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四大军帅除了颂古实心眼一个外,人人都只知替自己打算,我看他们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为什么还总是纵容他们呢?”梁雄听了又叹了口气,说道:“爹何尝不知道他们都各怀异心,只是当初若非得他们一起来投靠,这恐胡军也没那么就展到今天这十多万的规模,而且无论如何大方面上他们还算听我的指挥,爹做事总不能太过绝情。//最的搜索网//更何况他们的直系部属加起来实力并不弱于我,真要拉破面皮对大家都没好处。”
顿了顿梁雄又道:“再说爹受恩师重托组织义军,可并非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只求能推翻这腐朽的朝廷,让天下穷苦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饱饭,爹便心满意足了。既然在对抗朝廷这一点上大家都是一致的,个人得失爹并不想太过在意。”
说着转过身来爱怜地摸了摸梁蓉蓉的头,笑道:“其实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丫头,整天打打杀杀的,看谁还敢娶你。”
梁蓉蓉闻言一扬剑眉,答道:“哼,想娶我还不嫁呢。///最的搜索网//谁想娶我,先胜过我再说。”
“你这个丫头。”梁雄听了只好摇头苦笑。这时帐外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雷声,梁蓉蓉大喜跳了起来,一把将梁雄拉出帐外,欢声道:“下雨了!太好了!这下攻城可不用受那火罐滚油的气了。”
梁雄并没有象女儿那么高兴,只是远远地望着土瓦城的方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明天的战斗恐怕没那么容易。同一时间,恐胡军军营中还有一人在为明天的战斗而担心。这个人相貌俊伟,虽在恐胡军中地位不是很高,但是智勇双全。他叫赵克
赵克作为被派去增援东枝人的领军之一,对于那支神秘援军的实力有着远超别人的认识。事实上,任何人看到那里的惨状都会以为是遭到了数千精骑,甚至是上万人的突袭,不过赵克并不这么看,生性谨慎的他根据种种迹象和自己的经验很得出了……只有一千骑的答案,这个答案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个现上报给祝怒。对祝怒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既感激他对自己的赏识重用,又恨他以自己母亲为人质要挟自己加入恐胡军。/最的搜索网/老实说赵克虽对朝廷的贪官污吏残害百姓的行为十分痛恨,却也非常看不惯恐胡军的流寇作风。内心里和所有对自己能力充满自信的年轻人一样,赵克也有自己的梦想,希望能成为世人敬仰的英雄,可是流寇和叛逆的身份使他的梦想变得是那么的遥远,而他又无力去改变,这让他感到格外的沮丧。
望着远处低沉的乌云,赵克的心也变得沉甸甸的。沉闷的战鼓声打破了清晨的静寂,一群宿鸟被惊醒,在天上盘旋了两圈,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无可奈何地向着远处山林逃了过去。
徐达亿身披盔甲,手握长枪,威风凛凛、看上去信心十足地站在南城门的城墙上望着城外正在集合布阵,准备进攻的恐胡军,一颗心却随着战鼓的节奏也有点地跳个不停,胜利,现在对于他实是半点把握也没有,他现在最好潘海龙出现在他的身边。
自李家庄一役以来,加上前天晚上徐达亿也算是连战了两阵,众人异口同声的赞颂,今天看了城外的阵势才感到,大规模的攻防战是比集体的力量,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只见城外的敌军足有三四万,黑压压地铺满了整个视野,徐达亿总算由看到了漠北沙漠中战斗的景象,那是成千上万,无穷无尽。
整个恐胡军的军阵分成了左中右三个部分,左右两部分稍稍前出。左面这一部分集中了数百件攻城器械,包括载着一根巨木,坚木制成的顶架上蒙着生牛皮撞城车,用皮索联结数张木梯的登城梯,高度甚至超过了城墙的木制了望楼和箭楼,幸而没有看到投石机,大炮和登城楼车让徐达亿稍放下了一点心。这部分人数约有五千,其中包括负责保护的二千弓箭手和盾牌手。
右面则全部由轻装步兵组成,看来是负责攀城强攻的突击队,人数有近六千,站在最前面的是数百名头缠黑布,袒露左肩,手提短斧的彪形大汉。中间明显是敌人的主力,大概有两万五千人左右,最前面是三千弓弩手,负责掩护攻城部队,然后是清一色的轻步兵,稍靠后面的缓坡上树立着帅旗,旗下有二三百骑兵,看来应该是恐胡军唯一的骑兵队了。
恐胡军是属于农民起义军,士兵的着装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从明显是官军制式的皮甲到普通的布衣,从薄薄的夏装到厚厚的皮袄,甚至有在麻布袋上剪个洞套上去的,颜色当然是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手中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从长戟战矛,切菜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至于阵势基本上都是一团一团地聚集在一起,毫无章法可言。
不过即使如此,徐达亿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这种压力不仅源于对方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更源于浠浠沥沥的雨声中那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种沉默的力量,一种在爆前短暂的沉默的力量。“嗵,嗵,嗵…”沉闷的战鼓再次响起,恐胡军左右两翼一前一后开始向前移动,敌人的进攻终于开始了。就听宋孟嘴里冷冷地蹦出了两个字——“悬刀。”
“悬刀……”随着弩队军官大声的复述声,叮叮的弩机声响成了一片,一枝接一枝长度近一米的弩矢争先恐后地飞了出去,正在冲锋的恐胡军士兵如中雷击,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有的试图用手中的盾牌去挡,可是简陋的木制盾牌如何能挡得住近一米长的铁矢,惨叫声中,被连人带盾串在了一起;还有的被死死钉在了地上,一时却不得就死,疼得直哭。