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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风筝(1)(1 / 1)

2095年4月2号,星期六,中午十一点整。杜医生前来查房,我向他讨要纸笔,但被拒绝了。

事实上我对此没抱多大希望,也谈不上有什么好遗憾的。

自汐上次离开后,我们已经有6天没见过面。起初我还能在脑海里清晰地勾勒出她的面容,可渐渐地,她留给我的印象开始模糊了。

当然,这并没有消减我对她的爱意,我依旧时常思恋着她。

午后,正当我准备小憩时,王叔和李海宁来了。

在他们进屋的那一刹那,我一眼就瞅见了李海宁手中提着的那个盒子,没错,这个长宽接近半米的黑色金属盒子就是Minerva的主机。

“Minerva修好了?”我高声大呼道,兴奋和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恩,搞定了。”李海宁提着Minerva的主机来到床头柜前,他蹲下身子,输入了一些列指令,然后抽出了旧式监护机器人的主机。

“经过检测和调试,我们发现Minerva一切正常。”他继续说,“我帮你修改了一些程序,不过研究中心的硬性规定和默认的系统设置我没有权限修改。”

“Minerva还和以前一样吗,存储的数据也应该还在吧?”我担忧地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Minerva还是老样子,不过变化还是有的。”说着,李海宁将Minerva的主机插入了床头柜。

“什么变化?”我追问道。

“这个嘛,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将手中的一台调控仪器和Minerva的主机连接起来。

这时,王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这几天过得则么样?”他用着沙哑而又粗犷的声音问道。

“混一天是一天吧。”我微笑着回答。

王叔取下帽子,露出了他岑光瓦亮的大光头。

他双手扶膝,慢悠悠地坐在我的左手边说:“坚持,年轻人吃点苦是好事。”

“老王,这是病床,别瞎坐。”李海宁一边认真地调试着Minerva的主机,一边严厉的呵责道。

“没事,反正床单三天一换,不要紧。”我急忙解释道。

王叔随手将帽子丢向李海宁,他嚷嚷道:“哎!臭小子,我坐坐怎么了!我又不是叫花子,床都不能坐了?”

“这里是监护室,不是公司里的厂房,注意点形象和卫生。”李海宁盯着手中的仪器戏谑道。

“你小子皮又痒了!回去再收拾你。”王叔摸着自己的光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们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顶撞和拆台,我在一旁兴趣盎然的倾听着,渐渐也被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所感染。

王叔和李海宁热烈而又不加掩饰的友情驱散了监护室里沉闷、寂寥和压抑的气氛,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弥漫起久违的轻松和愉悦。

“小伙子,你精气神比前些天强了不少哇,眼神儿也有光了。”王叔突然贴近我,他一开口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

“前些日子身体不舒服,现在好多了。”我回答道,“王叔,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王叔又摸着自己的光头,“烟是小问题,要是被研究中心的那帮家伙发现了,我回公司可又要挨批评喽。”他难为情说。

“人家又没说要吸,你就给一根。”李海宁在一旁说道。

“要你多嘴。”说着,王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几根给我,“可不能在监护室里吸,有火警系统。”他嘱咐道。

“恩恩,我不吸,只是拿来玩玩。”记忆中我从高中开始就已经学着抽烟,母亲对此十分不满,可我总是躲着她悄悄地吸。

上了大学后,没有母亲的监管,我的烟瘾也就越来越大。

奇怪的是,在我苏醒后的这一个多月里,竟然从来没有犯过烟瘾,甚至连想都没想过,难道真是因为昏迷久了的原因?

“潮,我再提醒你一遍,不要得罪杜光伟。”李海宁突然严肃地说,“如果下次他再向我们反映说Minerva有问题,估计Minerva真得就要返厂大修了。”

此刻我真想告诉他:“已经得罪过很多遍了,而且也尝到了苦头。”我之所以没说,也许是因为真的怕了。就算是一句小小的抱怨和辱骂,我也担心会被杜医生听见。

“恩,会注意。”我喃喃地回答道。

半个小时过后,李海宁撑着地板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搞定了,再过个5分钟Minerva就会自行启动。”他拍拍手说。

“多谢了。”

“我们要感谢你才是,Minerva是实验机型,使用的过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还望你多包涵,多教它一些和人类相处的方式。”

我望着Minerva的显示器,愧疚地说:“哪的话,Minerva不知道教给我多少东西。”

“相互学习,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李海宁用袖头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同时脸上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等你离开研究所后,希望还有机会能一起继续完善Minerva。”他笑着说。

“一定。”

“走了,小伙子保重啊!”王叔摸了一下我的头说。

“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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