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变成了一个噩梦。整个天空都是黑色的雾气,有人亲眼看见五个尊贵的祭司化为齑粉,连那执法的十二位皇族宗亲都无一幸免。
“眠儿!你要弑父吗!”风未沉樟一挥手,连风都变得无比沉重,风未眠纯黑的眼睛盯着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指直指风未最高贵的王,也是他的父亲。风未沉樟皱眉,袖里的簪契滑到手里。那分明是十字千司的簪契,顾知雪用的血,就是风未眠的。以风未眠的聪慧敏锐,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既然他用自己的血代替顾知雪的,就肯定也知道千司契是个什么东西。
风未沉樟闭上眼睛。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风未眠已经疯魔了,放纵下去只会使生灵涂炭。强有力的风障暂时护住了风未沉樟,但是那黑色雾气却无孔不入,很快,纠结中的风未沉樟眼睛睁开,里面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的手被簪契穿透,然后他握拳,白玉似的簪契冒出白烟,从中间折断。
只是一瞬间,风未眠眼睛里的黑色重新聚拢,然后他缓缓地抬头,看见帝都天空慢慢的被阳光穿透,金色的利剑穿透了他的瞳孔。“顾知雪。”那个疯狂的魔神重重的倒在祭坛上。风未沉樟眼睛血红,“启用封魔阵,将……十皇子收押。”他的嗓音就像是积累了一个世纪的铁锈,层层叠叠的沙哑难听。
一隐亲自将六安和顾知雪送出帝都后,郑重的嘱咐六安:“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要让她再回到帝都。你也是,完成任务马上回到千司府,我们有得忙了。”他眼神凝重,注视着顾知雪惨白的脸,他算漏了这一点,死活都没想到她会是女人,更没有想到,他看着长大的风未眠,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以命搏命。
六安将顾知雪放进马车,驭使着快马朝离开风未国土的方向奔去。风未与炎祈和水巫接壤,他自然会选择去水巫。可是他没有发现,他们所在的马车车轮上,不应该有生命的木头居然长出了一小片绿叶,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生长,最后沿着窗口进入了马车,在顾知雪的头部上方停下来,娇憨的嫩叶碰了碰顾知雪的脸。
“找到了。”本应该已经被处死的炎祈国使臣看着自己皮肤里钻出来的植物根系,头也不回的往顾知雪的方向追去。晦暗的帝都被他抛在脑后,就好像是飞蛾的本性——追逐光明。
“呵,终于追上来了。”六安勾唇,他已经带着顾知雪赶了三天的路,四季的药下得太猛,顾知雪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不过,呃,以顾知雪的强悍程度,不吃不喝也没有问题吧啊哈哈……
越是接近水巫国,六安就越觉得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断往上涌,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身后穷追不舍的小尾巴也逃不过他的感知。那人在马车上下的种子已经被他去除,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甩掉对方,与其时刻要提防着暗处的敌人,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来打一场。可是他没有料到,在即将进入水巫境地的时候,他们的马车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沼泽地。
“兔子,抓到入侵者。”白发美人往结界外跑,她刚刚还是女人的声音,下一秒却变成了有些嘚瑟的男声:“我就说我的伪装陷进一流吧。”冰雪沼泽已经融雪,恢复修为的百色带着她的配偶非常敬业的开始守护这一片土地。呃,卑鄙的配偶加上强大的百色,这一块基本没有什么能逃过他们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