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带着仇恨而去,你也不该再悲伤。“
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人。一身的白衣白如雪,胜似雪。
鬼帝仍站在黑暗里,也没有回头。
他知道来的人是白无常。
既然白无常来了这里,那么鬼域的那些鬼卒攻城就已经失败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关心这些了。如今鬼母已经魂飞魄散,不管成功与否,对他来说都没有了意义。
他曾经说过,如果没有她,就算他拥有整个冥界也毫无意义。
他手上的戒指忽然发出碧绿‘色’的光,一闪一闪。
地上掉落的那只黑‘色’的手镯也在闪着绿‘色’光芒,似乎它们产生了共鸣。
“这个我已经不需要了。”
鬼帝脱下戒指一扔,那戒指和地上的手镯忽然飞到半空中,竟然融合为一体,又变成了一块圆形的冥石。
白无常伸手抓住了那块冥石,忽然道:“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
鬼帝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已无泪痕,盯着白无常冷冷道:“今晚我们是不是必须一战?”
“好像并无选择的余地。”白无常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在平日里,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不同,现在你法力虚弱。我已不用动手,这一战你已经输了。”
与阎王一战,鬼帝倾尽全部法力,为救鬼母也耗损元神大半,又被阎王法术球两次创伤,现在的他确实难敌白无常。
“不管怎么样,只有一战才知道。”鬼母一死,他本来就伤痛‘欲’绝,一个人活着觉得无意义。此时纵是死在白无常之手,也恰好了结他的心愿。
“只是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恐怕已经没有办法还了。”
当年鬼帝和鬼母还是地狱狱吏时,在逃亡之中,白无常曾放过他们一马。当时鬼帝也还没有称帝,法力也完全无法与今日相比。那次鬼帝曾许诺以后会还他一个人情。
白无常看着手中的冥石道:“你的人情已经还清了。”
“即是如此,那么现在我们就来一决生死。”鬼帝的血煞刀已握在手中。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白无常说。
“你说。”
“那次其实是阎王的意思,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开口,但我知道他会希望我这么做,他并不想赶尽杀绝,他也想给你一次机会。”
鬼帝冷笑几声,恨恨道:“今晚他已经赶尽杀绝!”
“这只因……”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已无需再说什么!”鬼帝打断他的话。
白无常叹了口气,半响,忽然道:“那我们今晚也不需要再战。”
他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并不回头,问道:“你对阎王的恨意已经放不下了是不是?”
没有回答,白无常已经知道了鬼帝的回答是什么。
恨一个人,就像爱一个人一样,无法忘怀,无法放下。
爱一个人可以一辈子,而恨一个人也一样可以一辈子。
看着白无常消失在黑暗里,鬼帝也转身扬长而去。他知道,从今晚后他又欠下了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