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雪悠悠转醒。“唔!”顾知雪扑腾了两下,从水里冒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谁!谁敢把小爷丢水里!”顾知雪嚎了一嗓子,然后对上顾忆淡漠的眼神后,她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然后抱胸靠到桶壁上。“咕噜”顾知雪咽了一口口水,“顾,顾忆,男女授受不亲来着。”
“没有脱你衣服。”顾忆的嗓音压低了一些,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结果是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扔水里……顾知雪慢慢的开始撕衣服,顾忆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乱转的眼睛。
“顾忆!我要洗澡你出去!”顾知雪把满是泥水的衣服扔向顾忆,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顾忆站起来,捡起地上湿漉漉的军服,“先洗澡,我给你准备了食物。”然后推门出去,转身关门,顾知雪眼角抽搐,明明就听到了上锁的声音。顾忆这回,不会还拿戒尺打手掌吧,已经好多年没有被打了,手都嫩了。顾知雪长叹一声,果然是孽缘啊孽缘。顾知雪这才慢吞吞的脱下中衣,露出红色的护甲背心,水已经冷了些,而且脏兮兮的。顾知雪跳出水桶,就发现还有另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在旁边,黑色衣服整齐的码在屏风上,她轻松的移动屏风,把水桶遮住,然后脱下衣服泡到水里。温度刚刚好,顾知雪舒服的慨叹一声。
顾忆给枣子喂了些糕点,然后开始整理马车。他家少爷不知道在大漠受了多少苦,需要好好的休息,他不能再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惩罚她的不安分,但是起码,还能够继续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脚步声由远而近,顾忆把厚厚的白羊毛毯铺在马车里,弯着腰钻出去。抬头,就看见了披着一件纯黑色大氅的风未眠。他牵着一匹纯黑色的马,那匹马的颜色和他的瞳孔一样,黑得像夜晚的深海。顾忆跳下马车,给他行了一个朋辈间的礼,“将军。”
木炘还是被顾知雪抛弃了。因为风未眠要回帝都筹备崇明祭,顾知雪被突然冒出来的顾忆抱走,于是他落到了左飞虎手里。左飞虎一拍脑袋就让他离开风疆城,回去大漠。因为怎么看都是顾知雪惹出的事情,既然顾知雪走了,那么和顾知雪就是萍水相逢的而且还可能是被拐过来的木炘就自由了。木炘在两个士兵的监视下走出城门。“咦!”两个士兵跑上来,“刚刚那小子跑哪里去了!”其中一个士兵想了想,“算了,反正出城了,摆渡人总是有些自己的绝招,我们回去站岗吧。”另一个点点头,两人转身,朝城门走去。
“呼,顾忆,可以开门了,我洗好啦。”顾知雪脑袋上盖着一块白色布巾,外面只穿了干净的白色中衣,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那件顾忆的红色传家护甲。不是因为谨慎,而是习惯了胸口被束缚。顾忆没有回答,顾知雪听见锁“咔”的一声,想必是顾忆打开了。于是她推开门,就看见风未眠的手臂抬起,手指朝她的方向微张,但是他的脸却不是对着她。顾知雪傻了,为什么,顾忆和这货对上了,而且,眼神要不要这么缠绵。
顾知雪退回门里,嘭的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