吧!”奚容勒马,看了一眼海岩,又看了一下马车,“只有一辆马车?”
难不成,如果他不来。他们两个是准备两人共乘?这么一想,他看海岩的眼神,隐约带了点挑衅。海岩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挑战,只觉得有趣,故意调侃道:“海某一人离京,可没有想要带走小柏姑娘。不然还真得多准备一辆车。这车虽小,带着小柏和殿下,到十里长亭,还是足够的。”
说着他命人撩开了车帘,弯腰相请。待三人陆续上了马车,宜歌一个人躲在距离车门最近的地方。奚容坐上座,海岩坐在他右手侧。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什么话说。
马车缓缓走着,奚容见海岩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眼瞧着这十里长亭越来越近,心下着急,乘着宜歌下马车去找水喝的时间,寻机开口道:“海城主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毒,这中毒之人,自己也发觉不了。”
此言一出,海岩显然是一愣。他的第一反应,就觉得他是在问小柏身上的毒。可是再想想,又想起这种毒,若不是他师傅特意提点过他,他也不知道。寻常人一时之间也无法发现。因此,他说自己不知道,也不会有问题。
海岩这么想着,神色自若地回了一句。“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真的有,也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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