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独自守在屠苏床边,静静地看着屠苏。看着他的眉目,他的鼻子,他的嘴巴,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她不知道这样静谧的时刻还剩多少,如今的她,只想好好珍惜这时光,静静等着屠苏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屠苏缓缓睁开双眼,偏过头看向趴在床边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晴雪:“晴雪……”
晴雪好似听见了屠苏的唤声,略带迷糊地抬起头来,看见屠苏醒了,自己的精神也好了许多:“苏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晴雪生怕煞气之力会让屠苏感到不舒服。
“好多了。晴雪……”屠苏刚想问什么,却被晴雪拦住:
“苏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很好,是少恭救了你。当时你煞气发作晕倒,真气耗损过重,是少恭输了些许真气给你。因为你们师出同门,所以他的真气在你体内也不会排斥,苏苏你放心吧!”晴雪浅笑,“现在苏苏只要养好身体就行了。”
“晴雪……谢谢你!”屠苏略带腼腆说道。
“谢我什么?我又没有帮上忙。”晴雪按压住自己内心的情绪,“这次还是多亏了少恭,当然,苏苏自己能压制住煞气,也很好啊!”晴雪从任何方面都在安慰屠苏,不想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安。
屠苏微微笑了笑,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几天后,屠苏的身体也差不多大好了,并且神色和往常无异,众人都很高兴。不过晴雪在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忧的,不知道下一次苏苏煞气发作会不会比这更厉害。
如今的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自己有使命在身,首要任务就是把风广陌救活。
“屠苏、晴雪,我在青玉坛记载关于药物的书籍里,找到了风广陌中的这种毒。”欧阳少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真的?”晴雪得到消息后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我大哥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蛊毒!”
“蛊毒?!”晴雪不敢相信,“原来是蛊毒。也是,只有蛊毒才能控制人心。”
“晴雪,你知道蛊毒?”屠苏看向晴雪,略微有些疑惑。
“我在幽都的时候听到过‘蛊毒’这个词,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它,也从来不曾听婆婆提起过。我只是记得这蛊毒好像是来自天域,是幽都的禁物。”晴雪对蛊毒也只有一些模糊的概念,不曾想却是被雷严用上了。
“没错。这蛊毒来自天域,药性极强,且分为许多种。风广陌中的这种蛊毒应该是迷心蛊,”欧阳少恭又看了看书上的记载,“所谓‘迷心蛊’,便是可以让人迷失心智,忘记以前的种种记忆,只记得下蛊之人给他灌输的记忆,从而达到目的。”
“那怎样才能破解此蛊毒?”屠苏也有一些迫不及待。
“迷心蛊出自天域,这解药自然也在天域人手中。按照书上所说,迷心蛊的解药如今少之又少。不过在天域的灵夙岛倒是有的,只是这解药稀少,现在只有灵夙岛岛主拥有此解药。若想得到解药,必须通过灵夙岛主。”欧阳少恭似乎又有一些为难,“可是这灵夙岛岛主生性孤僻,已经长久闭关,不和外界人打交道。不知你们此行能否得到解药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得不到呢?这一次,我一定要救活大哥!”晴雪眼神坚定,好似很有自信一般。
“我陪你一起去!”屠苏也紧随其后道,“更何况我也想知道当年乌蒙灵谷毁灭的真相。”
晴雪看了一眼屠苏,随后浅笑,心里却是一阵温暖。不管苏苏为了什么,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好。
“屠苏哥哥,我们也要跟你们一起去!”襄铃很喜欢跟随在屠苏后面,好似屠苏到哪儿,她就到哪儿。而兰生却是喜欢跟着襄铃,也不知是谁欠谁的。
“那……好吧!”屠苏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带上这两个人。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晴雪,我这儿还有一些事情,就不陪你去了。”巽芳微微有些对不起晴雪。她知道,在晴雪的心里,风广陌的分量其实是比自己重一些的。
“没事的,姐姐。前些日子你陪着我伤还没有痊愈,理应留下来的。”晴雪没有多想。
“屠苏,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欧阳少恭看上去很是犹豫,“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少恭,你放心,我们这儿都是可靠之人,不会说出去的。”兰生插话道,毕竟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屠苏,我记得你在天墉城时,曾经跟我说过你有意打算复活你娘韩休宁。”欧阳少恭缓缓开口,“不知现在有没有此打算?”
“当然,若能复活我娘的话,岂不是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说不定我也可以解了这焚寂煞气之苦。”
晴雪听到这儿,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以前没有听苏苏提起过?是怕我担心吗?
“这医术上还记载着一种草药,传说中这种草药可以使人起死回生。”欧阳少恭的话如同闷雷一般。
“真的?!那是什么草药?”屠苏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月灵花!”
“月灵花?”屠苏有一些迷茫,“这是一种什么草药?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这月灵花生长在寒凉之地,且生长极为隐秘,所以鲜少有人了解。这月灵花性寒,乃是大寒之物。若使将死之人或已死之人服下,即可起死回生。”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兰生简直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般神奇之物。
“这医书上这么说的,我看它有理有据,不像是假的。”欧阳少恭看了一眼医书。
屠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的确如欧阳少恭所说,对此,屠苏没有半分疑虑。
“那……这月灵花到底生长在哪儿?”襄铃开口道。
“雷云之海!”欧阳少恭答道。
“雷云之海?”晴雪有些惊讶,“我记得雷云之海里面的确有一座小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月灵花生长的那一座了。只是……那雷云之海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得去的,就算会法术之人也不敢保证。”
“不管如何,到时候去看看便知。”屠苏好似坚定了信心一般,对此行甚是期待。
晴雪对于欧阳少恭的话,其实心中是有一些疑惑的。起死回生?这世上真的有能使人起死回生之物吗?她不想看到屠苏伤心难过,可是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屠苏岂不是更会绝望?
“苏苏,你相信少恭所说的吗?”晴雪想了一天,晚上她终于想好准备跟屠苏说明这一切。
“晴雪,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不相信少恭所说的吗?”屠苏明白晴雪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问,她总归是有理由的。
“我不是不相信少恭,而是不相信医书上说的。”晴雪看屠苏有一些疑惑,便解释道,“你知道我自小生活在幽都,你也应该明白幽都的位置恰好处在一个特殊的地段,凡是阳寿已尽之人,他的记忆都会划过幽都上空,最后汇入天河。可是医书上所说的起死回生,说白了就是让一个人的记忆顺着天河逆流而上,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啊。”
“晴雪,我知道你的疑惑。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屠苏听了晴雪的话后,算是半信半疑。
“可是这并不是试一试的问题,如果说这完全就是行不通的,到时候受伤的还会是你。况且,我这个也不是无凭无据得出的,苏苏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句呢?”晴雪有些着急,对于屠苏的事情,她总是这般莫名其妙地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