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玺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他看着旁边慢条斯理用勺子舀着一小勺蛋羹正在细细品味的舞婻戈,心里一股子不知名的怒火好像升腾得更加厉害了。
“从小娇生惯养的,难道你不知道节约粮食?吃了。”他又将自己碗里的排骨给她夹了过去。
舞婻戈突然觉得自己也真是无语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自己突然觉得好像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拜托,你别这么幼稚行吗?”她挑挑眉,看着自己碗里的那一块缺了一半的排骨。
“这明明是你不要吃的东西,什么叫我从小娇生惯养的?你当我是你的剩饭处理器啊?”
“……”他黑沉着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转过身却是什么也不说,开始扒着碗里的饭。
看到宫墨玺不再无理取闹,她漫不经心的将碗里的排骨夹了出来,然后一只手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将排骨硬是塞进了他的嘴里。
“别浪费了。”她淡淡的说。
一旁憋着笑,小肩膀一直在不停抖动的凌贵妃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型。
旁边的皇帝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看着事情这样进展,很明显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平时被这小子倒腾得厉害,现在终于可以有个人收拾你了吧?
还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宫墨玺瞪着舞婻戈,嘴里塞得满满的排骨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无奈,只得别过头,闹着别扭。
“小婻戈,来来来,你喝点这个乌骨鸡汤,特别补身子的。”凌贵妃将面前的一盅汤端到舞婻戈的跟前,笑得很开心。
舞婻戈的唇抽了抽,凌贵妃那笑容毫不加以掩饰,明明白白的写着:我有阴谋。
不过,碍于她是皇贵妃,现在又是自己母妃的身份,所以她又不得不接受。
“谢过母妃。”她轻轻的将那盅汤接了过来,轻轻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
汤很浓稠,里面没有一点杂质。
看来是已经将里面的渣过滤掉了。
这看似小小的一盅,应该是花费了不少材料的。
“不谢不谢,谢啥啊。”凌贵妃笑得眼睛弯弯。“小婻戈这身子看上去太纤细了,得长点肉营养跟上啊。”
“皇上,咱们要不调一个御厨到墨王府,专门负责小婻戈的料理?身子骨这么弱,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小孙子啊……”
“……咳咳……”本来还在悠哉悠哉喝汤的舞婻戈顿时梗塞了,一口汤呛进肺里,眼睛咳得红红的。
“呀!!”凌贵妃赶紧替她抚了抚背,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看这,都呛到了……”
“……”舞婻戈语塞。
而旁边,本来一脸乌云的宫墨玺现在也是剥开乌云见阳光。
“就那样办吧。”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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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墨王府,已经是深夜了。
本来凌贵妃还不打算放这两口子回来,说什么自从墨儿娶了妃,就不回宫看自己了,一个人各种寂寞空虚冷。
还准备将舞婻戈留在皇宫里面陪着她。
但是后来在宫墨玺执意的要求下,凌贵妃没有如愿。
这一路上,宫墨玺都没有说话,一直冷着一张脸,除了冷意,就没有其他的表情。
而不管他再怎么发挥空调的技能,一旁的舞婻戈却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自己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影响。
到了王府,宫墨玺首先下车,然后拂袖扬长而去。
舞婻戈挑挑眉,不知道他这是唱哪一出。
突然想到,男人好像也是有大姨妈的,她心里也就释然了。
缓缓的跳下马车,伸了伸懒觉,打着哈欠,踱步着也进了王府。
宫墨玺并没有回到他们的卧室。
这点发现让舞婻戈高兴了不久。
想着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自己的身子就这样白白的给了人,她心里就一阵堵。
但是,她也不是一个逮着旧事不放的人,她生性本就乐观,本来就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与其去介怀,还不如去坦然接受。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不代表这种事情还会有第二次发生。
眼下,当机立断的反应是,先把房门给锁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也是这么做的。
终于,等到一切都准备完毕,她坐在梳妆镜前,将头上繁琐的朱钗拆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褪了下去。
一切弄好之后,她悠闲的钻进被窝里面,舒舒服服的滚了一圈,等到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这才惬意的进入了梦乡。
或者是最近几天过得很心塞导致整个人很疲惫,所以她睡得很沉。
而这边,一进王府就钻进了书房的宫墨玺,袖长干净的手指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敲打桌面,额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很好的描述了他的心情。
“王妃现在在干什么?”他温怒。
站在他身后的蒋炀有种自己又要被波及的不祥预感。
“……王妃已经就寝了。”他吞吞吐吐的,终于是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砰!!!”随着一声巨响,一张沉重的案台被掀翻。
“你是说她已经睡下了!!!?”咬牙切齿。
蒋炀突然有一种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的悲壮感。
“是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回答。
宫墨玺的拳头紧紧的握紧在两侧,青筋开始暴起,不断的吸气呼气,调整自己已经快要爆发的情绪。
“你先出去。”他吩咐道。
蒋炀松了口气,服了服身子,转过身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这样待下去,自己难不成是最佳炮灰。
书房里,只剩下宫墨玺一个人。
他突然无力的坐在地上,一种从来没有过得情绪开始蔓延在他的心里。
失败了,失败在你的手里。
动了心,就该承受蚀骨的痛。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没事来给自己心里找堵。
舞婻戈,舞婻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