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知不觉的命运推动下,柴问剑还不知道自己掉进了上天已经给他安排好的命运。
如果没有那只妖兽吃了他的父母,也许他现在会在云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然后会娶父母给他早就定下的婚事的女子,然后生个儿子女儿什么的,把他养大,然后抱孙子,如果没什么大病大灾或许还能过几天四世同堂的日子。只是这一切已经被那只妖兽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而那只妖兽也不知道,它的命就快要结束。上天赋予它的一生,似乎也很简单。
在它很小的时候,老母亲吃了老父,把它养肥膘了准备吃了它的时候,这孙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决心,连皮带骨的把老娘给吃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它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没药可救的小怪物。它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相互残杀,为什么母亲要吃了它,本来智力缺乏的它想不明白,它只是一只妖兽,这是它应有的天性。但是它的父母似乎忘记教育,或者根本就懒得教育自己未来的粮食,告诉它,这个事在妖怪看来就是对的。
只是,吃肉这种事,就跟人吃了大麻一样来劲。有好几次它都告诫自己,不能吃了不能吃了,忍啊忍啊的,就开始变得暴躁了,越是暴躁,就越是吃。而且它还发现,似乎吃成了它唯一能够想起母亲模样的法子。
只是,在这种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它成就了现在的柴问剑。所以不久的将来命运又会让它完结这种无聊思念。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它非常安静,没有食物的时间,它只能睡觉,而且睡觉是消磨时间最快的方子。
这是柴问剑第二次进入这个空间,不过这一次是由章惊雨亲自带领着。这是柴问剑请求章惊雨这么做的,他需要报仇,不然体内的魔气随时会爆发,他怕自己以后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所以必须尽快干掉这只妖兽。
“师尊再收你为徒之前赶去救你的时候,曾说过,这只妖兽叫吞噬莽,为上古龙族中饕餮血脉的后裔族系。”
“饕餮。龙神有九子,那个排在第五的贪吃龙饕餮?”
“不错,正是龙神之子的后裔。”
柴问剑这一次没有着急着砍死这只吞噬莽,仔细的看它,硕大的体型盘在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地下空间里面,浑身的鳞片有些暗淡失色,想来是长久得不到阳光后,失去了光华。一颗庞大的蛇头跟一座小房子似得,在蛇头两只眼睛的中间位置有一片排列奇怪的鳞片,居然是一片逆鳞!
“不要冲动!”章惊雨拉住他说,“我知道你非常想杀死它,但是现在我重伤在身,不能尽力帮助你。”
柴问剑紧握拳头,死死的盯着那一片逆鳞,沉声说:“只要有办法撕下来,就一定能够杀了它!”
章惊雨不以为然,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有五成的把握把那片逆鳞撕下来。”柴问剑转脸看着他,他又说:“只是你想过另外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据闻,龙有逆鳞触着必死,而据可靠的记载,龙的逆鳞是生长在下颚的,要屠龙撕下逆鳞,就必然会遭受龙吻袭击。被龙咬一口,可比被龙抓一下来的痛快的很。”
“所以呢?”
章惊雨轻笑一声说:“你不笨,我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吞噬莽额头上的逆鳞是假的话,我们必定会被它吃掉。如果是真的,以我现在的功体,就算能撕下来,也没多少力气帮你了,反倒会让你步入险地。”
柴问剑仔细分析了一下,问他:“你这次伤的这么重,以后见到那个叫玄苍的尽量避开。在我体内有一半的元气是以他的魔气为源的,日后少不得还会跟他交手。有机会的话,师弟一定会为你报仇。”
章惊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的仇没什么了不起的,魔道斗了几百上千了,一直都是这样,师兄早就看开了。倒是你现在,身负魔道元气,平衡两者的冲撞,能活了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以后尽量多做一些善举,有机会把魔气给排除去,走回正道才是好的。”
柴问剑点头应是,章惊雨有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师兄的伤复原,再来帮你斩除这吞噬莽。走。”
一声走,拉着柴问剑飞出这个空间。
就在他们两个走了之后不久,那条吞噬莽忽然张开双目,嘿嘿冷笑:“看啊,好威武的人啊。不过还好我机智,只是随便贴反了一片鳞片,就把他们给吓跑了。那两傻子,哪里晓得,我全是上下都找不到一块逆鳞,唯一的软肉就在我的喉咙里面啊!啊哈哈,但是有我这尖锐锋利的龙牙,纵他本事再大也打不着!啊哈哈哈,我实在是太机智了!”
“闭嘴,你这个傻子,难道你这么些年没人跟你放屁,耳朵都聋吗?”
“你说什么!?”
“嘿,冷静一点傻子。那个威武的人不是说了吗,他也不敢确定你贴反的鳞片是不是真的逆鳞,就你这智商,别人要活埋你,你还巴拉巴拉的给他挖好坑了。”
“啊!闭嘴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吞噬莽现在害怕到了极限,它卷缩着庞大的躯体,饥饿让它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但是它还没有习惯死亡,毕竟死亡只有一次,死神不会给它习惯的机会。
昏暗的空间里面只有它低泣哀绝的呢喃声:“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吧……”
而另一边柴问剑和章惊雨从石块中出来之后,神念归体。一边暂时护法的活神仙问他们:“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把那个妖兽杀死了?”
柴问剑摇头不语,一边的章惊雨说:“暂时没有。我重伤压制,不能有太过激的争斗,刚才进去的时候,发现那只妖兽这些年也没有少修炼,只怕比起当初师尊降服它的时候更为强大,我必须完全恢复之后,才有把握把它击杀,永绝后患。”
活神仙点点头说:“这么久了,老朽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好在那位高人留了一手。只是,不知道你完全恢复需要多长时间,最近一段时间老朽总是感应到石块上的灵气正在逐渐减少,怕是撑不住多久了。”
章惊雨想了想,说:“石头上的封印灵力逐渐减少这是必然的结果。”又转身问柴问剑:“你身上还有师尊给你的紫符吗?”
柴问剑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三张紫色符箓交给章惊雨说:“就剩下这三张了,师兄全要吗?”
章惊雨取了两张说:“你留一张,这两张给我。”说完取了两张,对活神仙说:“现在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你暂且回去,找个僻静空旷的地方,布置祭坛,我要起书祷告,再画两道封印,以稳定灵气流失。”
活神仙答应了,转身回去了。等他走了之后,柴问剑问章惊雨:“师兄,是不是师尊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
章惊雨沉默片刻说:“是。石头上封印灵气的流失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师尊他已经羽化仙逝了。”
柴问剑一愣,急问:“你不是说他已经渡劫成功,飞升仙界去了吗?这么会羽化仙逝?”
章惊雨说:“问题不在于师尊是否渡劫成功,以你对师尊的了解,你认为师尊的修为能不成功渡劫吗?”
“既然已经成功了,那怎么还会羽化仙逝?”
“因为……”章惊雨发出一声长叹,然后他仰天望向无限远的苍穹:“仙界已经没有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