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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话总是比我的更加有理性和道理,我要想在这场争论中占据上风,就只能用人类特有的方式回敬它。“也只有机器人,也只有你,此刻还能说出事不关己的大道理。”我冷嘲热讽道。
Minerva没有再说话,而我却不依不挠地继续说:“离开监护后,我一定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遭到报应。父亲、姓杜的,包括汐在内,我要亲手把他们一个个送进监狱。”
之后我又自言自语说了许多,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健谈,一句接着一句,说的都是些Minerva最不愿听到的。
我之所以表现的像个失败者,言语中全是愤怒与埋怨,是因为我不敢停下来,我想制造点声响,不能让寂静再次占领监护室。
我明白只要一安静下来,我一定会对刚才的言语感到羞耻和愧疚,这样无疑会让我更加的痛苦和无奈。
但一个人的演说太过辛苦,就算将一肚子的怒火和苦水全部倾倒出来,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我躺回到病床上,习惯性的从抽头柜上拿起了那本汐送给我的书籍。
“愿潮能够描绘出最美丽的世界,爱你的汐。”扉页上的寄语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倘若能够在第一次翻开这本书的时刻看到,哪怕是前天看到,我都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温暖。
可它的出现太晚了,也太不是时候,现在这短短的一句话只能让我更加生气。
我拿着书籍来到卫生间,将其一页页撕下,揉作一团丢进了马桶里。
望着纸团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漩涡中,我多想自己与汐的回忆也能像这样被轻易的抹去,仅仅只需按一下出水开关,所有的一切都随之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
傍晚,大雨停歇。
天空被残留的乌云和血红色的晚霞分割,犹如溃烂的皮肤,狰狞而又可怖。
监护室里静悄悄的,整个下午我就这样坐在病床上看大雨,看雨停,看霞升,没有和Minerva说一句话。
我原以为自己习惯了寂静,可人生来就不是喜欢安静的动物,没有一点声响的世界听不到任何希望,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念头。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我在心中告诉自己,“死亡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和昏迷没什么两样。也许这个世界早就以为我死了,从昏迷中醒来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吧。我死了,取代我的有汐,她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代替我和母亲一起生活,代替我完成自己未尽的梦想。我活着反而是一件麻烦的事,有多少人会因此受到牵连,又有多少人在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困在这里。可我为什么不敢去死呢,我还在牵挂些什么……”
“咳咳!晚餐时间到了。”李海静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当我再次看见她脸上浮现着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羞涩,笼罩在我身上的悲伤和绝望短暂的消散了。
她低着头,默默地将手推车停靠在玻璃圆桌旁,然后摆放上了两份晚餐。
“两份?今天加餐了?”我缓慢地下床走到她身边,此时我是微笑着的,因为只要一见到她,微笑就自动的冒了出来。
“还有我的,今天陪你一起吃晚餐。”她低着头,羞哒哒地说道。
“怎么又变回老样子了,我是陌生人?”我坐在玻璃圆桌前抬头注视着她。
李海静的目光从我脸上掠过,我从中发现了从未有过的光芒,“骗子,你永远都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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